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生呢?他今天心血來潮跟著趙父去河裡練習捕魚去了。
大冬天,撐著搖擺不定的小木船,劃著槳去河裡練習撒網捕魚?想想都覺得冷。
就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哪裡幫倒忙的把趙父一起拖下水?
趙父趙母家。
“姆媽,在不在屋裡?”王梅芳在做某些占便宜事的時候,很會做事做人,可以說做得滴水不漏的。
瞧瞧,她像做賊一樣踩好點的等著趙父不在家,才敢昂頭挺胸的過來。
趙父沉默寡言,看起來老是黑著一張老臉,不如心軟好哄騙的趙母這麼好說話。
“在呢,門沒關,自己進來。”站起身子的趙母一聽是老三媳婦的聲音,她又拄著拐杖坐回到火盆邊。
“姆媽,在屋裡烤火呢,爸呢?”王梅芳明知故問的熟稔道起了家常來。
“你爸除了捕魚還能去哪?他跟國生去河裡捕魚去了。”趙母用拐杖撥了撥火盆裡的火勢,又往裡麵添了些柴火,頭也不抬的說。
哼,這三個兒子,也就老二孝順,懂感恩。
她二兒子是什麼性子的人,趙母太清楚了,三個兒子中就屬趙國生笨手笨腳,這些年,老大和老三多少學了點趙父的本事,用竹編編簍子和竹筐,涼席什麼的,或者廚師這門看家本領。
偏偏老二什麼都學不會,學不好,也就因為這個,之前她挺嫌棄趙國生的,不大喜歡他,不討她的歡心。
人人都說三歲看到老,她這個二兒子三十幾歲才開竅,慢慢的變了,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設陷阱獵野味。
現在還陪他爸去捕魚,說的好聽是去學,實際上,還不是擔心趙父大冬天一個去河裡捕魚,放心不下,借著偷學的借口陪著。
“國生也真是,大冬天還攛掇著爸去河裡捕魚,也不怕爸受寒。”王梅芳脫口而出的責怪中帶有濃濃的埋怨。
埋怨這一年趙父趙母不公平的往她家送的魚少了很多,更多的是進了老二家的門。
趙母撥弄火盆裡火勢的拐杖停頓了下,輕輕的斜視著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想搭理她。
這下不搭理,王梅芳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趙國生是二哥,再有錯也輪不到她來評論,婆媳兩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半響後,心裡有事,忍受不了的王梅芳說話了。
“姆媽,有個事我和二嫂都拿捏不準,要不你給出出主意?”王梅芳緊挨著火盆,坐得比較近,手被烤的有些發燙,不自然的放在麵前搓起手來。
“什麼事?”怎麼還跟老二家扯上關係了?這兩妯娌關係向來不怎麼親密。
“大哥家的愛民不是要結婚擺酒了嗎?這不,芬娟姐家的愛勇也是這個時間,我們和二嫂拿捏不準各家包多少紅包。”時間上相隔太近,要是紅包金額又相差太大的話,這事不好辦。
“這事讓他們兄妹四人自己去商量,紅包多少是個心意。”趙母現在也學會甩的一手好鍋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凡事插一手,想著掌控在手裡。
她和趙父老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不想管了。
王梅芳:“······”第一次被趙母的話給搪塞了回來,還無力反抗。
她其實很想問,孫子和外甥對趙母來說是一樣的嗎?
不過,她也知道,這話問不得。
趙父趙母作為隔了一代的長輩,願意封紅包給晚輩,那是疼你,不想給你封紅包,那是本分。
“哎,姆媽,你說,孩子們成長起來怎麼這麼快?眨眼就要成家了,一個月兩場酒席,還不得把我們這些長輩給吃窮啊,還好愛華和勇文緩了緩時間,要不然,真逼死人了。”這種程度的抱怨和牢騷放在平時,趙母會順著她一起討論,然後討論著討論著就被她帶進溝裡,不忍心的私底下會補貼點錢。
現在,有了老二家孝順的鮮明對比,趙母的心態變了。
再加上上次王梅芳那種寒心的行為,她一顆心被冷得掉渣渣,像玻璃摔在地上一樣,支離破碎的一滿地。
“是啊,估計這幾場酒席吃下去,我和你爸的棺材本都吃沒了。”人越老,越會打太極,無師自通的就學會了,看趙母這話說的多有水平。
誰家兒女孝順的話,一聽到姆媽說沒錢用,是不是該孝順的進貢點錢了?
以退為進,反過來哭窮的趙母不愧為人老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