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我對不住你,嗚嗚嗚,我懷孕了,我相公讓我回家待產,不讓我在客棧裡燒菜了。”
一個肚子圓鼓鼓的大蔥精哭得一抽一抽地對流箏說,紅通通的眸子寫滿了對流箏和水竹客棧的不舍。
流箏努力忍住,忍了好半天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用帕子擦擦鼻子,又故作沒所謂地對大蔥精笑,小手摸摸她圓圓的小肚子,“瞧你,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懷小寶寶是好事呀,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每天客棧那麼忙,要累壞了肚子裡的寶寶可咋怎,都鼓這麼大了你才來告訴我,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大蔥精怕流箏又被自己身上的刺鼻氣味熏著,往後退了退。
這植物妖裡麵,要數花妖最好找對象,因為花妖們都香香的,花妖們也眼光高,多接受戰鬥力強悍的獸妖或者能遮風擋雨的樹妖的追求。
而像大蔥精這種,由於身上的特殊味道,屬於相親市場上的邊緣者,多和同類結合比較多,流箏麵前這隻大蔥精的夫君就是一個大蒜精,聽說是一個特勤快的船夫,對大蔥精非常體貼。
流箏柔著臉,不在意地把大蔥精又輕輕拉回來,摸她的小肚子,對她說:“你放心,水竹客棧的員工福利非常好的,可以帶薪休假,你待產的這兩個月,我照開你工錢,等你生完了小寶寶和做好了月子,再回來給我燒菜就是。”
大蔥精震驚地看著流箏。
“老大,你、你這麼做,會不會破產啊?”
大蔥精沒有問一句“真的嗎?!”因為流箏對客棧裡的夥計們素來闊氣,震驚了一下她也就相信了,反倒擔心起流箏的經濟問題來。
流箏笑:“你們每天幫客棧賺這麼多錢,我這個做老板的還開不起你這點工錢?哈哈哈你就安心回家待產吧。”
這回大蔥精哭得更凶了,是被感動的。
離開的時候,揪了一搓自己的頭發塞到流箏手上,她說:“我們族懷了孩子的孕婦的頭發比彆個兒時候都更能調味,老大你吃麵的時候撒上去,保準味道巴適哦!”
流箏欣然收下。
大蔥精挺著大肚子剛離開,一個土豆精跳進來,手裡捧著一個小簍子,裡麵裝滿了用紙折的小星星和千紙鶴這些小玩意兒。
流箏眉毛挑了起來,“喲,今天速度很快嘛。”
土豆精撓撓頭,內斂地嘿嘿一笑,將小簍子給流箏放桌上,“老大,這些小玩意太難折了,我和小胡和小白他們幾個折了好久才折了這麼一點。”
“沒事啊,這點就夠了,明天繼續。”流箏嗑著瓜子說。
土豆精差點沒哭出來,認命地離開,心疼自己的一雙小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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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箏用指頭撥弄著小簍子裡那些她手把手教客棧夥計們折的小星星和千紙鶴,撇了撇嘴,“臭鬼,你給我點麵子成不?”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可憐見,她這句話剛說完,就聽見大白菜精在門外喊,“老大老大,那隻鬼開門了!”
流箏“騰”地站起來,理理頭發,心裡有個小人在歡呼跳躍,但麵上十分矜持淡定地拉開廂房門。
果然見那一身黑的披頭散發男人從房裡出來,正往一樓去。
“客官!”流箏喊了一聲,蹬蹬蹬跑過去攔住男人。
魏煊看她。
流箏對男人撲閃了一下水汪汪的美眸,聲音甜甜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出來的,我折的那些小星星和千紙鶴你還喜歡嗎?”
不遠處的幾個夥計露出一個坦誠又不是禮貌的微笑,內心:小星星和千紙鶴是我們折的。
流箏恬不知恥地抬起自己的一雙爪子湊到魏煊麵前,“你看,手都有點腫腫的,就是因為每天給你折那些東西給累的。”
分明那雙小手嫩得跟什麼一樣,半點都不腫。
客棧夥計們:保持微笑。
流箏也沒湊多久,把爪子放下去,笑靨如花地對男人說:“你放心,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就是想……”
跟你交個朋友,然後蹭點你身上的靈氣這句話還沒冒出口,男人開口:“你喜歡我?”
“……”流箏呆立住,“啊?”
還沒來得及消化眼前這隻鬼的腦回路,流箏又聽他說:“我不會要一隻妖。”
魏煊的心如他的皮囊一樣冷淡,能跟流箏說這兩句似乎用儘了他有所的耐心,他話畢,繞開流箏揚長而去,走出客棧之時,手裡捏著的帷帽戴到頭頂。
流箏轉身看他,眼睛亮了亮。
“對啊,要是能和這隻鬼成為道侶,那蹭靈氣這種事情不是家常便飯了麼!”流箏突發奇想地想出一個更好的勾搭法子。
不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雞皮疙瘩就起了一地,“咦,要和這個冷冰塊臭王八蛋鬼成為道侶,那也太沒趣了吧。”
“還是算了算了。”流箏摳著雞皮疙瘩趕緊跑回屋表示要靜靜。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流箏踩在桌子腿中間的杠杠上,捧著臉聽小高台上那笑眯眯老頭胡編瞎叨著某位修仙大能的故事,完全將魏煊這隻黑乎乎的鬼忘了個一乾二淨。
直到胡蘿卜精走到她跟前說:“老大,那隻鬼應該不會回來了吧?要不要把他的廂房清了?”
不遠處正攥著掃帚在掃地的大白菜精說:“不好吧,他是付了三個月房錢的,三個月還沒到呢。”
流箏這才記起了這麼個人,一記起來,那牙牙癢的恨意又如滔滔江水般湧進腦海,流箏不是氣魏煊突然就走了蹭不到靈氣,而是氣她那般真心實意地給他送了那麼多精心準備的小木桶,每天雷打不動地送,最後竟然一口靈氣也沒撈著,太劃不來了,簡直可惡。
心情不好會影響皮膚和健康,流箏氣了一下趕忙把火氣壓下去,對胡蘿卜精擺擺小手,“不管它,不能為了這隻鬼打破了咱們水竹的信譽,等滿了三個月再清他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