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偏偏挑一條毫無意義的死路?在有解決方案的前提下,還要梗著脖子研究蝕沼,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艾蕭蕭上下打量她:“誰知道呢,反正我好話孬話都說了。好言難勸該死鬼,我有什麼辦法。”
看著陷入沉默的夏涼,她又接了句:“彆想了,他的情況絕對比你想得嚴重。人家錢給足了,為了讓他看起來像個沒事人,我可是下足了功夫——你以為我這些治病、整形的手藝,是從誰身上練的?”
……
儘管夜深了,艾醫生的練習素材還醒著。祝延辰全副武裝,和束鈞一起懸在廢人村上空——蝕沼被搶走,對於廢人村的村民來說,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總之,讓他們死了養蝕沼的心就行了吧。”束鈞背著新大劍,語調輕飄飄的。
“是。”
“和我猜得差不多,我先下去一趟。要是談不攏,你再上。”束鈞拔.出劍,“我正好有點話想跟他們說。”
祝延辰皺眉,他的問題還沒出口,腳已經落了地,而束鈞早就衝到幾十米外。
束鈞沒有立刻接觸村民,他特地在離營地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給村民們留出集合的時間。見小偷自己跑回來,村民們也配合——他們吵吵嚷嚷地拿了武器,在營地口烏壓壓地擠成一堆。
老魏身上包了不少繃帶,正被那個假冒屍體處理人的女人扶著。
“把蝕沼還給我們!”他迎頭怒斥。
女人沒戴頭套,畸形的眼睛腫得像桃,明顯哭過。
“親人能通過蝕沼複蘇,你們還信這個,是吧?”
“囡囡都會叫媽媽了。”女人啞著嗓子道,“她是恢複得最好的,一直認得我,還會要抱抱。我知道,她肯定在裡頭……”
束鈞將大劍往地上一插,見劍保持著沉默,他又踢了它一腳。
大劍:“呸。”
那音色和儀式中“親人”們的聲音分毫不差。
“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蝕沼,我們已經達成了友好合作協議。”束鈞拍拍劍柄。“我可不覺得它哪裡像個小姑娘。”
一陣喧嘩,女人捂住嘴,像是要嘔吐:“你……你不是人——”
“你剛剛說,你女兒是‘恢複’得最好的,一直認得出你。”束鈞聲音清晰,但沒那麼愉快了。“那我們實驗一下。”
村民們還未反應過來,狂風驟起。束鈞一個閃身衝到女人麵前,厚重的刀刃順動作流暢揮出,正停在女人頸子前。
他動作停得恰到好處,劍鋒剛好壓到女人的皮膚,沒傷到她。
大劍——周一還以為能貪到點血,沒想到束鈞半道刹了車。它立刻不滿地尖叫:“砍!砍!”
“這就是一直認得出你的‘女兒’。”束鈞壓低聲音,灰白色的眸子冷得像灰燼。“姐姐,被騙沒關係,彆被騙太久。”
女人腳一軟,坐到了地上。束鈞收了劍,眯起眼:“還有誰想驗證一下?我隨時奉陪。”
村民們一時鴉雀無聲。
女人正扶著老魏,她倒了,老魏也沒站住。祝延辰送的槍傷還在,他哼唧了兩聲:“那……那我們也能留個念想……”
“還有您。”束鈞半跪下,以劍撐地,直直盯著老魏的雙眼。“我朋友應該警告過你們,這蝕沼若是長成了,會吃掉你們所有人。”
“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們都是半死的人了。能和親朋葬一處,也沒的遺憾……”
“我不是指這個。”束鈞聲音越來越輕,“我朋友擔心你們。我個人對你們……怎麼說呢,同情相當有限。”
他伸出手,一點蝕質在他掌心慢慢聚集,團成一團。
“這裡離城市不算遠,若是蝕沼長成了,‘玩家’們就必須來處理掉這個隱患。到時說不定會有犧牲,我不是很想看到那個場麵。”
那點蝕質被風托起,繞著老魏飛了一圈兒,又飛向村民們,確保每個人都能看到。
“我能把蝕沼變成劍,當然也能把蝕質變成我的探子。你們繼續自由生活,沒問題。它會一直跟著這村子,要我發現你們再開始養蝕沼,我會第一時間衝過來,親手把你們遣送回城。這樣,各位就不得不在屍體處理處團聚了——哦,抱歉,屍體是分批處理的,搞不好大家不在一批呢。”
束鈞又笑了,尖利的犬齒露了出來。
陡然出現被猛獸盯上的危機感,老魏咽了口唾沫。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束鈞聲音仍然挺低。“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他站起身,拔了劍,光明正大走回祝延辰身邊。
“這麼快?”
“他們不會再犯了。”束鈞眸子裡的冷意早已消失不見。
“你說了什麼?”祝延辰站得不夠近,束鈞的聲音又忽高忽低,他沒聽清全部。
“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束鈞笑道,“我嚇了嚇他們,說我能用蝕質當監視器。接下來就是普通威脅了,說到威脅,還要感謝祝老師點撥……祝老師,我們接下來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束哥不是天真派的,畢竟也是個乾了十年的老隊長了(?
凶人,也是專業的!
不過元帥也凶,隻是還沒到他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