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收拾黑心姐夫(三)(1 / 2)

這年月的私塾有點像後世的補習班。夫子們一般都是在自家找塊兒地兒,就可以招生了。王夫子的補習班就是開在家裡的。自從陳文得中案首後,王夫子也跟著水漲船高,一躍成為玉隆縣的名師。前來報名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特彆是陳文中了解元後,王夫子的知名度就更大了。

學生多了,自然收入就多了。王夫子在家不遠處專門買了塊兒地,建了個院子,專門做私塾之用。

周安拿著寫好的書,帶著小廝阿硯去了王夫子的私塾。隻見私塾門口還有一塊匾,寫著“王氏私塾”,走進院子,看見不少桃樹和李樹,取桃李滿天下之意。反正吧,收拾得還特彆像那麼回事。周安心裡撇了撇嘴。

私塾裡正在上課。周安也不急,在院子裡轉了轉。

王夫子也發現了周安,下了課笑著迎了出來,“四公子,今天怎麼有空來老夫這裡?”

陳文一直立的是有情有義,對妻子此情不渝的人設,現在的周安,是陳文愛重的妻子,可不是將來的下堂妻。不看僧麵看佛麵,王夫子對這個新晉解元、未來新科進士的小舅子,還是很給麵子的。

“王夫子好。”周安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嗬嗬,四公子好。”王夫子也笑眯眯地回道。

“王夫子,自打姐夫中舉後,我家一直有客人登門。想著尋些姐夫的讀書筆記之類的。我就想著,姐夫在秋闈後就去了京城,肯定是沒時間跟大家交流了。不過可以找人把應考前的一些注意事項記下來,也算是給大家做個參考。如果僥幸能對大家有一二的啟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周安這也不是瞎說,這個年代,家家都盼著自家能出一個有功名的好庇佑家族。陳文那裡,要忙著春闈,大家不好打擾,那就上陳文的嶽家打聽打聽唄。解元平時的吃食有什麼講究沒?考前有什麼要注意的沒?考前去哪兒燒香啊?考試的時候號舍是什麼分配的?如何才能分到好的號舍(離茅廁和漏雨的遠一點)?反正吧,事無巨細,問啥的都有。

“哦?”聽周安這麼一說,王夫子也是驚訝不已,不由瞪大了眼睛。以前沒聽說過周家這位四公子有什麼文采啊,怎麼突然間還想起著書來了?

周安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想法,靦腆地笑了笑。“這不,書我找人寫出來了,姐夫去了京城,我就想著,如今我認識的最有學識的就是王夫子了,您又是姐夫的恩師,就想著,請您幫忙指正指正。”

這個時候,王夫子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位四公子寫的東西,不知道值不值得一看喲。就怕………寫得不好,反而壞了他的得意弟子的名聲。

隻是,要論關係來說,他雖然說是陳文的恩師,也不過就是教了陳文兩年,免了兩年束脩,再後來,陳文和周家姑娘定親後,他的束脩不但沒少,逢年過節的還收了陳文不少禮呢。多少束脩都回來了。

這周四公子可是陳文的小舅子,陳文兒子的親舅舅。陳文中舉後,也不是沒有人來撬這位四公子的姐姐的牆角的,奈何陳文對妻子情深義重,楞是撬不動。

如無意外,這次春闈,進士也就是陳文的囊中之物罷了,周四公子的姐姐就是進士夫人了。有這麼個能吹枕邊風的姐姐,周四公子在陳文心中的位置肯定比他這個啟蒙老師要重得多了。

“四公子有這份心當然是好的,其實要老夫說,不如等阿文得中進士之後,到時候,回要回鄉探親的。到時候,請阿文把一些平時的經驗記下來,豈不是更好?”王夫子捋了捋不長的胡子道。

王夫子說得很客氣,但總體意思就是,不讚成周安這樣做。說得直白點,就是---------------你就不用班門弄斧了。

周安微微一笑。

“王夫子想想,這科舉路,如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樣。總有那麼一些人,學識是夠的,可偏偏就是是缺了些運道,在考前或者考試中出了點差子,才會遺憾地名落孫山,甚至抱憾終身。每個學子,身上都背負著家族崛起的希望。真要說起來,這些人差的可不是學習方法,而是應試經驗。比如 ,這壓力太大了,就容易患得患失,這一患得患失,就想得多了,這想得多了,可不就容易出差子嘛。還有這吃食上,也是有講究的。也確實有不少仁兄,就是因為吃食上出了問題,最後沒考完的。還有一些被人中間抬出來的,就是身體出了差子。其實說白了,都是準備工作沒做好。我們把這些分享出來,也是功德一件了。”

“這………”王夫子總覺得哪裡不對,隻是一時半會兒的,沒有組織好語言反駁。他總不能說,你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商戶之子,還著起書來了,咋這麼熊心壯誌涅?

“再說………”周安把聲音放低了,頭往王夫子的方向稍微靠近了。“自打我姐夫中了秀才,拿了案首,就有不少小人,想著往我姐夫身邊塞女人的。到了中了舉人,得了解元後,這種事就更多了,甚至其中還有些官宦人家,想著把女兒侄女什麼的嫁過來,娶我姐而代之---”

“哦?還有這事兒?”王夫子也是一驚。縣令想著嫁女的事,陳文拒絕了,肯定是要回家和媳婦說一聲的,防著縣令一家懷恨報複啥的。不過這種事,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縣令總是一縣之長,自古以來,就有“縣官不如縣管”的說法,陳家和周家都要在縣裡混的,再說,說到底,也算是縣令看重陳文,就是結親不成也不應該結仇的。陳文就沒往外露口風。這還是周月怕縣令一家牽怒娘家人,才回娘家說了一聲的,還再三叮囑娘家人要保密。就是周安寫的書裡,也隻是用有某位官員來指代,含糊提了一句,說得並不詳細,並不會讓人對號入座到縣令身上。

周安點了點頭,得意洋洋地揚了揚眉,“可不,不過我姐夫和我姐夫妻恩愛,此情不渝,想都沒想就拒了。”

“我是想著,我姐夫這麼高潔的人品,總要讓大家知道知道的。再有,姐夫也常說,他能有今天,也多虧了王夫子您,當初收留他,還免了束脩,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聽到周安誇自己,王夫子還是有幾分得意的。“阿文是個知恩的。這些年來,阿文也沒少孝敬我,真要說起來,我也就免了他頭兩年的束脩,其實也不算什麼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夫子假假謙道。

“王夫子千萬彆這麼說。”周安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姐夫一直說,遇到您,是他的幸運。估計他上輩子沒少做好事,這輩子才有機會遇上了您呢。”

這個馬屁拍得王夫子很舒服,他高興地又捋了捋不長的胡子。

“要我說,您當年慧眼識珠,給了我姐夫一個讀書的機會,如今,我姐夫也算爭氣,得中解元,說起來,也算是一段佳話。正該好好宣揚宣揚才是。”周安攥了攥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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