賈敬被賈赦的話,震暈乎了。
“恩侯,你沒發燒吧?”賈敬伸手摸賈赦的腦袋。
“沒發燒,沒發燒。”賈赦撲棱腦袋。
“林海肯?程蔭肯?”
“早肯啦。隻有過繼晏晏的兒子,程家、林家、賈家,才會捆到一起。嗬嗬。”
賈敬聽賈赦解釋,不禁為他拍案叫好。同時也佩服林海,舍得將長房嫡係給外孫子。
“敬大哥”賈赦給賈敬倒酒,“那些嫡長房什麼的,都是個名頭罷了。三代之內有用,要是兒孫強,怕是沒三代,旁支蓋過嫡長房的還少了嗎?”
賈敬點頭,“恩侯,改日你約約牛世子,我見見他的嫡長子、次子。”
“好,這個沒問題。”
張家三房,迎春在悄悄和張旵說話。
“夫君,聽說大嫂要給渠兒相看了人家了?”
“是啊,渠兒轉過年就十六歲了。”
“哪裡有十六那麼大。他生日小,十五的生日還未過呢。”
張旵放下手裡睡著的兒子,笑看妻子。
“瑛兒,有什麼話,直接說。”
迎春紅了臉,丈夫太聰明,自己心裡有點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是我二哥和嫂子看好了渠兒,夫君,您看瑩兒配不配得上你那侄子?”
張旵不用想,就知道賈家父子的打算。
“好親事啊。渠兒連秀才的功名,都沒有呢。瑩兒可是侯府的嫡長女。該說是渠兒,配不上我們侄女兒才對。你沒和大嫂說說?”
“我怕大嫂拒絕。”迎春靦腆地笑。
張旵了解妻子的性格,笑笑說:“你先睡,我去找大哥說。”
張昭一聽堂弟說這樣的婚事,立即就讓人把妻子請過來。張旵父母去的早,小時候沒少得張昭夫妻的照顧,也算是大嫂帶大的了。
張家大嫂一聽這婚事,笑得見牙不見眼,“三弟妹也是的,這事兒,哪裡還要三弟過來走一趟。白天直接和我說了,也就是了。再好不過的親事。你告訴她,我們應了。”
張旵高興地謝了大哥大嫂,回去給妻子回話。
“夫君,這是姑父想幫襯我們大房呢。”
“是。以姑父的現在,璉兒表弟的嫡長女,京裡誰家嫁不得呢。”
臘月裡,彆管朝堂怎麼吵,當今鐵了心要二皇子代替自己祭天。林海作為禮部尚書,他應該諫言今上,陳述嫡長子在,由嫡長子祭天更妥當。
可林海一言不發,閣臣們都不吭聲。
散了大朝,就有親近大皇子的、維護嫡長子繼承製的,圍上林海,責問林尚書違背禮製,對當今廢嫡長的行為不諫言,是失職。
林海冷笑著說“聖人可說了要廢大皇子這嫡長子?你們罔測聖意,隻因二皇子代聖人祭天,就弄出這許多臆測來,焉知不是要離間天家父子?祖宗禮法,可說了不能讓嫡次皇子,替代聖人祭天?”
“林尚書,二皇子若不是太子,有什麼資格祭天?”
“聖人迄今尚未立太子,按照你們的說法,就是那個皇子,都沒資格替代聖人祭天了?聖人偶感風寒,太醫囑咐要好好休息。你們是要皇家今年不祭天呢?還是要聖人不顧身體,冒著加重風寒的危險去祭天。”
這時候,風寒是會要人命。誰敢說讓聖人冒生命危險?誰敢說要皇家今年不祭天?
有人悄悄接話,“聖人立了太子,就可以了。”
“誰,站出來說話?”
圍著林海的人有點多,林海循聲發現了說話的人,他假裝不知道。
“聖人春秋鼎盛,誰那麼盼著有太子接當今的位置?”
這話就誅心了,圍著林海的人慢慢退散了。
林海冷笑,與等在一邊的幾位閣臣彙合,去了今上的書房。
林海的話,很快送到今上的案頭,也送到太上那裡。太上歎息一聲,當今就是比自己有福氣啊。自己當初不得不早立太子,以安朝廷上下,鼓舞士氣,穩定政局。誰都看到自己廢太子的時候,冷酷無情。可誰為他這個聖人想過,想過他的惶恐——他正值壯年,太子的身邊,就已經聚集了一群忠心耿耿的輔臣,時刻盼著太子繼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