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嬤嬤對太後一拜,然後才回答說:“那幾個小女孩兒,都是才纏足的。還有二個姑娘,是把腳裹的太小了,走不了這麼遠。”
太後“哎呀”一聲,心疼地說:“這可憐見的,快找幾個人背過來吧。問問都是誰家的孩子,還是把腳放了好。”
蕭嬤嬤應了,帶人去接那幾個女孩子。
榮國公夫人史氏也帶著女兒賈敏,參加了這次的賞花會。她早得了丈夫的話,與其謀劃女兒把嫁入皇家,還不如為嫡長孫女,籌謀太孫妃的位置。因此對女兒與人搭伴,不前不後地回來,沒得了太子妃的問話,她也不心急。
如今聽了太後這麼說,就笑著接話道:“太後娘娘說的是,好好的一雙腳,纏成那個樣子,美在哪兒了。孩子現在遭罪是小的,以後等有了身子了,更走不動了。這人要是幾個月不走動,到生的時候,就沒了力氣。十有**,是要難產的。我那大兒媳婦,就是這樣的。太後娘娘,還好叫您知道呢,我那親家母,張太傅夫人,就和您想的是一樣。她前幾日,特意過去榮國府,自己親自給女兒放了腳。還和我說呢,就不該給女兒裹腳,啥也沒命重要。”
太後念佛,太後身邊坐著的人,以勳貴出身的公爵夫人為多,都是沒有纏足。見狀就紛紛說,這纏足就是不應該的事情。
站在一邊許久的那些夫人們,裡麵就有不少纏足的。有那聰明一點兒的,從早晨走來走去,到了禦花園,連座位都沒一個,罰站了半上午。再看搭伴回來的前幾對女孩子,都是天足,就和周圍聊天的夫人,說起來。
“今兒不是要罰罰,我們這些纏足的人吧?”
太子妃練了一年多的內力,小有成就,聽了這話,就派春杏把人請過來。一問,原來是禮部範主事的夫人。大約三十多歲,長的嬌小玲瓏。因站得久了,不免搖搖晃晃的。
“範夫人,你怎麼會認為,今天是要罰纏足的人?”
範夫人哢吧嘴,說不出來話。她心裡叫苦,這話可怎麼答,說不是?讓人走了這麼遠,然後連個位置,也不給坐。說不是,也太違心了一點兒。
好在太子妃,也沒想難為她,故也沒追著她問。反而另問了她一個問題,“範夫人,不如你給大家說說,纏足有什麼好處吧?”
範夫人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這麼多人看著呢,太子妃連問她兩個問題,她都不回答,說她見了皇家的人就孬了,還是好事兒;要是太子妃認為自己是不想回答她,那可就是給丈夫埋禍了。
她彎腰對太後、太子妃做了福禮,竟真的是未語淚先流了。
範夫人抽出帕子,搽拭一下眼角,略帶哽咽說:“妾身失禮了,還請太後娘娘、太子妃娘娘恕罪。這纏足,哪裡有什麼好處。妾身五六歲的時候,祖母和母親要給妾身裹腳,哭也哭了,求也求了,還是得裹。這三十年,吃足了纏足的苦頭。真是應了那話:小腳一雙,眼淚一缸啊。”
太子妃就說:“既沒好處,你為何不放了呢?”
範夫人臉紅了,“這哪是妾身能做主的事兒!”
太子妃讓春杏,在自己身邊,給範夫人安了凳子,讓範夫人坐下,好好歇歇。
然後她對太後說:“皇祖母,這裹腳既沒有什麼好處,不如您就下懿旨,廢黜纏足吧。”
這些勳貴夫人,因為沒有裹腳,不知被清流世家出身的女人,明裡暗裡嘲笑了多少次。見太子妃這樣提議,紛紛向太後說——下懿旨,廢黜纏足。
太後早知道太子夫妻的打算,她笑眯眯地按太子妃給的劇本演。
“我們沒纏足的,都說不纏足好。在場的誥命夫人,纏足的可有不少。纏足有什麼好處,誰給大家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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