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太子,會是什麼疾病呢?居然把太子妃叫回去了。”
“太後,不管是什麼病,您得打發人去東宮問問啊。”
“對,你說的。趕緊派人過去看看。”
然後太後自言自語,“太子千萬要好好的啊。”
她怕,她怕太子出事了,聖人遷怒到鄭家那幾個不爭氣的頭上。
六福在東宮,一下午啥也沒乾,就接待宮裡各處派來探病的人了。答案一律是:聖人不讓說。想去看太子,都是做奴才的,誰有那麼大的臉?除非是太後,親自來了罷了。彆的人,誰也沒問出什麼,都被六福擋了回去。
傍晚時分,東宮探病的隻剩下大公子賈赦一人了。聽說太子在書房的院子,賈赦就往院子裡去,六福小跑著跟在後麵,急急地說:“大公子,大公子,太子妃在呢。”
賈赦停住腳步,轉身把六福提溜起來,一隻大拳頭在六福眼前晃,“你和我說實話,太子到底怎麼了?不然我認得你,我的拳頭可不認得你。”
六福嚇得趕緊討饒,賈赦這人,從小和太子爺,就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在宮裡從來是橫著走。二皇子等人見了他,都避讓幾分的。自己要是被他打一頓,那是白挨。
六福立即開口討饒,“大公子,您在這等等,奴才進去看看。要是太子爺見您呢,奴才也省得冒抗旨不遵的罪名。”
賈赦想想放了六福,眼睛盯著六福,進了太子的院子。
六福小心地問守在太子臥房外的小內侍,“太子爺醒了嗎?”
小內侍看著自己的主管,搖搖頭。
主管怎麼啦,儘問些廢話,太子爺要是醒了,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嗎?中飯就沒用的。
六福磨蹭著,想想對小內侍說:“等太子爺醒了,往裡麵稟報一聲,大公子在等這見太子爺呢。”
“是,是。福爺爺。”
倆人自覺說話的聲音小,但太子喝的安神湯藥效過了,在裡麵聽到聲音就醒來了。太子動動壓的發麻的手臂,太子妃從入定狀態睜開眼睛。
“明允?”
太子定定神,微笑著,“卿卿。”
太子妃的眼淚就出來了。她抱住太子,呐呐道:“明允,你嚇壞我了。”
太子抽出手臂,一手給石氏擦淚,一手輕拍石氏的脊背,“卿卿,不哭啊,不哭。你看,孤沒事兒了。”
太子妃淚如泉湧,抱著太子抽噎。
“明允,明允。”
“好啦,不哭啦。以後孤會小心的。今兒個,就是詢問犯人的時候,用的心力大了一點點,累著了而已。”
六福聽著屋裡傳來說話聲,剛想開口稟報,就聽著屋裡的動靜變了。他趕緊掩口,示意守門的小內侍,把好門,自己悄悄地退了出來。
六福走回到書房院子門口,就見到大公子,還在眼巴巴地等著呢。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半天,才尷尬地說:
“大公子,那個,那個,要等一會兒,奴才才好進去稟報。太子爺,太子爺……”
六福給了大公子一個你要識趣,你也懂得的表情。
幸好大公子也懂了。他揮揮手,不甚在意地笑著說:“行啦,既然太子沒事兒,我就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他。”
“好,好,奴才一會兒就轉告太子爺。”
六福恭送大公子離去,吩咐內侍給太子夫妻備水、備膳。整個東宮,一下子轉動起來了。
莫九去了鎮北侯在京的府邸、惠妃的娘家,得知二管家,半個月前急病沒了。
聖人聽了這消息,拳頭在書案上,重重捶了一下,心裡想到的是:鎮北侯,鎮北侯,看來鎮北的將軍,得換人了。
唉,可二兒子和六兒子,得怎麼安置才好。
聖人被自己的一片慈父心腸,又攪合的沒能安枕。
太子並不問莫九後續的事情,隔日他就帶著賈赦去工部。一連多日,二人都同工部的官員在一起,帶著能工巧匠們,按著河源圖,全力去做九曲黃河的模型。黃河中下遊流域,凡是黃河曾經流經的區域,官員們都配合著,按太子給的測繪法子,勘測了黃河及注入黃河的分支河流,並快馬將勘測結果,送進京城。
賈代善撫摸著九曲黃河的模型圖,一個念頭在他心裡隱隱閃現。
“聖人,太子殿下的這個模型,要是,朝廷的江河山川都有了,豈不是……”
聖人點頭,“老賈啊,你說的對。明允,這法子,不僅是治河能用到啊。”
就是因為兒子這麼聰明,聖人美得快要坐不住了,才急急招了賈代善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