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5282 字 6個月前

蘇稚杳不知道賀司嶼當時心裡麵想的。

但她看到他那雙近在眼前的眼睛,如陰冷壁爐裡融進暖燙的炭火,裡麵有欲渴的痕跡。

沒有太多複雜情緒,是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和生理,對異性吸引作出的直接反應。

因為他是賀司嶼。

冷漠又紳士,狠戾又優雅,危險又迷人。

所以蘇稚杳覺得,應該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在他這樣**赤露的眼神下還能保持冷靜,不深陷其中。

這是絕妙的借口,任由自己一時墮落。

蘇稚杳雙手攀在他肩,沒再掙紮,潮紅的雙頰帶出一抹羞恥:“誰始亂終棄了……”

賀司嶼覆在她腰側的手掌暗示性一握,語氣又低又沉:“剛抓到的這個。”

“我沒有。”她偏過臉,小聲否認。

他不作言語,隻目光直白地看著她。

呼吸交融,飽滿下壓,她的膝蓋抵著他大腿,伏他身上的姿勢過分親密,可他遲遲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蘇稚杳若有似無地搡了下他肩,羞窘著和他悄聲:“好多人,我們先起來。”

她沒有說你先放開我。

而是,我們先起來。

我們這個詞,本身就是一種情意,有著萬事與共的溫情,像兩個人夜裡相擁聽雨,而不是她又一個人偷偷躲到角落去。

賀司嶼那一點不快都一掃而空。

發現她總有本事,隻言片語把持他的心情。

賀司嶼曲起一條腿,手臂勾住她腰,扶著她一起從草坪起身。

女孩子們想靠近,但畏於賀司嶼的氣場,在不遠處眼神擔憂又好奇,蘇稚杳一站穩便示意她們無事,然後拉著賀司嶼到旁邊。

她撫著大裙擺,一低頭,頭發淩亂散下去,落在身前露出的那片白膩肌膚上,緊身胸衣束著小蠻腰,托起漂亮的胸型,身材曲線極有美感,宛如中世紀少女,立在田園牧場般的碧草風光間。

賀司嶼目光膠著在她身上,抬起手,指尖輕點到她臉頰,沿著她耳廓描繪過去,勾帶著她耳邊掉下的幾綹軟發,彆到後麵。

他手指溫熱,慢慢掠過耳朵時,蘇稚杳身子一僵,微微瑟縮了下。

猜到她的敏感處,賀司嶼手沒有收回去,停頓兩秒,指腹捏上她耳垂,輕輕地揉。

男女之情方麵,蘇稚杳是一張白紙,受不住這樣的撩撥,她手指用力攥緊裙子,忙不迭叫他的名字,溢出一絲難耐的顫音。

“賀司嶼。”

“嗯?”他從鼻腔低低透出氣音,氛圍裡的曖.昧隨之漸漸濃鬱。

蘇稚杳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叫他做什麼,溫吞一會兒,聲音很低:“解約賠的錢,我會還你的。”

她想表達,自己不是想要白白占他便宜。

但似乎有些詞不達意。

賀司嶼摩挲耳垂的手頓著,過幾秒,手指下滑,掌心握到她下巴,托起她的臉。

她一抬眼,冷不防墜進那雙秘境般幽邃的眼眸。

“我差你那四個億麼?”

蘇稚杳眼睫毛都在顫,被他這麼凝睇著,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去。

這個男人,出不出現都在牽動她的情緒。

他的好每分每秒都讓她沉浸在負疚的痛苦裡過意不去,起初接近他時,各方麵的事,各方麵的人,都逼得她來不及思索。

現在,她天天想著,要如何彌補他。

蘇稚杳盯著他好看的領帶,片刻後,聽見自己的聲音:“那你,想要什麼?”

有短瞬的安靜,他說:“要你……”

蘇稚杳氣息一下屏住。

特意給她留出反應的時間,停頓兩秒,他才撤開桎梏她下頷的手掌,接著說後半句:“彆再躲我。”

隻是這樣而已?

蘇稚杳微怔,有一絲絲的不解,下意識抬回起頭,對上他的眼,意外他眼中的正色。

“我明天是真的有比賽。”她迫不及待想要和他說明:“到奧地利,不是故意躲你。”

隻有最初那兩天,後麵他都不在京市,有也隻能算未遂。

賀司嶼摸透她心中所想,但她願意解釋,他可以不計較,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哪怕是哄哄他的謊話,隻要她肯說。

賀司嶼看住她眼睛,說:“你沒有事先告訴我。”

他們就不是要互相告知行程的關係,但她過去抱著勾搭他的壞心思,為在他麵前找足存在感,從來事無巨細都同他交代,眼下她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上,倒真顯得是她突然忽冷忽熱不理人了。

蘇稚杳因此心虛,支支吾吾,掰扯了個原因:“這是小事情,就不用麻煩你了。”

他用氣音哼出一聲笑。

“要我請你吃飯,借你留宿,陪你見Saria,養你送的貓,每晚到琴房接你,這些,就都不是小事情了?”賀司嶼隨口擺出幾件事,和她算。

“……”

蘇稚杳理屈詞窮。

說不過他,她便兀自碎碎念起來,理不直氣也壯:“你那天在美國,身邊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我怎麼好打擾你。”

賀司嶼眉心微攏:“女孩子?”

