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你看起來很好離 瓷話 10312 字 3個月前

戚魚伏在甲板欄杆上往下看, 目送鯨群經過遊艇時換氣噴水,長嘯如箜篌,又潛入深海遊遠。

“戚小姐, 晚餐準備好了。”莊成從船艙裡出來,找到戚魚, “虞總請您過去。”

“嗯。”

戚魚點了點頭, 這會兒海麵上已經沒有鯨魚的影子了,隻有零星海鷗在黃昏的海平線間翻飛。

進去前, 戚魚摸出手機, 對著甲板和遠處的海麵拍了一張。

之前鯨群在的時候她都沒拍。莊成笑道:“我還以為您不喜歡拍照呢。”

戚魚放大照片,盯了會兒, 認真回:“我怕忘記了。”

應該不會忘記。

——剛才虞故崢就在甲板的這個地方,對她說,要做鯨,不做魚。

晚飯在遊艇的餐廳裡吃, 廚師陸續端上龍蝦和鯛魚。戚魚還是有點暈船, 沒怎麼吃海鮮, 連飯後的蘋果派也沒吃。

回酒店後, 虞故崢讓莊成出去一趟。

莊成去了趟當地北橋的唐人街, 從華人餐廳打包帶回來幾份吃的,又提一袋牛皮紙袋, 送進套房。

“虞總,能買到的字帖都在裡麵。”莊成先將紙袋擱在客廳那張桌上, 對虞故崢道,“紙和筆也買了, 不算太好。”

莊成按照吩咐買了一些練書法的字帖和文房四寶, 價格不便宜, 但做工欠考究,用這些取悅外國人還行,在虞總這裡恐怕根本入不了眼。

戚魚見虞故崢略略一瞥眼,沒說什麼,隨後解下腕際佛珠手串,徑直進了臥室。

去洗澡。

莊成又把吃食放在廚房區的中島台上,一樣樣拆盒擺出來,他買的都是很清淡的中國菜,說是給虞總讓給帶的。替戚魚擺好碗筷,莊成沒再逗留,兀自離開。

戚魚聞到味道確實開始餓了,在台子前坐下,慢吞吞咬了幾個小餛飩。目光忽然瞅到旁邊一條長型包裝紙袋,伸手拿過,撕開,是兩根山楂冰糖葫蘆。

十分鐘後,虞故崢從臥室出來,戚魚已經默默吃完半根冰糖葫蘆。

“……您要吃嗎?”視線相接幾秒,戚魚將另一根鮮花獻佛似的遞了一下,居然還有些巴巴的分享意味。

虞故崢有些失笑,沒接話。

“吃完過來。”他走向客廳,鋪開莊成帶來的宣紙,“教你寫字。”

冰糖葫蘆頓時不甜了。

戚魚多咬了一個山楂就放下,又湊近自己的衣袖輕輕嗅了嗅,聞到毛衣上似乎沒有海風的那種味道,這才過去。

桌上攤著莊成帶回來的筆墨紙硯,虞故崢隨手一翻字帖,將那些依葫蘆畫瓢的臨摹田字本擱在旁邊,拿起一本行楷碑帖,教戚魚學寫。

不從線和點教起,直接教她寫碑帖上的字。虞故崢就在戚魚旁邊,她看他落一筆,也跟著寫一遍。

就是寫得不太像。

其實戚魚平時寫的字不錯,但今晚悟得很慢,學寫了三遍還是那樣。

戚魚思忖了下,仰過頭:“我好像寫不好。”

虞故崢眸光落在戚魚臉上,無聲打量片晌,問:“不想學?”

“也不是的,”戚魚小聲解釋,“就是我覺得,這樣是不是應該多練幾遍?”

