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在聽說要寫戰後總結的時候就有點懵,立即去找林衝尋求幫助。他原與林衝有舊交,屬於不打不相識的那種。故而林衝很耐心地指點他,還找出上一次對陣呼延灼、攻打青州那次總結的舊稿,借給楊誌參考。指點他該怎麼寫、一定不能遺落那些,算是幫了楊誌一把。
楊誌得了林衝的指點,費勁地把自己的總結寫完了,對著林衝給的條條框框,覺得沒漏掉什麼了,興衝衝地揣著兩頁薄薄的心血總結,讓林衝先過目把關。
林衝仔細看了以後皺眉,“楊製使,我托大說你一句,你這樣的總結交上去,就與其他人沒有分彆了。你要寫出自己的特點來、寫出大將軍想要看的內容來。”
楊誌一愣,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林衝話裡有話、是有意要指點他的。趕緊站起來抱拳望林衝作揖。
“請林教頭指點。”
林衝略沉吟對楊誌說:“這次大將軍親自上陣,不光是要讓那些不服氣她的人看看她的實力,也是要先打落關勝等的傲氣。不然朝廷的降將,不同我們這些先落草的想法。”
楊誌點頭,他也是朝廷將官出身,原先也是不願意做山匪,最後兜兜轉轉、走投無路落草二龍山,末了還是來了梁山泊。
“唉,你說的是啊。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當初就留下與你做伴了。”
林衝苦笑,臉色黯然,早知道現在是這樣,自己就舍了八十萬禁軍教頭職位……
他也隻這麼想了一下,就又轉回到楊誌身上。
“你這總結得寫到大將軍看了以後會留心你、想用你做領軍之將,你就得琢磨如果換你做這次的主帥,這仗你想怎麼打贏,那些士卒的操練,在戰場上有沒有得到驗證。你要想明白大將軍要的是什麼,才能寫好。現在大將軍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你沒事兒多去聚義廳轉轉,也彆隻在旬會的時候過去。”
楊誌知道林衝說給自己的都是肺腑之言,都是為自己好。他有些尷尬地搓搓臉,“我這不是怕自己礙眼嘛。聚義廳裡除了蕭讓,一水的好相貌,不管是大將軍挑的那幾個小娘子,還是那些近衛兒郎,哪一個不是年輕英俊、青春正好的。”
林衝眼神轉暗,是啊,以扈三娘的現在,應該還是喜歡那些年輕英俊的兒郎吧?尤其是近衛首領武鬆武二郎,武藝高強、英氣逼人,又有打虎英雄的美名。
楊誌看林衝垂下眼瞼,不知他在想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的那句話觸到他的禁忌。趕忙補充一句,“林教頭,你說我這臉上,要是去找安道全安太醫,他會不會有什麼法子?”
林衝仔細看看楊誌得到青麵獸綽號由來的那塊青記,無可無不可地說:“你看我們這些人不是把臉上的金印都去了嗎?想來你這印跡也未必去不掉。”
“我這是打胎裡帶來的。”楊誌不太報希望。
“你去試試吧。我聽說還有一種遮蓋傷疤的法子,是覆蓋一層人皮。”林衝慫恿。
楊誌看著林衝眼神猶疑不定。
“去試試,再壞也壞不過現在的。”
楊誌覺得林衝說的很有道理,高興地謝了林衝離去。
安太醫是很有醫學追求的人。他對青麵獸楊誌肯來找自己是喜出望外,但這不妨礙他也說了一大套、後世臨床醫生手術前常嚇唬病人的術前交代。
“楊將軍啊,你這與那些將軍的金印還不同,他們就是淺淺的一層,而你這胎記還連著下麵的血肉。如果老夫把你這塊青皮剝下去,再給你覆一層如何?”
“會不會有很大的疤?安太醫,要是在身上,多大的疤都沒所謂,可要是在臉上……你知道我還未娶親呢。”
楊誌很擔心。
“你放心好了,要是怕出疤,就用你自己身上的皮。”
事情傳到聚義廳,扈三娘一愣,這安太醫真敢啊。這不是自體植皮嗎?她立即吩咐公孫勝,讓他配合安太醫,要什麼給什麼,就連高純度的酒也增加了提供給安太醫的配額。
原本安太醫用高純度酒是沒有限額的,架不住有人饞酒饞的厲害,去安太醫那裡偷喝。有幾次甚至把安太醫給傷患清洗創口的份都沒留下來。安太醫沒法就到柴進、蔣敬哪裡告狀,蔣敬報到裴宣那裡,反而說是安太醫偷酒喝,把安太醫氣得嗷嗷叫,每次最多隻肯領兩天的用量,還在他的診室抱怨,再有人偷酒喝,他就寧可每日去庫房領了。
可把魯智深難為的,深深懊喪自己不該偷喝了太多、誤了安太醫的正事,以至現在一點兒也沒的喝了。
而裴宣、蔣敬、甚至扈三娘,都裝作不知道魯智深是偷酒喝的主力。
梁山對朝廷的這一悠圍剿剛剛處理完,汴梁的暗線又報來新消息,下一波又要派遣淩州將領率軍來。
扈三娘對秦明說道:“秦將軍,這次就交給你帶領左寨將領、軍卒了。你先於左寨將領做戰前討論,然後寫成書麵文字送上來。”
秦明應令,明白扈三娘對自己和花榮教導一年後,現在開啟了自己由將領向統帥過度的新階段。
幾天後,秦明令花榮、楊誌帶了三千軍卒下山為先鋒,自己帶了隸屬左寨的二十幾名好漢和五千軍卒為中軍,點了吳用做軍師,下山迎接朝廷大軍。
扈三娘最後還是派林衝帶了右寨的二千精悍軍卒和十幾位將領,允了武鬆跟著做後備軍,下山去接應秦明。
戴宗跑來跑去傳遞戰場信息。秦明不負所望,在基本去了急躁的霹靂性子,穩紮穩打,磨得聖水將軍單廷珪、神火將軍魏定國百般無奈下,戰敗投降了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