“你祖父的壽宴啊。”蘇稚杳瞥他一眼,仿佛是證據確鑿,看他還要如何否認。

他會過意,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蘇稚杳癟唇,嘀咕:“美女如雲,賀先生可真是好福氣。”

她陰陽怪氣得過於明顯,賀司嶼端詳著她,唇角忽地抬了下:“你在不高興麼?”

“沒有。”蘇稚杳不承認。

她抬著下巴側開臉,傲嬌中,還很有幾分小女生吃醋時的小家子氣。

賀司嶼被她這模樣取悅,彎著唇,語氣水波不興:“告訴過你,生氣要說,不然白白自己受著。”

蘇稚杳抬眼覷他,抿抿唇又垂回去。

隻要他出席公眾場合,他養眼的現場照總能在她的圈子裡散播開,壽宴上的漂亮女孩兒們眾星拱月地將他圍在當中,那畫麵的照片她想要不看到都難。

就此,京圈裡關於她和賀司嶼的傳言,又翻起新波浪,說賀老爺子已在物色孫媳。

她這隻賀司嶼養在外麵的金絲雀,遲早是要被拋棄,一副年輕嬌嫩的軀體,賀司嶼不過就是玩兒個消遣。

看到照片和傳言是她到奧地利的第一個晚上,在那之前,賀司嶼給了她一通時隔半個多月的電話,遠在京市給她訂了一桌晚餐。

他說過,他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所以那份解約協議拿到手裡,蘇稚杳愈發覺得燙手。

那晚躺在陌生的房間裡,室內昏暗,複古格窗外有明月光,蘇稚杳靠著枕頭,竟出神地在想,如果他真想玩兒個消遣,她似乎也並非是不情願……

好歹他有所求。

起碼她自己心裡能好受些。

當然這隻是半夢半醒時的胡思亂想,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好端端地淪為玩物或是附庸品。

什麼風情月意的,蘇稚杳沒有任何經驗,完全是本能,不想承認自己在不高興。

她低著頭,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垂在身側的一根手指,想要他懂。

賀司嶼眸光微動。

她的手有著剛浸到水池瞬間般的涼,一勾過來,冰冰的,給人無法忽略的知覺。

靜默頃刻,賀司嶼溫沉下聲,很輕地問:“怎麼了?”

蘇稚杳就這麼勾著他一根手指,不說話,隻垂著腦袋盯他乾淨的黑皮鞋。

如同一隻乖順又扭捏的貓。

她擰巴著不出聲,賀司嶼就也不動作,隻佯作不懂:“嗯?”

女孩子臉薄,蘇稚杳難以開口,半晌隻悶出一個調:“就……”

“什麼?”他還要追問。

蘇稚杳淺淺咬了下唇,去瞅他的眼睛,分明從他眼中瞧出了故意和捉弄。

意識到他在使壞,蘇稚杳羞惱,丟開他手指,扭頭就要走。

手腕被捉住,輕輕一回拽。

拽得她回過身,人倏地往前踉蹌,鞋子抵到他的皮鞋,靠近了他一步。

“生氣了跑什麼?”

賀司嶼垂下眼,對上她仰望來的迷茫目光,捏在她腕上的手沒有鬆開,細細地摩挲著。

他眼底笑意隱約,聲音漸低:“沒說不哄你。”

蘇稚杳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被他這句話哄好了,內心感到愉快。

這種愉快和方才玩卡巴迪時的不同。

玩鬨時的愉快是麻痹下的錯覺,就像寒冬緊緊裹著大衣,而此刻的愉悅,是僵冷四肢在壁爐前舒展開,真正的暖和。

蘇稚杳語速也不自覺加快:“我明天有比賽,回去的機票還沒訂,你什麼時候回?”

“要看。”他說。

她一時沒明白:“看什麼?”

賀司嶼瞧著她眉眼:“要看,某個女孩子需不需要我。”

沒明說,但指向明確。

他逆著光,修長身量在她麵前罩落陰影,蘇稚杳斂下睫毛,把眼底泛起的喜悅藏起來,看似雲淡風輕:“那你等我比賽結束,我們一起回京市。”

思考好半會兒,他說:“考慮考慮。”

聞言蘇稚杳訝異抬頭,不解地望著他:“不是說看我需不需要你嗎?”

賀司嶼眸底壓著笑:“我說是你了?”

“賀司嶼。”蘇稚杳一聲嗔怨,將他的名字咬得很重,直接使小性子耍賴,不滿地咕噥:“不管,就是我……”

賀司嶼唇角往上翹了下,聽著卻是輕描淡寫的語氣:“那你需不需要?”

“我……”蘇稚杳結舌,被他逗得臉紅,猝不及防想起他那句,來抓某隻始亂終棄的壞貓。

心慢慢跳著,不知怎的,自己這段日子的糾結和折磨,在那一個瞬間,她突然就想通了。

腦子裡蹦出兩個字,何必。

初衷不可告人,可過程裡的感情都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種,都大可坦蕩在陽光下。

而且這個男人對她有渴望,她看得出來,無論是喜愛,還是感興趣,她也都不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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