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終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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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小日子總是過得特彆快,轉眼又是半年過去,流箏終於帶著三隻獸,哦不,六隻……她的萌獸團多了一條格外漂亮的藍色小龍和兩隻格外肥美的孔雀,踩上那七彩神雲,飛、升、了。

這日天雷滾滾,一道又一道驚雷砸在流箏和她的六隻獸身上,圍觀的眾修士看得心驚膽戰,生怕流箏和她的六隻獸一個扛不住就灰飛煙滅。

但他們杠住了,七彩神雲繼續往上飄,又有幾道滿臉寫著“看爺爺我不劈死你不姓雷!”的雷電劈下,轟隆隆響破天際,像是要把天空炸出一個窟窿,更像是要把流箏劈成焦炭。

可無論雷公公們如何敬職敬業,流箏和她的六隻獸依舊姿勢優美、慵懶愜意地踩在七彩神雲之上。

站累了,流箏還一屁股坐在了金黃色巨龍的尾巴上,銀色水獸也打起了不知道第幾個哈欠。

還是幼崽的藍色小龍卷成一坨餅餅,腦袋靠在金黃色巨龍的胸口,巨龍長長的龍須垂下,遮住藍色小龍的身子,火鳥拍拍翅膀,歪過鳥頭開始用鳥喙清理旁邊兩隻肥美孔雀身上的羽毛。

雷公公:“…………”

我劈還是不劈?要是再劈下去還劈不死他們,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

最終雷公公的麵子沒能保住,流箏帶著他的六隻契約獸,一個不落的全部飛升了。

剛飛上一重天,就有一個糟老頭子走過來,帶著一眾汙頭垢麵天兵天將對她齊聲呐喊:“恭喜恭喜,天凰娘娘飛升,可喜可賀!”

流箏:“……”

飛到二重天,又一個糟老頭子帶著一眾汙頭垢麵的天兵天將對她鏗鏘有力地呐喊:“恭喜天凰娘娘飛升成功!!”

飛到三重天,場景重現。

飛到四重天,場景重現。

…………

直到飛到八重天,又是差不多一幅場景。

流箏:“……”

看著那些一個比一個邋遢的天兵、天將、天尊,甚至天神,流箏差點沒認為自己誤入了土匪窩,哦不,乞丐窩。

她腦海中的神仙,應該是白衣飄飄,或者鶴發童顏,為什麼眼前這些……

嗯,一定是錯覺!

天庭上,或許有一種“看的你其實不是你,一切都是虛幻,假是真,真也是假”的玄學理論。

終於升到了九重天,一道看不見儘頭的天梯出現在眼前,天梯最下麵守著兩個赤腳的披頭散發天兵。

流箏飄上來時,兩個披頭散發天兵慢悠悠朝她走過來,遞給她一塊石頭,說道:“天凰娘娘,請您在仙神薄上簽個名。”

那顆石頭外形看起來像石頭,也的確是一種石頭,但落到手裡柔軟無比,比羽毛還輕,流箏輕輕翻開一頁,仿若向堅固磐石毫不費力地刮開一片,天兵又遞給她一隻雞毛筆。

仔細瞧了瞧,確實是雞、毛。

流箏嘴角一抽,心歎:這天界可真接地氣,不,應該說是勤儉節約。

流箏用雞毛筆刷刷刷一寫,龍飛鳳舞地簽了個“鄭妞”,簽完才覺不對,“哎呀,我簽錯了,我真名其實不叫這個。”

在蓬萊學宮被叫“鄭妞”叫習慣了,旦逢考試都簽這個名兒,魏煊也從來不叫她“流箏”,而是叫她小花,這一下子就沒改過來。

天兵笑道:“無妨,天凰娘娘,名字隻是個代號。”

“不行,我要重新簽。”流箏說。

天兵:“也可。”

他沾滿油珠的長袖子一揮,石頭薄上的“鄭妞”消去,對流箏咧著嘴笑道:“可以了天凰娘娘,您重新簽吧。”

流箏盯了盯他的袖子,挪開眼睛,重新簽了個名。

天兵收回石頭薄,對流箏向前方的天梯比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天凰娘娘,接下來請您登上天梯,有驚喜在上麵等您。”

流箏:“驚喜?”

