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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過太廟, 聖人封賞過跟隨禦駕西征的功臣,朝廷的諸事又回到聖人出征之前的狀態。不同的是, 因之前的海船運過來的江南糧食,讓京畿的世家大族, 認識到朝廷可用海運替代漕運。
漕運不僅牽涉了太多人的利益,而且還是十餘萬的漕丁謀生之處,連帶靠他們贍養的妻兒老小。
本該是西征大勝後祥和的朝堂, 頃刻間就掀起了幾派的大亂鬥。再不善言辭的朝臣, 也口沫橫飛,引經據典地加入了進去。各說各的理。既得利益者不肯讓步, 沒能在漕運爭上一口食的, 拚命推崇海運替代漕運,以期分得幾分利潤。
聖人看著朝堂的爭吵,心裡得意之餘,在養心殿裡傳授太子製衡之道。
“他們這些勳貴、文武,要是不扔快肥肉, 讓他們爭起來, 這些人就要一致對付我們父子了。”
太子點頭。
“父皇差不多該把跑外洋的風放出去了。也好給那些要變賣莊子的人, 留出足夠的時間。”
“不急, 再押後半個月,才能逼得那些人賤價出售耕地。”
“父皇, 圍師必闕,留多點餘地才好。不然這些人死抱著土地不撒手,明年的限製土地令, 終究也不好執行。”
太子費儘口舌,終於勸轉了聖人。第二日大朝會上,聖人就宣布禁海令,朝廷將投入海船參與到外洋買賣,允許所有人參股。聖人這一下子把所有的朝臣都打擊的懵了。不等眾人回過味來,聖人又把戶部用了二年的時間,查清的天下耕田數量後、預備實施的限製土地令,一起推了出去。
這限製個人擁有耕地最厲害的地方在於:超量擁有土地的個人,須在繳納一成賦稅的基礎上,再繳納四成的懲罰性賦稅。連續拋荒兩年或者五年中累計拋荒兩年,朝廷將把土地無償收回。
這意味著超量擁有土地的,把土地租給他人耕種後,基本是沒有收成了。
早知道消息的朝臣,閉口不言。一成的賦稅,收的也不算多。能立在朝堂的人,也都不差那一成,關鍵是超額的耕田,要繳納四成的懲罰性賦稅。
那些出身大戶人家、擁有土地數量多的人,算算自己可持有的土地數量,再想想聖人這限地令的目的。偷眼看看在禦座上虎視眈眈巡視眾臣、等著有人出聲反對的聖人,不約而同地把第一個開口反對的機會讓給了彆人。
聖人等了一會兒,沒人出聲反對。便點著六部九卿的這幾位重臣,問他們的意見。
問什麼,這限地令就是他們籌謀了二年,才製定出來的!
有那想提出不同意見的朝臣,見六部九卿長官的態度,在心裡哀歎一聲,知道任何反對都是做無用功的。
站在朝堂的臣子們都明白——聖人挾西征之餘威,削士紳特權,降百姓賦稅,這是為了徒家百世江山的大計。這時候跳出來和聖人做對,怕是當場被擼官去職都是輕的。要是交與都察院審察,誰也不是百分百清白的,很可能最後不入獄,也保不住官職和功名了。
退朝之後,太子殷勤地給聖人端茶、捶肩,大讚聖人此舉在史冊的記載,將勝過堯舜。
聖人萬分得意。
“成賢,‘文官不貪財、武將不畏死,天下可大定。’說的是一點兒也不錯的。現在的六部九卿都是明白人、勳貴和宗親也沒糊塗的,不然此事做不成的。”
“父皇,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您是明君,且是有武力、有威望的明君。世道惡則惡人多。既往那些未世帝王,難道就都是糊塗人嗎?兒臣看未必呢。不過他們論‘文’——沒能力轄製了文武百官不貪財;論‘武’——不能率領武將悍不畏死,抵抗不了外來的危險,最後丟了江山。而今父皇這萬古明君的舉措,與開辟了江山的太/祖不遑多讓。能夠安穩了百姓,才能有百世基業的傳承啊。”
太子這番話說的發自肺腑,什麼是明君,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的就是明君。
聖人飄飄然的同時,不忘叮嚀太子。
“江南的土地,多由世家大族擁有。若是下層的州府縣令等,不能認真執行限地令,就是朝廷的笑話了。”
經好,架不住和尚歪著念。
“明年正月,派都察院和禦史台帶人去各地巡查。必要使得百姓都知曉賦稅的變化,膽敢在限地令上做手腳的,殺一儆百。”
“是。”
聖人說的殺氣騰騰,太子應的斬釘截鐵。在一邊聽著的內侍,都下意識地覺得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