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魏舅公的侄子說過心底價位,但是老魏不能當真的賣出一千三百塊錢的低價錢,這個價錢不是討好,是無功無過,人家說不定還很失望呢?
再說競爭者又不隻有老魏一個人,好幾個人等著看老魏賣不出去或者賣的價錢不好而出醜,這時可以趁機接手。
做人要知足,趙國生一直都知道,一千五百塊錢能買到這樣的房子,不論地段、房子布局和麵積,都非常滿意。
“好,老哥,看在你這麼關照我的份上,我也不還價了,哪怕擔著被老婆罵的風險。”趙國生一臉糾結為難的勉為其難的幫忙模樣,氣的老魏恨不得踹他兩腳狠狠的。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存心的。
一個人低價錢買到高品質的東西,千萬不要在賣主麵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懂,好像被忽悠著亂花錢聽從賣主的花言巧語而鬱悶的買了,這樣賣主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行,明天來交錢。”老魏不想再和趙國生多說一句話,就算知道趙國生是個泥腿子不懂得欣賞,看在他老魏的麵子上被忽悠著買了,他心裡還是不好受。
城裡的優越感也不能消除這種鬱悶之情,堵堵的,怪怪的,總覺得的哪裡不對?可又想不通。
和老魏分開之後,趙國生按耐不住的像個瘋子一樣傻傻的大笑,神清氣爽的說不出的高興,那套房子真的符合心意了,有著說不出的滿意,尤其是那個小院子,以後真住城裡,還省了不少菜錢呢。
十多年後,趙國生再次回顧今天,心裡滿滿的都是對老魏的感激啊,因為這房子的原主上麵有關係,地契什麼的證件辦的很齊全,這塊地的使用權也歸屬趙國生,七層的小樓房平地起,妥妥的坐等收租。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說服劉蘭秀。
眼看著西邊天上的晚霞漸漸地隱去,黃昏在樹木和趙國生心中的興奮中悄悄地降落下來。
冬天的夜晚,行人減少,偶爾有車駛過,樹木悄悄地站著,顯得暗淡和寂靜,趙國生飛速在這條熟悉的山路上疾行,輕盈的腳步訴說著他的好心情。
回到家,趙國生強忍著分享得意好心情的消息,舒暢的坐在火盆旁邊和孩子們烤火,用力搓搓被風吹的僵硬有點麵癱的臉,把腳放在火盆木架上的踩踏處暖著,黯淡不明的傍晚山路上有積水,趙國生鞋子裡麵進了水。
顧忌著馬上要吃晚飯,趙國生不好意思不文雅的脫鞋把腳拿出來烤火,不是趙國生是香港腳,有腳氣,而是不論是誰的腳穿著濕透了的襪子在火盆上烤,都有有一股熏臭,很難聞。
“爸,換鞋吧”趙美豔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趙國生拿來一雙舊棉鞋,黑色的,上麵依稀可見的幾個補丁。
“嗯”趙國生也不矯情,立馬脫了濕襪子赤著腳換上舊棉鞋,被火烤後有點暖氣的腳終於有了知覺。
“爸,讓讓”趙愛華從灶台抱了一大堆乾柴火過來,利索的往火盆裡添柴火。
可能一下子往火盆裡添的柴火過多,積壓在火盆上的柴火來不及燃燒,一陣辣眼睛嗆嗓子的濃煙滾滾的在堂屋裡漫散開來。
“咳咳咳”趙國生被嗆的不行,眼睛睜不開。
“呼呼呼”趙愛華拿著竹筒做的吹氣筒,賣力的鼓著腮幫子往裡吹氣,希望火快點燃燒旺盛起來。
一家人繞著圈圍坐在一起,依靠著火盆取暖,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閒聊著說個不停,獨留劉蘭秀一個人在灶台忙碌。
沒關緊的門縫裡吹來一陣寒風,冷颼颼的吹得屋裡濃煙成了精,似乎有針對性的跟著某一兩個人,見狀趙愛華鬼機靈的溜開,跑到灶台去幫忙燒火。
三個小的熊孩子不信邪,嘟著嘴巴不屈服繞著圈子換方向坐,和這濃煙較上勁了。
趙愛強嬉笑著剛換了個方向,那陣煙霧馬上飄上去,起得他直說:“煙霧煙,不要煙我這邊,我這邊雞屎臭,他那邊麻糖香。”說完直直的用手指著趙愛文。
趙愛文當然不服氣了,碰巧趙愛強的話剛落音,那一股煙霧像是長了耳朵和眼睛,直勾勾的吹向他。
於是新一輪的童謠‘咒語’又開始了。
一方坐觀旁看的趙國生被他們的童言童語逗的樂不行,有點坐山觀虎鬥的幸災樂禍看戲,輕輕的陪著孩子笑,不料煙霧最後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