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1593 字 3個月前

過了片刻,一匹駿馬飛奔而來,馬上是葉知秋派出盯著沈府的護衛之一,他得了裴在野的叮囑,自不敢慢待,急切地道:“殿下,殿下,陸妃派來的秦公公等人好像在天仁街挾持了沈大姑娘,隻不過天仁街人多眼雜,卑職一時沒能尋得到人!”

裴在野臉色當即變了,也顧不得問秦公公為何要挾持沈望舒,語調極快地道:“帶我過去。”

他低罵了聲,飛速撥轉馬頭,轉向葉知秋吩咐:“先不走了。”

他認栽了。

不止是小月亮對他喜歡的不得了,他想,他,他也是有幾分喜歡她的。

隻要是跟她有關的,哪怕隻是瞧她坐在那裡嗑瓜子,他都可以津津有味地看上許久,一點也不會覺著厭煩。

在心裡略有局促地承認了這個事實之後,他心頭先是一陣的彆扭和羞恥,繼而竟浮現出隱秘的歡喜來。

他深吸了口氣,冷聲道:“找到秦閹人一行之後,處理乾淨了,一個活口都彆留。”

......

秦公公先迫使沈望舒閉嘴,然後才狠狠瞪了幾眼自己的廢物手下們。

他深恨昨夜的一時失誤,將那人放跑,所以這回當機立斷,派人一路盯著沈望舒,又想法在東跨院添了把火,支開了沈飛廉,這才得以從容布置。

陸妃對自己這個外甥女有幾分看重,他不欲得罪娘娘,這回是沒打算露麵的,因此隻是略改變了身形,便隻在二樓坐鎮,誰想到他的手下如此廢物,連一個小女孩也拿不住,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他把刀鋒往沈望舒脖子上壓了壓,操著嘶啞難聽的偽音:“不許亂動。”

沈望舒攏共見他不過兩麵,連他的臉都未必記得清,他現在又穿了增高的靴子,墊了肩墊,刻意改了行走姿態,這時自然是認不得他的。

她心驚肉跳地瞧了眼脖頸上的刀鋒,她平時那麼喜歡掉眼淚的一個人,知道此時無人倚靠,便沒落一滴眼淚,隻是慢慢點了點頭。

這和她之前被四哥挾持的情形有些相似,但這回對她下手的人卻不是四哥,也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秦公公這才沉聲道:“你是不是和‘陸清寥’相熟?”

沈望舒的心頭仿佛被揪緊了,艱難地問他:“你問這個乾什麼?”

秦公公陰陽怪氣的死性不該,見她仿佛要落淚的表情,怪笑了下:“哎呦,沈姑娘果然是有情有義的,真是好一對郎情妾意的小眷侶呢。”

他表情陰沉了幾分,刀鋒在她細嫩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紅痕:“那麼...沈姑娘知不知道,你那小情郎死遁之後,究竟去了哪裡?”

沈望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不顧脖子上還架著刀,想也沒想就大聲反駁:“你胡說!”

四哥沒死,這當然是好事,可他,可他為什麼要假死離開呢?

秦公公見她竟是一臉的震驚,也不由怔了怔,反問:“你不知道他是假死?”

那這人心思當真深得很,連自己的小情人都能瞞得住,他本來以為這人死遁暫避之後,過幾日等他們走了,他還要回來,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心狠的厲害,看來也沒多在意這位沈姑娘。

他之所以會下狠手掠人,皆是估錯了那人對沈望舒的在意程度,他本來還想過挾持沈望舒,逼那人現身,現在瞧來也沒用了,一個不落好還會得罪陸妃娘娘,真是晦氣。

他心下不由得懊惱,陰陽怪氣地笑了幾聲,想從她臉上看到悲痛欲絕的表情解氣:“哎呦呦,那是我說錯了,說不定他真的死了呢。”

沈望舒心亂如麻,一時沒顧得上說話。

秦公公心下不甘,有點不耐煩地再次逼問:“他往日有沒有什麼異常?平時都做了些什麼?和哪些人有聯絡?經常去哪裡?”

他一提到異常,沈望舒腦海裡當即閃過四哥帶人刺殺樂康郡主的事,這事給她的衝擊可太大了,難道這人劫她是為了審問這個的?

這可是會死一片人的事,到時候沈家都摘不出去,沈望舒當即搖頭:“我聽不懂,你問的異常是什麼意思。”

她的反應很快,不過在秦公公眼裡,她還是太過於稚嫩了。

他找到了突破口,在麵具底下獰笑了聲:“你聽得懂的,你怎麼可能聽不懂?”

