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二十)(1 / 2)

說來奇怪, 這一屆雌子裡的S潛力者們都對雄子沒什麼好感, 或者說, 沒有普通雌子對雄子的向往和尊崇。

鬱君是因為雌父的去世, 雄子給他印象永遠隻有那副冷酷貪婪的臉孔,讓他發自內心地排斥;赫洛則是性格如此,他連自己都不太在意;白銀倒是對雄子挺感興趣的,不過不是出於喜愛, 而是出於他們能帶來的利益。

所以, 他的目光也從來不曾在A級或者更低等級的雄子裡停頓。

蟲族裡,等級就是一切,這一點甚至超過了雌雄分彆。即使是在母巢時代乃至雄子掌握一切的帝國時代,S級的雌子想要懲罰乃至殺死A級以下的雄子, 都並不難。

在這條規則的耳濡目染之下,至今沒有S級誕生的雄子群體的確很難讓人重視。

以至於, 聽見了蘇一不管不顧地說出了“殺了他們”這樣任性到極致的話,室友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因為他覺得, 蘇一隻是在說氣話而已。

他是了解蘇一的。

在聯邦,每一個A級雌子都在為成為S級身邊的副手而努力, 這幾乎是他們在事業上能夠到達的巔峰。室友能夠取得現在的位置,和他對蘇一性格的把握不無關係。

在某些方麵上,蘇一確實是傲慢任性的,他天性驕傲,從小時候被發現了S級潛力後就被捧著長大, 從沒有人敢違逆他的話。

可另一方麵,在環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對聯邦也一直有一種對待自己領地似的責任感。哪怕他對低等級的蟲族輕蔑俯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就該服從自己,卻也不會輕易掠奪任何蟲族的生命。

畢竟,比起其他動輒上千億人口的種族,蟲族的人口還是太少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他們,”室友客觀地說,“控製是需要時間的,何況原笙似乎天然就對等級壓製具有抵抗力……”

說到最後一點,室友心中一凜。他其實早有懷疑,那個叫原笙C級雌子有些不對勁。

學院裡,彆說是C級,哪怕是B級也常常在蘇一的能量場的無意識壓製之下戰戰兢兢說不出話來,但他卻可以那麼隨意地和蘇一走在一起,不見絲毫窘迫。

這種情況,一般隻有一種可能:他已經被至少A級的雄子進行過控製了,所以出現了少見的“同調”——“同調”對雌子是極有好處的事情,不僅可以使他們免疫等級壓製,有時甚至可以提高他們的位階。

不過蘇一顯然沒有想過這一點,他寧願去相信所謂的“能量場變異”。

室友心中腹誹,然後他被蘇一側眸看了一眼,頓時就住了口。

“控製”這兩個字一出,蘇一本就充滿怒火的臉龐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他像是被什麼提醒了似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吩咐他:“去把我的‘碎星’開出來。”

“碎星”是蘇一的私人戰艦,是幼時那位S級雌子送給他的見麵禮物。它很輕捷,後來又經過改造,在速度和隱蔽性上都無可挑剔。

室友倒吸一口冷氣,已經想到他要做什麼了。

“其實未必就要這樣……”

“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嗎?”蘇一並不看他,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他斬釘截鐵地說,“我絕不會容許任何‘可能’的存在!他們也休想把他變成手裡的傀儡!不,隻要一想到那個雄子會把精神力伸進原的腦域,我就已經無法忍受了……”

“他們竟然敢這樣挑釁我,就該有被殺死的覺悟……”

解決雌子被控製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殺死那個控製他的雄子。

室友聽著他的話,心裡也不由陰謀論了起來:為什麼偏偏是原?如果說他最特彆的一點,那麼無疑是他和蘇一的關係。

這是試探,亦或者挑釁?難道那個沒有基因汙染的雄子到達首都星後,雄子們開始蠢蠢欲動了嗎?

然後他抬起頭,看見蘇一的發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地上,紅豔豔的長發正在空中無風飄動,美得不可思議。

室友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情一樣,立刻低下了頭,一句勸說的話都不敢再說:“是,這就為您準備。”

蘇一走了,室內,鬱君望著他的背影擰眉。

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嗎?剛才,他分明察覺到了蘇一即將爆發的能量場……

他的室友見狀,八卦地說出自己的猜測:“聽說蘇一大人正在和一個C級雌子談戀愛,說不定是那個雌子出了什麼問題。”

鬱君不太感興趣地“嗯”了一聲,他冷淡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光腦上,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

那天之後,他的思緒混亂一片,卻始終沒有忘記重點。

那是他的“哥哥”,那個教導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雌子。

他為什麼看起來和幾年前一樣毫無變化,又為什麼會在消失了那麼多年後出現在學院裡,這些疑問都在鬱君得知他是自己要殺的雌子之後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