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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想了起來,流箏又沒忍住推開九號廂房的房門。
裡麵那十幾隻小木桶還大剌剌地擺在原地沒動過,那日男人離開,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沒回來時,第三天早上流箏就沒忍住推了九號房的門。
她還沒好好感歎一下男人出門也不鎖門這一舉動,驀地就看見她送給男人那十幾隻小木桶呆呆傻傻地、歪歪扭扭地躺在窗戶邊,似乎沒被男人動過。
她走上前一看,那小木桶裡的信和小盒子都還原封不動地放在裡麵,隻有一隻小木桶是空的。
轉頭,一封信和一個小木盒挺屍一般躺在桌上,信倒是明顯被拆開看過,那小木盒裡的東西也明顯被男人看過,流箏卻當場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和著她辛辛苦苦送了這麼多隻小木桶,男人壓根隻搭理了一隻,其他的甚至可能都沒有看過一眼?
好吧,是個狼人。
那晚流箏做了一個很血腥的夢,夢見自己將一隻長得跟小白臉似的臭鬼跺成肉醬,夢裡爽是爽,可那晚她竟然沒出息地被自己的夢嚇醒。
確切地說,是被夢裡那個凶狠殘暴的自己嚇醒。
“老大,那隻鬼回來了!”
流箏在那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些小木桶清理了,聽見大白菜精嘶吼的聲音。
她黑溜溜眼珠子骨碌一轉,“啪當”一聲躲進房內靠窗的那方衣櫃裡。
哼,今天她要一次性討回來!躲在衣櫃裡使勁把靈氣蹭!
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流箏提起神聽外麵的動靜,好半天也不見有人推開房門進來。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或者是大白菜那家夥看錯了?
因為太過於專注外麵的動靜,流箏腿都蹲麻了都沒想到可以變成白蓮花原形更好地窩在衣櫃裡,剛反應過來可以這樣,“吱呀”一聲廂房門被推開,她怕鬨出動靜,不得不繼續保持人形一動不動。
憑著那股愈發充盈在房裡的濃鬱靈氣,流箏不用專程透過衣櫃的門縫看,都能肯定來人定是那隻鬼,她挑了眉,克製力道地趕緊用鼻子吸了一口。
真香,太丫丫的香了!
這麼香這麼醇的靈氣,她穿到這世界來還是頭一次聞到。
流箏越嗅越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像飛在了天上,愈發地忘乎所以,這樣酣暢淋漓不帶一絲被打擾的吸收靈氣,實在太美妙了,流箏閉著眼睛享受著,沒發現自己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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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橫複最中心有片連通藍湖鄴主城的湖,深汪碧綠,魏煊沒耐心再在客棧裡守株待兔,直接搞了一條小船遊至那條湖中央,每天反複做著抓魚這件事情。
抓了一個多月,成功找回一百零八片碎魂,他走的時候,湖邊的漁夫和船夫們用幽怨的眼神瞪他。
一顆大蔥精抱住一顆大蒜精的胳膊,“相公,怎麼生意越來越差了呀?老薑和老椒他們打不著魚就算了,怎麼你這船也好幾天沒人租了啊?”
大蒜精拍拍自己媳婦的頭,歎了口氣:“有隻鬼在湖中央發瘋,沒人敢遊湖了。”
“鬼有什麼好怕的呀?我們妖還能打不過他麼!”大蔥精昂了昂下巴。
大蒜精趕緊捂住自己媳婦的嘴,“噓,那是隻鬼修,修為奇高,惹不起惹不起。”
大蔥精臉一白,捂住自己懷了小寶寶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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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煊搜尋了下一片碎魂的位置,本想直接離開,但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一趟他付過三個月房錢的水竹客棧。
隻是因為腦海裡,忽地閃過一張古靈精怪的水嫩嫩小臉。
客棧裡,依舊有個老頭在那談古論今,看見他時眼神定了定,很快恢複常色繼續侃侃而談,魏煊隻是看了他一眼,在客棧一樓選了個位置坐下。
乾坐了一會也沒見一個粉粉的身影跑過來,他揭了頭上的帷帽。
又等了一會不見人影,也意識到自己的行徑有多麼荒謬,魏煊起身離開。
走到客棧門口他停下步子,杵那站了一會兒,轉身朝二樓去。
魏煊看了眼對麵那扇貼著財神爺、還掛著一隻金黃色小貓的房門,收回目光,推開九號包廂的房門。
房內的陳設沒怎麼變,看來他離開這段時間,那朵小白蓮沒想著清了他的廂房給彆的客人住。
看來的確用情至深,在巴巴地等著他回來。
魏煊走到那堆小木桶麵前,盯著桶裡那一封封係著粉色蝴蝶結的信看,他慘白的臉浮起一絲血色,手伸過去又退回來。
或許無法忍受如此身份的自己會冒出那樣的念頭,魏煊最終沒碰那小木桶,轉身離開,這時已經冷靜下來的他,旋即注意到房裡的不對勁,一雙深棕色的眸子盯向靠窗的那方衣櫃。
他抬掌,準備將衣櫃的門吸開,看看究竟是何物敢有這麼大膽子藏在裡麵,正這當一個粉粉的小身子破櫃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大蔥精:相公,好可怕,要抱抱!
大蒜精抱住她,大掌拍在她脊背上:不怕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