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母親好像不大高興啊。”賈政拉不下臉像王氏認錯,放柔和了聲音,趕緊轉移話題。
王氏和他也過了四、五年的日子了,那裡會不知道他這個人。
“太太不高興,是因為下個月的壽宴取消了。”王氏不想多說了,指揮丫鬟上來幫賈政更衣,洗漱,讓丫鬟擺飯。
三人的份例擺在一起,滿滿的一大桌。秉著食不言的規矩,默默用了晚膳。
飯後,王氏抱著兒子在懷裡,把丫鬟婆子都打發了,才低聲和賈政說:“二爺,太太生氣,不僅是取消了壽宴呢。”
賈政一愣,“還有什麼事兒?”
他在學裡讀書,不知道母親身邊發生的事情,可不大妙。
“二爺記得上個月庫房送來的瑪瑙碟子吧?”
賈政點頭。
王氏展顏一笑,璨如春花,讓賈政晃了晃神。
“采買送進庫裡十個碟子,大房和二房各一對,管庫房的和記賬的一人拿了一個,賴強家的拿了二對回去。”
賈政氣壞了,“這老奴,太過了。”
“母親派大爺去賴家找東西,還找到一些老國公的愛物。”王氏抱著兒子心滿意足,她徐徐地和丈夫說著府裡的事兒。
“這賴家……他們怎敢如此?”
賈政聽說賴強家的拿走的碟子不自己院子裡的還多,立馬氣起來了。
“今兒一早,國公爺下令打殺了賴強家那幾口人,府裡的奴才都被叫去看呢。”
“打殺了?”
王氏說的平淡,可賈政被嚇著了。
他脫口問了一句,“賴強家的也被打殺了?”
王氏把案幾上的茶盞往賈政手邊推推,輕描淡寫地回答他。
“是啊。賴強家的大兒媳婦,昨兒夜裡早產了。今兒個也一起仗斃了。聽說生下來的那孩子也沒活。國公爺把賴強家的親家,都攆去北邊的莊子了。府裡以後沒有姓賴的,也沒有和賴家有關聯的了。二爺,你喝口茶。”
賈政想著昨兒傍晚還在母親的屋子裡,見到賴強家的在跪著請罪,今兒就打殺了?他心裡想的多,手裡的茶湯被晃得漾了出來,弄得衣襟上都是。
王氏假裝沒看見,低頭抱著兒子,換了一個方向。
賈政自己抽出帕子,搽拭茶漬,都收拾利索了,才接著剛才的話問王氏。
“你說母親是不是因為父親打殺了賴家的人生氣啊?”
王氏抿嘴一笑,這樣的話,自己做媳婦的可不接。
賈政也不指望王氏能接這樣的話,他自言自語道:“賴強家的是母親的陪嫁,這些年彆人說一句她不好,母親都不高興的。他們夫妻對我們二房友善,有她在母親跟前,我們也有人幫著說話。現在……”
王氏倒覺得沒什麼,“二爺,沒了賴強家的,母親院子裡還有彆人呢。舍得打點,就有人幫我們說話。”
“對了,王氏,我和你說,母親要我明天告假,到她房裡抄帳本。唉。”
“挺好啊。可以知道府裡的開銷有多少。”
“哼,君子遠包廚。男子漢大丈夫,去抄寫那些瑣瑣碎碎的雞毛蒜皮,能有什麼作為!”賈政義憤填膺,臉都漲紅了。
“那二爺明兒是上學還是抄帳呢?”王氏含笑問。
“唉”賈政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堆萎了。他歎著氣,沒精打采地說:“百行孝為先。母親這幾天心裡不舒服,抄帳就抄帳吧。聽說老大今兒已經抄了一天了。”
賈政說的幸災樂禍,眉眼掩不住笑意。王氏暗啐一口,好像你明兒不用抄似的?!
張氏用力給丈夫揉後頸,眼淚啪啪地滴落在賈赦的後頸上。
“夫君,明兒讓妾身去抄帳吧。”
賈赦翻身把妻子扣在懷裡,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去張氏的眼淚。
“懿貞,你受不了的。站一天你會連路都走不了了。”
“可夫君,讓你替妾身遭罪,我這心跟刀剜了一樣啊。”
張氏趴在賈赦的懷裡,平時彎彎的笑眼,現在蘊含的都是心疼的眼淚,撲簌簌地連成了珠串。
“沒事兒,我男子漢大丈夫,這算什麼。老二明兒和我一起抄帳,說不定不用中午,母親就不了了之了。”
張氏將信將疑,“會嗎?”
“會的。你信我好了,母親舍不得她的心肝寶貝,和我一起遭罪呢。”
張氏知道婆婆心疼小叔子,但願會早早免了這事兒吧。
張氏走神了一下,賈赦的大手已經遊進她的衣襟。
“懿貞,我今兒替你辛苦了,是不是你也辛苦辛苦!”
作者有話要說: 張氏:嚴打期間,禁止開車。
賈赦:沒涉及脖子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