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動物？”鬱真下意識問道, “斯科皮恩，你想養寵物？”
“我隻是隨口問一問。”斯科皮恩解釋道，“我從前住的星球上, 經常可以在路邊看見流浪動物。”
“反倒是平恒星，我從來這兒開始，沒怎麼看到流浪動物。我覺得有點新奇。”
斯科皮恩注視著鬱真：“你住在平恒星的時間比我長，所以我想，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多。”
“這樣啊……”鬱真想了想, “我平時不會很頻繁出門，但每次出去時，偶爾也會在街邊見到一兩個流浪動物。”
斯科皮恩的雙眉微挑。
鬱真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我的印象中, 平恒星上的流浪動物原先也不少。但是在最近，可能是因為星際首富要投資平恒星的房產, 所以平恒星重視起了城市規劃。”
鬱真指著一旁豎起的牌子道：“你看，現在很多街道上的流浪動物, 都被送到流浪動物收養所了。”
牌子上，寫著平恒星近百家流浪動物收養所的聯係方式與地址。
斯科皮恩的目光在牌子上停駐了幾秒。
流浪動物收養所, 的確是不少流浪動物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然而鐘磬心思縝密, 他很有可能猜到，平恒星上有不少人正在搜尋著他。
那麼流浪動物收養所，這種輕易就能被人想到的地方，就變成了他最危險的藏身之地。
斯科皮恩蒼白的唇微微抿緊：“鬱真，那你的……”
他話音未落，卻被鬱真打斷了。
“斯科皮恩, 你看，平恒星下雪了。”
鬱真微仰著頭，朝著天空的方向看去。
她黝黑的眼眸中閃著訝異與驚喜的光。
潔白的雪花在空中飄飄揚揚, 像是輕盈的白色小精靈，墜落在凡間。
街邊的行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平恒星罕見的雪景，有人甚至拿出智腦，拍起了照。
鬱真伸出手，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迅速融化成水滴。
平恒星每年隻會下一場雪。
這場雪既是初雪，也是最後一場雪。
斯科皮恩：“平恒星下雪了。”
大概是因為天冷，站在鬱真身旁的斯科皮恩麵色透得越發蒼白。
斯科皮恩原先染上溫度的灰色眼眸，像是被這一場雪壓下了火苗。
他目光淡淡地，低語：“下雪了。黎星帝國最盛大的節日，也快來了。”
鬱真沒有注意到斯科皮恩說的這句話，她正一門心思放在小薩摩身上。
平恒星雪花紛飛。
鬱真出門沒帶傘，雪下得越來越猛了。
雪花輕，所以小薩摩白色微長的毛上綴了薄薄一層雪花。
如果她再不抓緊時間回家，她的小薩摩就要變成一隻小雪人了。
小薩摩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雪花，它整條狗顯得有些興奮。
小薩摩在地上翻滾著，白色毛上的雪花片融化又積起。
它還吐著粉粉的厚舌頭，等待冰涼雪花在它舌尖融化。
“小薩，彆玩了。”鬱真道，“天冷，我們得趕緊回家。”
小薩摩這才依依不舍地翻了個個兒，站起身。
鬱真道：“斯科皮恩，天氣太冷，我想儘早回家。如果你想慢慢走……”
“沒關係。”斯科皮恩笑著，“我也想走快些，今天的確冷。”
“原來你也怕冷……”鬱真目光中透著幾分詫異。
“我是星際人。”斯科皮恩無奈地道，“怎麼可能不怕冷呢？”
寒風吹過，鬱真將臉往圍巾裡埋了埋。
“我每次見到你，你都隻穿薄薄一件羊絨衫。”鬱真解釋道，“我一直以為你習慣平恒星的冷。”
鬱真又道：“所以我在知道你怕冷時，稍微有些驚訝。”
“不過這樣一想，我也能理解。”鬱真道，“我和你握手時，你的手心冰冰涼。”
斯科皮恩淺笑：“我隻是習慣這樣穿衣服。我的手溫度天生就是這樣，很冷嗎？”
“和我比，算冷。”鬱真目光中透著幾分擔憂，“你是不是體寒？平時要多注意點保溫。”
“要多吃點溫暖發汗的食物，出門多穿一點衣服，不然……”
鬱真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斯科皮恩微低著頭，時不時地應和她一聲。
很快，鬱真家到了。
“既然你貓毛過敏，我就不請你進來了。”鬱真懊惱地拍拍自己腦袋道，“我這人見到朋友時，總是不自覺地會多說一點。不好意思啊，剛剛我說的話有點多了。”
鬱真沒有注意到，在她提到“朋友”二字時，斯科皮恩的灰色眼眸微亮。
“沒有。”斯科皮恩笑道，“你說的東西，我的確沒有注意過。”
“畢竟……我們是朋友。”
鬱真的手指搭在了門把手上，小薩摩站在鬱真身後，對著斯科皮恩凶氣十足地咧開了嘴。
斯科皮恩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小薩摩。
斯科皮恩細長的手指搭在他微尖的下巴上，拇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尖。
“鬱真，我最近聽到一個挺有趣的事情。”斯科皮恩笑笑。
“什麼事？”門把手識彆出了鬱真的指紋，門自動開啟。
斯科皮恩眯了眯眼道：“我聽說，有些星際人會主動變成動物形態，以寵物的形態住進其他星際人家中蹭吃蹭喝。”
小薩摩的白色耳朵瞬間豎起，它朝著鬱真的方向看去。
鬱真拉了拉小薩摩的牽引繩：“小薩，該回家了。”
小薩摩抖了抖毛，將身上的水珠和雪花片甩走後，它才跑進溫暖的室內。
“斯科皮恩，你一開口，我就明白，你肯定沒有收養過寵物。”鬱真科普道，“現在收養寵物時，警察都會上門登記並檢查它們的指紋與隨身物品。”
“所以像你說的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斯科皮恩聽得認真，他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鬱真道：“我到家了，我們下次再見。”
“再見。”
鬱真關上了門。
斯科皮恩站在鬱真家門前，聳了聳肩。
轉過身時，斯科皮恩開口。
“黃一，查一查平恒星的流浪動物收養所。”
——
下了雪的平恒星，氣溫變得出奇得冷。
通過消耗寵物體力，分散寵物精力這一點，的確有用。
鬱真回家後，小薩摩和以往比，變得老實多了。
許是天冷的原因，所以三隻小毛團變得不怎麼愛活動。
它們三個跑到鬱真的臥室窗邊，或側躺，或仰躺，享受著溫暖的日光浴。
午後的陽光將它們的毛毛照得暖和，它們閉上眼，睡起了午覺。
鬱真趁著三隻小毛團不打鬨的功夫，正在準備著一會兒直播時需要用到的食材。
平恒星的冬天，和華夏不南不北的S市很像，都是潮濕般的寒冷。
它像是陰冷的毒蛇，透過層層衣服，慢慢鑽入體內，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