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第 280 章(1 / 2)

原本定的是在下半年再讓惜春過門, 可是不光宮裡太上皇的身子不好, 就是張老太爺也不過是在熬日子。以賈赦對張老太爺的感情, 怕是也會如張老太太那時一樣,要按親子之例守孝的。這樣一來, 惜春從鼎國公府出嫁, 就不合適了。

邢夫人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之後, 賈赦也覺得有理。與賈敬說了一聲,二人隻能與沈鬆打商量, 是不是能把婚期提前一些。這還用商量, 人家沈鬆等的就是這一天。能,太能了,哪怕提到明天都沒問題。

惜春出嫁極為順利, 雖然婚期趕了一些,可是人家孫苑嫁小姑子都嫁出經驗來了, 各色都預備得齊全不說, 還額外有些添彩之處。加之皇帝先賜了東西, 又有皇後也有表示, 整個婚禮可就又上了一個檔次。

好些人家扼腕, 怎麼自己家的小子沒入了人家的眼。原本還覺得惜春不過是養在國公府裡, 終是差了一層,可現在看來, 哪兒有什麼差彆。後悔也晚了, 隻能下次他們家小郡主的時候早早下手。

等惜春回了門, 見沈鬆待她確是真心, 內宅之事儘掌在手,日子過得十分和樂。賈赦大是放心,與邢夫人等交待一番,自己就常住張府了。

張大太太也曾勸過:“妹夫不必日日守著老太爺,幾日不見,倒把你熬得眼都摳嘍了。”

賈赦隻不理會:“嫂子是知道的,我也不過是儘自己的心。說來我是個沒福氣的,自己父親早早去了。好在父親對我比大哥、二哥也不差什麼。現在大哥剛剛起複,不好日日請假,二哥離得又遠,嫂子終有些不便,所以還是我盯著好些。”

此話大近情理,想想自己公公婆婆對這位,確實是做自己兒子來疼,張大太太隻好放棄勸說,隻加意讓人在飲食上用心,可彆人家好好地來了自己府上,卻病著回府。

又幾日,不用張清與賈赦進宮,皇帝聽說張老太爺越發不好,親派禦醫過府診治。不想禦醫請過脈後,在病人麵前不好說什麼,出來後卻是連藥方也不肯開。隻說讓老太爺想吃用什麼,就吃用什麼。

賈赦上前拉了禦醫,用吃人的眼神看著人家:“這是你做禦醫說的話?皇上派你來治病你連個方子也不會開,還叫什麼禦醫?”

張清連忙把老禦醫從賈赦手裡搶出來,不住向人家道歉:“這幾日他日日守著我父親,累得狠了才胡說,您彆在意。”

不說張清是當朝大學士,就是賈赦的爵位與聖寵,禦醫也不能說什麼。再說他也是做人嶽父的人,可是自家女婿對自已不過是麵子情,如今見賈赦情狀,更覺京中傳言不虛,對賈赦的話並不在意,隻道:“關心則亂,國公如此孝順,老朽替老太爺高興還來不及。”

賈赦此時才算是有了幾分理智,拭去眼中不知何時現出的淚,向禦醫鄭重行禮道歉:“是赦無禮了。隻是不能眼看著父親如此,還請老大人賜個方子。”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禦醫隻好開了個太平方子,以安眾人之心。不過回宮後,還是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向皇帝做了彙報。皇帝沉吟良久,才道:“也罷了。隻是父皇要是問起張老太爺的病情來,還是減著說。”

禦醫自然知道皇帝的用意,太上皇自己身子也不好,加上病多思,要是知道張老太爺的情況,怕是又費心神。待禦醫退下,皇帝重重歎口氣,對著小梁子問:“讓張波回京的旨意,發下去了沒有?”

小梁子記事記得清白,自然地答道:“半月前已經發了。要是路上著緊些,還能...”下麵的話,不是他一個奴才能說的。

許是父子連心,二老爺張波回府當日晚上,張老太爺已經現出回光返照的光景。對著一地的兒孫,老人留戀地看了又看,最後把眼睛定在了賈赦身上。

賈赦上前一步握了老人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在上麵。張老太爺竟有些笑意:“怎麼,還是這個,性子。聽我說,你兩個哥哥不論,淑英去的早,我不怪你,那是她的命。”

可憐老人臥床多日,聲音嘶啞不說,還斷斷續續,賈赦早淚流滿麵,他就是流淚起家的人,又不是真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古人,自然哭得哽咽難言:“您彆說了,養養精神。”

張老太爺搖頭:“再不吩咐你,來不及了。這幾年你,做得好。隻是烈火烹油,實難長久,你要有數。”

賈赦淚流得更急:“兒子知道,父親儘管放心。”

張老太爺再看向張清張波兄弟:“老二能回來也好。你們,要相互扶持。皇帝要是奪情,不可。”二人也是含淚點頭。

再向下看,自己孫兒不少,第四代也有了,算是對得起自己的祖宗。隻是心愛的小女兒已經早去了,怕是一會兒自己就可以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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