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小人說實話,是費……”
薑環話說了一半就說不出了,莫大的壓力讓他覺得要把他壓到泥土裡。突然間壓力一輕,他卻趴下起不來了。
“蘇妲己,你要殺薑環嗎?”
薑後輕抬手一股氣勁直逼到妲己身前,妲己一驚趕忙奮起護住心前區。可那勁力到了胸前遇到她的抵抗時候,卻突然撤走了。
蘇妲己看著薑後微笑的雙眼,知道自己暴露了。她心念閃轉,雙手攪起一團迷霧,殿裡的其他人立即都昏迷不起。
蘇妲己一咬牙,就想趁機先取了薑後的性命,而後一殿的人都暈倒了,誰能指證是自己做的呢。
她如風一樣飄到跪坐的薑後跟前。
“美人兒,你要作什麼?”
跪坐在案幾另一側的天子,從迷霧裡顯出身形,笑吟吟地看著蘇妲己。天子的臉色與薑後一樣清醒,哪裡有一絲昏迷的樣子。而天子的神色裡,再不見平日裡迷戀自己、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半點痕跡。
蘇妲己的動作戛然而止,她定在那裡,雙臂伸出,略略扭頭斜睨天子。饒她修煉了千年,這一瞬間出乎預料的變故,讓她瞪大眼睛,一時不知所措。
“陛下,你嚇到我們的蘇美人了。”薑後笑嗔帝辛一句,好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來來來,小狐狸精,彆在那站著發傻了,把你的原形化出來給我們夫妻瞧個新鮮。看看夠不夠漂亮。”
薑後略帶流氓氣息的調戲口吻,讓蘇妲己吃驚地半張開檀口。薑後的這句話顛覆了蘇妲己對薑後的所有認知。
這還是那個德性貞操靜,柔和嫻淑,隻知道勸諫天子的皇後娘娘嗎?
“美人兒,皇後娘娘的話,你沒聽見嗎?”
帝辛覺得薑後有些頑皮了,但薑後想拿著這狐狸精耍,自己就配合著,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天子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蘇妲己的頭頂。她羞惱得想立即恁死這夫妻倆了,簡直是把自己這千年的狐妖當醜兒耍弄呢。可她卻使不出半點法力。
她想逃走,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妲己的體內了。她被嚇得渾身發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恍恍惚惚間她被一股力量揪著脫離了蘇妲己的身體。
魂魄出竅!
薑後淩空捏著妲己的精魂,臉上顯出惡心不已的模樣。
“陛下,這狐妖是吃過生人魂魄的。她變成蘇妲己的模樣,可見是蘇家姑娘已經喪生於她了。”
薑後一臉的嫌棄,恨不能把她丟得遠遠的模樣,刺激得狐妖幾乎要發狂了。
帝辛一直冷靜地看著薑後玩耍那孤妖,聽薑後在數落狐妖。
“你個小狐狸精,你傻不傻啊,千年修煉你容易嗎?女媧派你來禍亂君心,斷絕殷商的天下,你就來啊。你聽說那個妖精證道修成正果了,是靠禍害眾生來的?”
那狐妖得了說話的機會,尖聲叫嚷,“女媧娘娘用了招妖幡,又下了密旨,說成湯望氣黯然,當失去天下,要本狐仙惑亂君心的。小狐在娘娘跟前豈有違抗旨意的能力?”
“哎呦,你還有理了你啊。成湯望氣黯淡了,到該斷絕的時候,自然有天命所出。那還需要你來惑亂君心嗎?”
這妖狐修煉千年,與魅惑一道是狐族的本能,而薑後說的這些,就從來沒想過了。
“說你傻,你還不服氣嗎?你挑撥的君臣離心,坑害了數人性命,娘娘有沒有說不可殘害眾生,嗯?”
那狐妖不忿地尖叫,“我哪裡有殘害眾生了?”
“蘇妲己被你吞了魂魄,丟失了性命,她一個小姑娘,不是眾生之一?杜元銑因你而喪生。炮烙是你想出來的吧?梅伯也是因你而死的。今又有與費仲定計陷害本宮,難道不是殘害眾生,違了女媧娘娘的法旨?”
那狐妖聽了薑後這段話,知道薑後說的不假,她不能再說出半點辯解之言。
“狐妖啊狐妖,你挑撥得君主戕害大臣性命,造成君臣離心後,就是成湯的氣數再旺盛,帝辛能不失天下嗎?唉。”
薑後搖頭歎息。
薑後收拾夠了小狐妖,轉頭看向天子,笑著問:“陛下還要這美人侍奉嗎?”
帝辛搖頭。從看了《封神演義》知道狐妖是被派來惑亂君心的,他細細思量後,回想起自從把蘇妲己帶回朝歌,常與蘇妲己耳鬢廝磨,在後宮流連飲酒做戲。不僅是蘇妲己,後宮的其他美人,也消磨了他的英雄氣概。
隻是再見到這個蘇妲己,知道是妖狐化身的,他對往昔那個自己愛重的女人,給自己生了武庚的繼後,越發地懷念了。
薑後看帝辛的神色,把他的心思猜出來大半。她在妖狐的魂魄上,下了幾道禁製後,笑著對帝辛說:“陛下,你也來加幾道。”
帝辛明白薑後是要留蘇妲己的身軀,如言在狐妖的魂魄上加了禁製。原狐妖還想這看薑後的手法,假以時日自己能揭解開的,但見天子隨手一甩,自己所有的法力都被禁錮起來了。
“你不是殷天子。”狐妖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