天兵那笑容宛若淘寶客服,“是的天凰娘娘。”

“好的。”流箏心想那驚喜一定是魏煊那貨跟她準備的,一下子期待起來,帶著六隻獸從七彩神雲上跳下。

火鳥瞅了瞅那高不見儘頭的天梯,立馬拍拍翅膀跑到流箏身前蹲下鳥身,流箏摸摸它順滑的大紅色羽毛,準備跳上去,兩個天兵卻走過來,麵帶微笑地說:“天凰娘娘,天梯隻能靠自己攀爬,不能借助外力。”

流箏:“……什麼?”

兩個天兵又把話說了一遍。

流箏強詞奪理道:“它是我的契約獸,不算外力。”

天兵道:“不,它算,天凰娘娘也不可禦劍,不可用任何飛行器,隻能依靠雙腿爬上天梯,您的契約獸們也是,哪怕是飛行獸,也必須用身體接觸台階爬行,不能倚靠翅膀。”

流箏:“…………”

“可是這麼高的梯子,我們得爬到什麼時候才能爬到頂啊,不得把腿爬廢了不可?”流箏嘴唇都有點兒抖。

天兵道:“天凰娘娘說笑了,您如今得道成仙,滿身仙骨,爬個梯子罷了,不會把腿爬廢的。”

“……”那也得看什麼樣的梯子啊,這個天梯起碼有幾萬層台階!

天兵還在那繼續說:“而且不急,天凰娘娘可以慢慢爬,我們替您和您的契約獸們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供休憩的床單被子。”

天兵端來一塊盤子,盤子上麵躺著一隻鑲嵌著祖母綠的靈戒,他們說:“天凰娘娘,東西都裝在裡麵了,還請天凰娘娘收下。”

流箏:“…………”

你們天帝呢,讓他給我出來,故意的是不是?!

·

最終流箏還是乖乖帶著六隻萌獸踏上了爬天梯的苦逼征程。

正常人一口氣爬個十層樓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三十個台階的樣子,得喘上好久,流箏一腳踏進了神仙這道狂霸拽的門檻,一口氣能爬五百個台階不帶喘的。

但是一連爬了幾天就不行了,腿腳酸麻成一塊一塊,她隻能從靈戒裡掏出床單被子往地上一鋪,呼呼大睡了過去,飯都沒力氣吃了。

幾隻靈獸也累得不輕,擠在流箏旁邊昏睡過去。

每當流箏眼珠子一轉,想動什麼小腦筋時,那兩個披頭散發天兵就跟有千裡眼似的,像吊死鬼一樣從上方飄下,告訴她:“天凰娘娘不可以哦,吃得苦中苦,方為仙上仙,天凰娘娘加油哦。”

流箏:“…………”

一路爬爬停停,爬了差不多三個月,才將那高聳入雲的天梯爬到頂,流箏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瞧見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衣男人朝她走過來。

她還沒抬起頭看清來人的臉,一雙大掌撫到她胳膊上,將她虛軟的身子扶起來,溫潤如玉的聲音響來:“辛苦了。”

流箏仰起頭,是一張帥炸蒼穹的臉。

她是個沒骨氣的,就因為那句溫聲軟語的“辛苦了”,和這張看一眼就想捧上使勁親的俊俏小白臉,流箏攢了一肚子的氣焰瞬間就消了個沒影,她軟趴趴地跌進魏煊懷裡,有點兒想哭:“好累哦!”

魏煊將她抱起來,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熬過來了就好了。”

每個飛升者都必須親自攀爬天梯,這是千百萬年來先神定下的規矩,名喚“登仙”,意在告訴人們:爾等成仙,非一步登天。

就算流箏是他的天凰也不能例外,他也不會剝奪她靠自己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神仙的權利。

流箏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好個鬼,你爬爬試試?”

雖然說是不氣了,但一被魏煊抱在懷裡,流箏就想在跟他撒潑。

“那我給你揉揉腿?”