她沒說,自己其實就是想多跟虞故崢練幾遍。

聞言,虞故崢反倒擱下了筆,低眼看戚魚的字,神色波瀾不驚,辨不出褒獎。戚魚被看得有點緊張,抿了下唇,不知道要不要提筆再練一遍,就見虞故崢伸手過來,止住她的動作。

像那天在戚家書房裡那樣,虞故崢帶著戚魚走筆練字。不同的是,這次他用的是左手,而修長手指直接搭攏上她拿筆的手,那種貼近的溫熱感直接燒進了戚魚的脈搏。

每一下力道,都在貼著她的手背走。

鼻間能嗅到點清冽的沐浴香,餘光還瞅得見旁邊黑色浴袍一角。

一遍下來,戚魚在虞故崢撤手的瞬間也立馬掉筆,像是無措地縮回手,都沒去管寫了什麼。

對視須臾,戚魚訥訥找話題:“原來您左手也能寫字嗎?”

虞故崢看了戚魚一眼,難得起興致,回道:“以前習慣用左手。”

“您用右手寫字也很好看。”

上回在書房他用的就是右手。

戚魚頓時想起,那次她轉身,親到虞故崢的下巴。

並不是不小心。是她……故意的。

“……我看您一直戴著這個。”她忽然收回視線,看向桌上的佛珠手串,“您信佛嗎?”

“不信。”

戚魚問完也覺得問多餘了,虞故崢平時喝酒不齋戒,不太可能信佛。

心跳還是很快。

還沒想出彆的話題,卻聽虞故崢短而輕促地笑了一聲。戚魚循聲仰起臉,剛巧對上他深邃難辨的目光。

“心不夠靜。”虞故崢不再提練字的事,拿起煙往外走,淡道,“今晚早點睡。”

“……”

洗完澡後,戚魚在被窩裡躺了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沒睡著,又默默爬起來。

下床想往臥室外走。

她想起來剛才虞故崢寫的那副字帖,想去把它收進行李箱裡帶走。反正……虞故崢應該也不會發現。

門剛推開一縫,戚魚頓了下。

客廳那邊還有光,也有動靜。

虞故崢靠坐著沙發,在看文件,這回他身邊不是那個叫Nate的棕發男人,而是其他兩位外國人,一位在低聲跟虞故崢說些什麼,一位在敲鍵盤,還連著視頻會議。都在工作。

戚魚在門邊杵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出門打擾,爬回床睡覺。

.

虞故崢又工作一晚,連著兩天不見怎麼休息,翌日容色未改,不顯疲色。

但戚魚看著有點困頓。

昨晚沒太睡著,偷偷爬起來看了幾次。

接下來兩天,還是棕發男人作陪,白天帶他們登山去國家公園,出海海釣,晚上住在附近的酒店。這次莊成按照虞故崢的吩咐,給戚魚另開一間房,就在虞故崢的套房隔壁。

戚魚明顯比前兩天更放鬆一點,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片地區的紅色峽穀,金黃沙漠和粉色鹽湖交彙在一起,美得就像天然畫廊。

第三天,戚魚跟著虞故崢坐飛機去伍倫貢,一個位於澳洲東部沿海的城市。

聽說要去見一個人。

這次棕發男人沒隨行,同行的另有幾個,其中就有戚魚那天晚上看到的兩人。航班還沒飛,幾人圍在虞故崢的座位旁邊,在談公事。

看戚魚一直往旁邊看,莊成以為她好奇,解釋了幾句。

之前的棕發男人是他們這次項目礦山開發的新承包商負責人之一,而同行這幾個是法務團隊。

“八年前在虞總還沒來的時候,華泰收購過一個鐵礦項目。”這不是秘密,莊成笑道,“後來項目失敗,中止了,最近才重啟。”

華泰的這個項目拖了兩年,損失上百億,瀕臨破產,被母公司華盛集團叫停。當時華泰的董事會主席引咎辭職,隨後虞故崢任職,花六年時間扶起華泰。

項目失敗有各方麵的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出自這次他們要見的這個人。

這人叫以利亞,一位澳洲富豪。當初華泰從他手裡買下有數億噸鐵礦開采權的公司的全部股權,卻沒想到在交易合同上被下了絆子,對方利用合同裡的含混用語起訴華泰,至今沒解決。

“現在項目要重啟,就要跟他解決合同紛爭。”

說話間,有人出現在座位旁,低緩問:“聊什麼。”

戚魚聞言仰起臉看,是虞故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