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不用了。當年我行事,也沒想過回報的。如今,阿文能有今日,也是他天資聰穎,人又勤奮所致。”王夫子擺了擺手。
周安心裡呸了一聲,不求回報?上一世您要的回報還少啊?要不是想從陳文身上拿回報,犯得著做小人親自到周家說服周月退一步做小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聽說過跟自己沒好處的事,願意站出來攬事做小人的。說白了,還是想拿好處!
周安心裡這麼嘀咕著,嘴上倒是不動聲色。
“其實吧,我出這本書,主要是給廣大學子們傳授考試經驗不是?如果真能僥幸對大家有所助益,也是功德無量的事兒呢。王夫子您可一定得搭把手兒。”
“這樣吧,你把稿子留下,我看看,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複如何?”王夫子沉思了一下道。
王夫子還是有些心動的。
他隻是陳文的一個啟蒙老師,就算是免過陳文兩年束脩,後來陳文也還回來了。等陳文中了進士,認的座師就是主持春闈的那位大人。就是主持院試和鄉試的幾位大人,嚴格算起來,也當不得陳文的“恩師”這個稱呼呢。陳文見了他們,也就是稱呼一聲“大人”。而他,比那幾位大人就更差遠了。
一般來說,私塾裡的先生和學生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緊密。學子就算是拜師,一般也都是找舉人甚至進士,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幾乎沒有拜秀才為師的。真要說起來,他和陳文之間,並不算真正的師徒,陳文之所以年節地願意到他跟前孝敬,主要還是當年免了那兩年束脩的情份。
到目前為止,陳文算是他最有出息的學生了。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最有出息的學生也就是陳文了。他還是願意加深一下兩人的關係的。
等眼瞅著陳文馬上就要步入宦海,以後天南海北地做官,見麵的機會就少了。要是多年不來往,就是親兄弟,也會生疏了的。何況他這個隻是給人家啟過蒙的老師呢。
如果有這麼一本書能提醒陳文,他這個啟蒙老師當年的恩情,對他有什麼壞處呢?隻要大家都知道他這個啟蒙老師的恩情,將來陳文就是為了名聲著想,也不能慢待了他。
“好咧。”周安的嘴咧得跟朵花似的。“您願意掌眼就再好不過了。”雙手把稿子遞了過去。
對王夫子的選擇,周安並不擔心。一般都說文人有風骨,講究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這位前世能跳出來勸陳文休妻另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啦。他說要把王夫子當初免陳文束脩這段往事當做佳話寫到書裡,對王夫子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
就算王夫子真不同意出書,也沒啥,反正他出書也用不著王夫子批準。直接出了就是了。要是那段往事王夫子覺得寫進書裡不合適,去掉就是了。書裡有沒有這段描寫,對他來說,影響倒不是很大。相反,對王夫子來說,可能要有點難為決擇呢。
果然,第二天,周安再去的時候,王夫子一副矜持的把文稿遞給周安:“四公子宅心仁厚,想著為廣大學子們謀些福利。確實是件積功德的好事。老夫也覺得,這書印出來,對學子們應該也有一定的幫助,裡麵一些個彆的詞語,老夫幫著你改了改,你看改得如何?”
周安接了過來,翻開看了看。
一些改過的地方王夫子都做了標注,很是顯眼。周安看了看,無非就是個彆詞語換了個同義詞,還有些語句換了個敘述方式罷了,改過的文字並不比改前的好多少。
周安前世可是中過進士的,就是皇帝也當過,王夫子到現在為止都是隻步於秀才。一個是進士,一個是秀才,中間的鴻溝還是不少的。
隻不過王夫子眼裡的周安,隻是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商戶之子,又恭恭敬敬地請他來指正,他肯定是要改一改的。
“怪道我常聽人們說一字師,一字師呢。以前真沒感覺,如今看了夫子的修改,才知道一字師的含義了。”周安昧著良心,睜大眼睛驚呼道。
對周安的反應王夫子顯然是頗為受用,又捋了捋不長的胡子,“四公子過譽了。”
“哎,哪裡,哪裡。王夫子太謙虛了。”周安擺擺手。
就這麼著,印書的事就算是定了下來。
周安轉頭拿著書稿回家跟父母商量。周老爹和周老娘倒是沒多想,陳文剛走也沒多久,他們還沉浸在有了個解元女婿的快樂之中。
“印!多印點!”周老爹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他十分願意把自己的快樂,與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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