魏煊將流箏抱到一塊水晶石上坐下,在她身前蹲下,捏起她的細腿子。

魏煊身後一群天兵天將眼睛一鼓。

流箏忽想起魏煊的逆天身份,被他揉了一下忙推開他的手,“不用,其、其實也沒那麼累,路上又不是不能休息的,想得道成仙付出點汗水也沒什麼。”

魏煊卻又捏起她的腿:“我想揉。”

流箏:“……”

好吧,那你揉!哼哼。

可是你後麵那些天兵天將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啊。

氣氛一度有些詭異,為了打破這氛圍,流箏問道:“驚喜呢?我飄上九重天的時候,守天梯的那兩個天兵小哥說等我爬上來,有驚喜等著我。”

魏煊“嗯”了一聲。

流箏彎唇,“在哪裡呀?”

魏煊說:“近在眼前。”

流箏:“……”

“沒看見。”流箏瞅他。

魏煊給流箏揉著腿,勾唇笑:“就是我。”

“……”我不要!

你本來就是我的,算什麼驚喜!

“怎麼,不喜歡嗎?”魏煊抬起頭來看她。

“喜、喜歡啊,不是,你這樣也太沒意思了,我還期待了老半天呢。”流箏噘起嘴。

魏煊探究地看著她:“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然怎麼會不驚喜。”

流箏:“……”心裡一咯噔。

好像是這麼個理,如果提前不知道魏煊就是天帝,飛升的時候魏煊也在圍觀的修士之中,還與她說,等她先飛升了他再追上來,可她卻是知道他根本不用飛升就可以直接上天庭,以是在看見魏煊那一刹那,在她預料之中,根本不覺得是驚喜。

“沒有啊,你、你還有彆的身份?”流箏發揮演技。

突然覺得腳丫子一涼,魏煊將她的靴子脫了,指腹摁到她的腳板底,似乎在很認真地要給她做足底按摩,又似故意讓她被癢得笑出來。

流箏長襪裡的腳趾頭一下子張開,她抵住魏煊的肩膀:“你乾什麼呢?”

“什麼時候知道的?嗯?”這聲嗯還拖長了尾音,伴隨著魏煊隔著襪子捏了她一根腳趾頭,聽得流箏想打他。

“我知道什麼啊?”流箏才不要承認她事先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誓要一裝到底。

流箏推開他的手,將靴子撿起來攏回腳上,噘嘴說:“大庭廣眾脫我鞋,你好意思,我一個大姑娘家可不好意思,而且你技術太差,我要找彆的按摩師去!”

魏煊卻將她撈到懷裡,來了一個霸道的公主抱,將她抱到一片奶白的雲朵上。

迷蒙的雲霧繚繞周身,流箏被魏煊丟下去,掉進一片柔軟之地,身下的質感比凡界最軟韌的棉被還要舒服,還有彈性,雲霧包裹著她,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幾乎看不清魏煊的身影。

剛抱著純白的薄霧坐起來,一個身影壓了過來,將她壓到身下。

濕濕暖暖的呼吸交錯在一起,流箏沒拒絕,雙手抱住魏煊的脖子。

她對魏煊問出心中疑惑了好久的問題:“為什麼你的那些天兵天將,還有一重天到八重天那八個上神,都跟好幾年沒洗過澡一樣?反正看起來臟兮兮的,這是我的幻覺嗎?”

“不是幻覺。”

“啊?”

流箏忽想起她第一次遇見魏煊的時候,魏煊那造型,焦糊的亂發,慘白的臉……

總之一美遮百醜,他俊俏的小白臉讓她不自禁就忽略了他那非主流發型,這會兒倒是從他那些天兵天將和上神們身上找到了點他當年的影子,沒忍住說道:“也太……邋遢了吧?你們是神仙誒,還沒人家魔族和鬼族的人穿得像話。”

“不是邋遢,是隨性。”魏煊說。

流箏:“……”

魏煊又說:“我以前也是這樣,跟你在一起之後,才在意形象,天界裡的大多數神仙整日醉心於修煉和探究真理,認為成仙後就超然物外了,外表形象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心懷純淨,外在即是純淨,崇尚隨性放曠,不受拘束,不尊禮節。”

流箏:“……”

嗯,很可以,很有個性。

流箏唇角一翹,揪了一下魏煊的耳朵:“那你現在穿得這麼人模人樣,豈不是成了天界的叛徒?”

