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亡(1 / 2)

他們額心皆有一點紅, 神色傲慢,看她和魏煊的眼神如看囊中之物。

流箏在留都也住了數月, 自然能認出這些人都是湖焉派的弟子, 湖焉派是藍湖鄴一個中上等門派,也是門派中有最多弟子就讀於笙香學院的門派之一,其門主是水係修士, 能控製溪流湖泊, 門主的親傳大弟子叫周晟。

這個周晟, 或許他不認得流箏, 但流箏是知道他的。

自跟朱康弟無話不說後,流箏就沒忍住朝她八卦了一下她大哥朱希氬的事情, 一問,還真問出一段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冒著狗血氣息的三角戀故事, 周晟就是其中一角。

剛這麼一想,流箏就看見人群裡飛出一個少年。

此少年不是彆人, 正是周晟。

“劉針, 你可知被你抽斷雙腿, 暴斃而亡的容燁是誰嗎?你可知,他的真實身份?”

周晟穩穩落在馬前, 風吹得他的長袍颯颯作響,隻是抬眸對馬車中發出靈魂一問,卻不想被魏煊那雙精致的桃花深目攝住, 聲音啞進喉嚨。

“他還有彆的什麼身份?”流箏探出頭來, 有些好奇。

周晟慌措在那裡, 還未找回聲音,閒然坐於車板上的黑袍麵具男人分明不過一個冥氣幽深的鬼修罷了,卻不知怎麼的,他一對上他的眼睛,全身如被囚禁至寒冽的冰窖中,呼吸都冒了寒意。

“他是問洋四君之一雷休君的親侄兒!!”見他們大師兄遲遲沒反應,屋梁上一個青袍修士忍不住開了口,聲音宏亮,震入流箏的耳膜,嚇得流箏一大跳。

雷、休、君?!

這……

流箏哪裡會相信,“你胡說!雷休君的侄兒怎麼會跑到藍湖鄴這麼個小地方來學習交流?而且、而且……”

而且後麵的話流箏沒敢說出口,因為她想說雷休君的侄兒怎麼會這麼菜雞,她一鞭子下去就抽斷了他的腿,這不是開玩笑嗎?不可能的。

“無知小兒,到現在竟然都還不知自己闖了何等大禍,惹了哪路神仙!今日,我湖焉派,就要替雷休君抓捕你!”屋梁上那人聲音亢奮,麵部透滿虛偽的正氣凜然。

他這話說完,就想應景地跳下去將流箏從馬車裡揪出來,此時在他眼裡,流箏那細皮嫩肉的小模樣,真一點不像能有一鞭將雷休君他侄子抽死的狠樣和怪力之能,或許不過一招,他就能將流箏輕鬆拿下。

不過目光轉向周晟,他們這個大師兄卻還隻是站在那裡,半天不發話,真是令人著急,沒有大師兄一聲令下,他們還真不敢僭越。

他們還未開打,遠方就傳來一聲“住手!!”

朱希氬騎著快馬而來,手持長蕭,神色淩威,他身後跟著上百個鎧甲加身的修士,一副上戰場廝殺的架勢。

於彆的湖焉派弟子而言,這不是什麼好事,可於周晟而言,他竟覺得朱希氬的到來讓他得到解脫,他竭力保持神色,轉過身,將指尖滴血的雙手負到身後,看向馬上的朱希氬。

他急迫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喉中浸出的血腥味讓他有口難開,神魂顫栗,隻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朱希氙帶著另一隊人馬緊隨其後而來。

湖焉派的弟子見狀,微微驚異,他們猜到以鄴主大人的性子,不會對流箏殺人之事置之不理,甚至撇清關係,或許會起維護之意。

不過容燁可是雷休君的侄兒,量他鄴主大人再有膽,也不可能明著保雷休君的殺侄仇人,眼下鄴主府兩位公子爺卻親自帶著兵馬前來護人,真是讓人意外。

不過或許護人是假,搶功是真。

將劉針禁在自己府中,屆時上演一出大義凜然,將劉針親自交到雷休君手裡,目的豈不是就同他們一樣?

這主意打得倒是好,可這一次,他們湖焉派就算得罪了鄴主府,也不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馬車中左看看右看看,表情複雜又豐富的流箏不知道,自己就這麼成為了彆人眼中的肥肉。

肥肉略慌亂的小心臟因為朱希氬和朱希氙的到來微忪,看向那些湖焉派弟子時,又犯起了愁,心中掂量這要打起來誰勝算大些。

原以為廝殺、搶奪大戲馬上就要上演,誰知立在他們馬車前的周晟遽然禦笛飛到屋梁,似含著喉嚨、以鼻音配合吼出一句:“撤!”

然後他旋即轉身跳到另一幢屋梁上,踩著這片地帶的屋梁快速跑走,不多時消失在那遙遠的地方。

流箏:“……”

眾湖焉派弟子:“……”

朱希氬:“……”

朱希氙:“……”

老大都逃了,其他人還打個甚,湖焉派弟子麵麵相覷一陣,又看了看朱希氬和朱希氙,帶著不服氣紛紛退走。

春風刮過,拍在流箏臉上,流箏摸了一下臉,隻覺得自己的臉蛋好滑嫩,她回過神,帶著懵愣掀開車簾,想跳下去,可腿受傷了不太方便,魏煊反身過來摁住她,也不讓她動。

朱希氬和朱希氙見狀,眉毛皺了起來,騎馬上前,行到流箏的馬車前。

流箏抬頭看他們,眼睛發亮:“你們一來,他們就被嚇跑了,還湖焉派呢,我看是小膽派還差不多!”

一旁的魏煊沉默不語,冷白的臉麵無表情,默默將流箏的褲腿扯下來遮住她露出半截的小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