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叔叔。”鬱君喚了一聲，聲音裡不冷不熱。
對麵的雌子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風格，再加上自身事物繁忙，於是他一邊摘手套遞給旁邊的侍從官，一邊開門見山道，“小鬱，你也快成年了，有沒有考慮過和雄子結合？”
S級潛力者的成年不以年齡為標準，而是以他們正式突破S級的時候來算，鬱君距離突破並不遙遠——顯然，對麵的雌子對他的訓練進度非常了解。
事實上，他不止是鬱君雌父的好友，更是聯邦唯二的S級之一身邊的副官，多年來一直伴隨著那位S級駐守在奧琴星域，在S級訓練的事情上還傳了鬱君不少經驗。
鬱君皺了皺眉。
泰勒比了個手勢：“不要急著拒絕，小鬱。我知道你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事實上我也同樣。但這次不一樣。我們在奧琴星域清剿的時候發現了新的雄子，根據檢測，他身上很可能攜帶著沒有被汙染的基因！”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隻有A級，不可能有能力影響你……”
“長官！”對麵，一道聲音打斷了泰勒的話語。
泰勒一頓，身體向後微傾，聲音不悅：“什麼事？”
“抱歉，長官，”那道聲音模糊地說，“但是元帥在起居室裡大發脾氣……”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看大人。”
泰勒輕描淡寫地打發掉他，重新扭頭看向鬱君，語氣平靜，語速卻略微快了些：
“我想你應該知道，雄子裡即將有S級誕生，雖然我們那位神秘的潛力者大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當然，這是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原本毫無曙光的未來終於現出了希望，還不止一個。”
見鬱君眉眼染上輕嘲，他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但是你，小鬱，你必須做出選擇——是去和未來的S級雄子接觸，還是和那位A級雄子生孩子……”
在聯邦多年的研究裡，對於如何破解S級基因汙染的問題，一直有兩種解決辦法存在：一種是誕生出S級雄子，讓他用強大無匹的精神力清除掉限製S級雌子生命的那道禁錮；另一種則是找到沒有被汙染的雄子，和他誕育下一代，誕育出既沒有被汙染又繼承了S級基因的孩子，在這個孩子體內極有可能找出治愈的關鍵。
而前者需要至少S級潛力的雌子，突破A係50%後，他們被汙染的基因呈顯性，在腦域裡同樣表現出來，有被治愈的可能；後者同樣需要至少S級潛力的雌子，因為這樣才能儘可能地生出具有S級天賦的孩子。
“那麼，你的大人選了哪一種？”鬱君挑了挑眉，眉眼間嘲色愈濃。
泰勒頓了一下。
聯邦的S級身上無不掛有重重功勳和銜位，“大人”這個在學校裡常用的稱呼，放在現在無疑是非常親密的用語。
他像是沒有聽出鬱君話裡的意味，平靜道：“如你所知，S級的生育能力在突破後就會顯著降低，況且大人被前線牽絆，無法脫身，所以聯邦會將重心放在你們四位S級潛力者身上。具體的條令已經在秘密會議上製定通過，違者……以叛國罪論處。”
“而我，很抱歉，我必須承認這份條令同樣有我的手筆。”泰勒說的很冷靜，冷靜到近乎殘酷。
“不必抱歉，”鬱君回以同樣的冷靜，他點頭：“多格元帥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鬱君從容道，“我一個都不會選。”
“泰勒叔叔，你忘了，還有第三個選擇。”關掉通訊前，他淡淡道，“冕戰上，我會是唯一的勝利者。”
而那時，他會正式突破，成為真正的S級。
通訊關閉了。
泰勒望著光腦沉默了兩秒，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他記憶裡的鬱君，還是多年前那個會拉著雌父的手靦腆微笑的小雌子，那時他回首都星探望好友，還聽他發愁他軟綿綿的性格。
時移世易，他兩次都沒有做到對好友的承諾，但好在，當初的小雌子已經長成了如此出色的S級潛力者……
泰勒歎了一口氣，嘴角卻不由有了一點笑意。
另一邊，虛擬屏倒映出鬱君的臉龐，他隨意地垂眸望去，不由微微一怔，連心底隱約的悵然也消失不見：這一刻，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竟和記憶裡的另一道身影如此相似……
嗬。
鬱君的手猛地攥緊。
他的眸色因為回憶而變得沉冷，抬眼望去，不知不覺中，殘破的訓練室大門已經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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