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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臨近產期, 榮國府都緊張起來,家裡慣用的穩婆, 早請來在府上備著了。賈母吩咐賈赦提早和太醫院擅長婦兒的太醫打招呼,早早說定了, 等張氏有了動靜就去接人。
在張家送催生禮的時候,賈母讓來人捎話回去,“不知府上舅太太能不能過府來陪著大奶奶待產?”
張老夫人得了這話喜上眉梢, 也顧不得請娘家人去陪著待產多麼不和規矩了, 立即叫了大兒媳婦過來商量。
大嫂隻好說:“母親,怕是妹妹上回的難產, 把親家太太嚇著了。母親放心, 兒媳這就去陪著妹妹。等妹妹有了動靜了,再打發人回來給您報信。”
張老夫人點頭允了,讓大兒媳婦又帶去自家慣用的一個穩婆。
張氏因為孕中期開始,每天都要到正院走一趟,整個人看起來比懷上一胎的時候精神很多。如今見了娘家大嫂來陪著, 就把上次難產遺留的恐懼心思減了幾分。
賈母的這番安排, 讓賈赦從過年開始就經常愧疚的內心, 更是煎熬了。
他私底下和父親商量。
“父親, 張氏生了這個孩子,抱去母親那裡?兒子看母親那裡也寂寥了點兒。”
賈代善覺得這主意不錯, 他樂顛顛地來和妻子報喜,說長子要將張氏的這一個送過來。
“夫人,赦兒說把這個孩子抱過來給你解悶。”
妻子每天早晨處理家事後, 就在內室打坐,沒特殊的事情,不允許丫鬟入內打擾。府裡的請安,也都改在了晚飯前一刻,然後就讓二房都各回自己院子用膳。下雪、下雨自是會提早打發婆子去告知不用到上房請安。彆說賈赦覺得母親對府裡冷淡下來,這幾個月賈代善也發現了端倪,他更覺得心理不安穩。
“謝謝國公爺惦記,我並不覺得悶,還是不要抱過來了。”
“夫人,赦兒也是一片孝心的。”賈代善是讚成長子的提議。
“唉,真的不必了。他現在想把孩子抱過來了,萬一張氏再和他哭呢?”
“這個讓恩侯和他說去。”賈代善覺得自己的主意很好。
對上想這麼簡單粗暴就抹平往事的賈代善,賈母隻好把話說得重一點了。
“國公爺,榮國府從來都是承爵的長子嫡孫在祖母跟前長大,這孩子要是女孩還好,要是個男孩子,這長房的次孫抱過來是要做什麼?前年我把老二家的兩個都送了回去,現在抱老大家的來,國公爺,要是同意了,咱們百年後不是要二房和大房結死疙瘩了。”
“怎麼就結了死疙瘩了?”
賈代善在朝政等精明的厲害,府裡的事情,他基本是不上心、撒手不管的。
“這孩子要是在我跟前長大,依著母親昔日的做法,以後我的私房會全給這孩子。”
賈代善看著妻子平靜地把這話說出來,他咀嚼了一下妻子話裡的含義,再想想分家的時候,二房按律法能分到的部分,他不得不承認妻子的考量,才是周全的。
在賈代善的心裡,反正以後祭祀也是由長房來承擔,況且事關女子的嫁妝、私房,母親把私房都留給自己的長子,他一直認為按規矩那是沒什麼錯。但現在涉及了瑚兒這個嫡長孫沒在妻子跟前養大,那麼事情好像變得有點不好辦了。
次子在妻子身邊養大的,珠兒兄妹兩個也在妻子跟前養了許久。從感情上,妻子自然不會願意把私房都給了瑚兒。要按著母親那處理方式,妻子是不是會一點兒都不給瑚兒啊?那可會傷了嫡長孫的麵子的。
賈代善覺得自己不能與妻子商議她的嫁妝、私房等,那些東西絕對是歸女子個人支配的。但為了嫡長孫的麵子,賈代善想為嫡長孫爭取一下。
“要不,我把瑚兒移到你院子裡來?”
賈代善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建議很聰明,這個做法該是能解決全部問題了。大房又有了一個孩子,現在瑚哥兒已經在前院開了院子單住,和移到祖母院子裡,也不差什麼。
賈母克製著才沒給賈代善一個白眼,冷冰冰地拒絕,“不要。”
“你是不喜歡瑚兒?”賈代善的語氣莫名難辨了。
“國公爺,這與喜歡不喜歡是沒關係的。當初要抱瑚兒到正院來,也是按著祖母養嫡長孫的規矩。你們都擔心我會虧待了瑚哥兒。如今我不要他在我院子了,您現在猜忌我不喜歡瑚哥兒?”
賈代善的老臉難得地紅了紅。把瑚哥兒抱回給張氏,是自己爺倆壞了榮國府的規矩。
賈母看著賈代善窘迫了,遂放過這個話題,轉而另問道:“國公爺,您可記得自己是幾歲挪到外院的?”
賈代善被問住了,賈家的男孩子,滿了六周歲,是必須從內宅移到前院,由父祖教導的。自己再把瑚哥兒挪回內宅,可就是徹底壞了規矩了。
賈代善明白妻子的心結所在,這就是沒法解開的一個死結。自己當初同意把長孫抱回去,確實有怕留在正院出了意外的原因,誰讓妻子和長子素來不親、又與兒媳不睦呢。但是自己萬不能把瑚哥兒抱回去的真正理由說出來啊。
唉,妻子與長子不親怪誰?
他在心裡叫苦,親娘哎,您真是坑了兒子嘞。你把赦兒養得和史氏生分,如今就報應到兒子身上、報應到您嫡重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