半晌她又忙鬆開魏煊的耳朵,說道:“不過他們才不敢把你當叛徒呢。”

魏煊將流箏的小臉往中間擠,勾唇笑:“作何不敢?”

盯著流箏的眼睛。

被他這麼一盯,流箏這回懶得裝下去了,她嘟了一下嘴,說道:“因為……因為你是天帝陛下啊。”

魏煊咬上她粉紅的耳瓣:“承認了?”

流箏彆過腦袋,不讓他親,“對呀,哼,要是我不自己穿去未來發現,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會告訴我。”

魏煊吮到她脖子上,吮了幾口,才鬆開她的脖子,瞧了瞧被他吮出的紅印,說:“怎麼會,早就想跟你說,但是你會信嗎?”

“不會!”流箏搖頭。

魏煊失笑,刮她的鼻子,“當時被嚇到了?”

流箏:“我才沒有呢,天帝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是天凰呢。”

身下的奶白雲朵:“……”

這次魏煊笑得更厲害了,將流箏的小臉捧過來細細地親。

流箏被他親著,又說:“而且我契約了兩條龍,其中一個還是龍族之王,你一條都沒有。”

“嗯。”

“我還有牛逼哄哄的黑靈根,你沒有,我可以隨意穿梭過去或者未來,你不可以。”

“嗯。”

魏煊親到流箏的眼瞼,揶揄道:“你還能變成光頭和三歲小孩呢,這個我也不行。”

流箏:“……”

她將魏煊的大臉推開,“不許你親了!”

魏煊握住流箏的小手,錮到她頭頂,鼻尖蹭在流箏的臉頰上,“你的不許是許的意思。”

流箏臉蛋一紅,“我沒有,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你的不許才是許的意思,我的不許就是不許!”

魏煊說:“我不許你不許我親。”

“……”這個人好幼稚。

奶白白的雲朵在藍藍的天空上飄著,飄過壯麗的山河湖泊,飄過廣袤的綠野森林,飄過無垠的沙漠平原,飄過幽深的峽穀溝壑,一粉一墨在雲朵上滾來滾去。

每次要滾下來之際,雲朵的白霧就會將兩人推回去,繼續帶著他們往前飄,也不知道要飄向哪裡。

一條小溪邊,一個紮著兩根小揪揪的小女娃正蹲在河邊陪自己娘親洗衣裳,她小手撿著溪裡的小石子玩。

突然一件粉紅色的肚兜從天而降,砸到她小腦袋上,小女娃嚇了一跳,“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她的娘親趕緊將她腦袋上的肚兜撈下來,將她抱到懷裡安慰:“囡囡不哭不哭,這就是一件衣裳。”

“……”雲朵上的流箏看見這一幕,掐了魏煊一大下,“你看,都、都怪你!把人家小孩都嚇哭了!”臉如同被煮過一樣,紅得不成樣子。

魏煊從小女娃娘親的手裡吸回肚兜,丟下一袋錢當做補償。

流箏又掐他,臉蛋還紅撲撲的,“你以為人家稀罕你的錢!”

魏煊哭笑不得:“那你要我怎樣?”

流箏看了看小女娃,見她還在哭,她旁邊的婦女也因為突然多出的一袋錢而神色慌張,不敢去拿,流箏便說:“把那袋錢變成布娃娃吧,小孩子又不喜歡錢,喜歡布娃娃,這種突然掉到麵前的錢,人家也是不敢要的。”

魏煊“好”了一聲,在小女娃和婦女不留神之際,他們不遠處那袋錢就變成一隻布娃娃。

小女娃立馬就不哭了,朝布娃娃跑過去,“娘親娘親,這裡有個娃娃!”

婦女看那布娃娃有些臟,想定是哪家不想要了扔在這的,方才應該是她眼花,把布娃娃看成錢袋了。

小女娃抱著布娃娃笑出聲,歡快地在小溪邊跑來跑去。

“囡囡你慢些,彆摔著了。”婦女也染了笑意。

流箏這才滿意,唇角一彎,不過下一秒她就發現不對勁,扭頭瞪魏煊:“為啥那個布娃娃長得跟我一摸一樣?”

應該說跟她降齡成小奶娃的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就是照著你的樣子變的。”魏煊說。

“……”

她又想打人了。

(正文完)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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