隻要沈望舒能吐出一點線索,他就有把握順著這根線一路查下去,直到找出太子蹤跡。

他努力和緩了一下的神色,循循善誘:“他對你既然無情,你又何必為他固守秘密,隻要你老實告訴我,我立刻放你走,如何?”

沈望舒死死捏著衣角。

不能相信壞人的話!

說不定她說了之後,這人下一刻就要殺了她!

再說這事牽扯樂康郡主,要是傳出去,倒黴的可不止是不知是死是活的表哥。

秦公公見她不語,心下急躁更甚,厲喝一聲:“說!”

沈望舒一邊低下頭,佯裝害怕的說不出話來,一邊悄悄地靠向身後的一個一人高的瓷瓶,這瓷瓶很大,如果把它推倒摔破,聲響定然能傳出去。

秦公公見她不說話,心下暴虐之情再次升起,忍不住逼近了她,刀鋒貼上她的臉頰,他有些陰沉地笑了笑:“沈姑娘生的可真美,這麼漂亮的小臉,若是刻上幾個字,應該更漂亮了吧?”

他是個心裡有毛病的人,儘管理智上知道不應該對這位沈大姑娘動手,但瞧她還在咬牙嘴硬,他行為上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尤其是見到她驚恐顫抖的神情,他就興奮的要命。

他刀鋒一轉,把刀反握在手裡,左手撫上沈望舒的臉,神色不覺帶了點癡迷:“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看美人落淚了。”

沈望舒尖叫了一聲,轉過頭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秦公公下意識地吃疼縮手。

沈望舒居然掙脫了他的桎梏,她奮力地掀翻了身後的瓷瓶,瓷瓶瞬間炸開,發出‘啪嚓’一聲巨響,就連門窗都震動了下。

秦公公再壓抑不住心中狠厲,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小賤人!”

沈望舒一直防備著他動手,見狀仰頭躲了一下,但臉頰還是被他掌側擦過,火.辣辣得疼。

秦公公正要下狠手,就在這時,大門被一下子踹開,店內霎時便亮堂起來。

沈望舒身子一輕,就被帶到一個有著清冽乾淨香氣的懷抱裡,她怔了怔,還沒開口,他一隻手輕撫她的長發,讓她腦袋埋入他的胸口。

裴在野摸了摸她的後腦,把她的臉按在自己懷裡,不讓她瞧見一些不潔的東西。

他另隻手,扣上了秦公公的麵具,稍稍用力,那隻猙獰的麵具便四分五裂,露出秦公公那張寫滿震驚和倉皇的臉來。

他毫無笑意地笑了下,眼神幽邃的像一汪寒潭:“聽聞公公一直在找我?”

秦公公看著他,止不住地哆嗦起來,活似見了閻王。

居然是太子!

他腦海裡做過許多假設,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陸清寥’居然是太子假扮的!

如果他早知道,如果他早知道,他絕沒膽子再查下去。

太子對於大殿下和陸妃府上的下人來說,都是一個夢魘,不,或許稱他為霸王,魔頭更合適一點。

曾經大殿下用計,讓一個陸姓女官入了東宮,太子知道後當即發作了所有人,他直接帶著兵馬衝進了大皇子府和陸妃宮殿,把參與此事的人硬生生拖了出來,活活地在城牆吊死示眾。

就是他們這些沒參合此事的閹奴,也沒能幸免,被強行剝光了衣服大庭廣眾之下罰跪,試問哪個閹人能受得了這種羞辱?當夜自戕的就有好幾個。

大殿下和陸妃自己也惹了一屁.股麻煩,甚至沒來得及管他們,可見這位太子的厲害了。

就是這麼一個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裡的混世魔王,每回麵對他,秦公公就怕的直哆嗦,暗地裡使手段探查倒罷了,直麵他,秦公公真的沒有這個膽子。

他再沒有麵對沈望舒時候的那股猙獰勁兒,他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殿...”

裴在野按在他臉上的那隻手,突然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聲音難得平和:“秦公公想說什麼?”

他既然回來,自然也做了準備,他假死離開的事不好解釋,未免小月亮起疑害怕,他自然得先借著秦公公這張嘴坐實他的身份。

秦公公是早就被他馴服的,在他無孔不入的壓迫之下,終於找回了點神誌。

他猜出太子定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比貴人養的狗還乖順,順著裴在野的心意,抖著嗓子道:“陸,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