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他輕聲喚她,語氣重新帶上幾分正經:“我從不後悔付出過的感情,我說我愛你,就是愛你的任何一麵,哪怕是不善良,如果你因為我把自己遮遮掩掩,那是我讓你委屈了,我會自責。”
蘇稚杳眼睫輕顫兩下,胸腔瞬間被滾燙的情愫盈滿。
她悄悄抬眼,入目是他性感的喉結,再往上,他下頷線條利落清晰。
世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的男人,分分鐘都散發著讓人欲罷不能的魅力,有時很壞,有時又很好。
瞬息之間,蘇稚杳就理解他的話了。
不管他好的壞的,她也都很喜歡。
原來一段好的愛情,是會讓你懂得,永遠不要因為太在乎一個人,而失去自己。
她發呆太久,賀司嶼摸到她臉頰,捏了捏:“聽見了麼?”
蘇稚杳心裡軟乎乎的,仰起臉,含嬌帶嗔地瞅著他:“聽見了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她眼睛很亮,吹彈可破的臉蛋泛著一片紅,十分可愛。
賀司嶼笑了一下:“現在還要不要起床吃午餐?”
“是海鮮燴飯嗎?”
“嗯。”
蘇稚杳歡喜,目光盈盈地望著他說:“想再要一份蝦餃。”
他指節在她額頭輕輕一叩:“我人都歸你管了,吃的還不好說麼?”
蘇稚杳哼聲,想說誰要管你。
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賀司嶼探進被窩裡,抄手勾住她肩背和腿,蘇稚杳一驚,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直接橫抱了出來,走向浴室。
“我自己能走……”蘇稚杳摟住他脖頸,嘀咕著嘴硬。
賀司嶼不揭穿她,遂她意:“我想抱,行不行?”
她抿住嘴角,故作勉強:“那也行吧。”
賀司嶼抱她坐到浴室的台麵,怕涼著她,先墊了塊毛巾。
在給她擠牙膏的時候,小姑娘又絮絮叨叨起他來:“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還要我自己弄……昨天到底我過生日還是你。”
賀司嶼被她的碎碎念惹笑:“知道了。”
“知道什麼?”蘇稚杳疑惑。
他倒是氣定神閒:“今晚你躺著。”
“……”
回應賀司嶼的,是女孩子睡裙下細白的腿,她一踢過來,他胳膊瞬間撈住她腿窩往前,眨眼的空隙,蘇稚杳的膝就抵到了自己肩頭。
她驚呼著後仰,雙手撐在身後,姿勢詭異得她窘迫,埋怨嗔聲:“賀司嶼!”
賀司嶼在待她溫柔和強勢之間,拿捏有度:“等不到晚上,我們可以提前。”
蘇稚杳聽得本能瑟縮了下。
老實了。
-
那晚情到深處有些狠了,賀司嶼沒過度,讓她養了幾日,女孩子嫩生生的,隻與他有過,都還不能全部下去,她哪哪都嬌氣,他隻能慣著。
這些天在港區,白天賀司嶼去公司,蘇稚杳就在他的書房練琴,二窈窩在旁邊陪著。
那架水晶鋼琴蘇稚杳喜歡得不行,有時臨睡前,賀司嶼處理完工作,叫她回屋,她坐在鋼琴前都舍不得走,非是要被他壓在琴麵狠狠吻到透不過氣才肯乖。
為期一年的全球巡演,在港區站圓滿終結,一直到年後,蘇稚杳都沒有工作安排,隻有一兩場推不掉的晚宴,和幾節鋼琴課。
在港區待到元旦前兩天,蘇稚杳回到京市。
這幾天他們有空就都黏在一起,睡前醒後都是彼此,這膩歪勁兒就是三年前也不曾有過。
突然分開兩地,蘇稚杳莫名不適應。
當晚在梵璽,蘇稚杳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身邊空空的,不能睡安穩。
很奇怪,她好像回到了思春期。
蘇稚杳摸過床頭櫃的手機,剛想找賀司嶼,他的消息先彈出微信。
hsy:【幾時回港區?】
看著聊天框裡這短短的一句,蘇稚杳壓不住唇角揚起的笑意。
兩個人互相思念的感覺,忽然讓她深刻體會到,他們現在的戀愛,和三年前很不一樣。
從前的感受是懸空的,沒有真實感,是漂泊的旅人,隨時都存在遠走的可能。
但如今他們在彼此的心裡定居了,每一個呼吸都落到實地,就好像天塌下來了,他們也不會散。
蘇稚杳趴著枕頭,一五一十向他交代:【明天要參加京台的跨年晚會,這幾年有不少宣傳采訪,安嵐姐都很照顧我,我已經答應她要出席了】
說到這裡,蘇稚杳莫名感到低落:【我們都還沒有一起跨過年……】
不曉得是不是去確認了遍行程,那邊靜止半分鐘有餘,他才回複:【明天下午我有個重要會議,晚上總部有年會】
知道他想過來陪,但要事纏身抽不出空。
蘇稚杳也不是當年矯情的小女孩了,想著他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就沒再那麼失落。
她落落大方地回:【你忙好了,明晚三哥和阿黎也在,我有人陪的】
hsy:【三哥都叫上了,你和他很熟麼?】
他似乎對她這親昵的稱呼頗有微詞。
蘇稚杳懵懵的,一頭霧水:【不是你托他照顧我的嗎,這三年圈子裡遇到好多麻煩事,三哥可帥了,每回都幫我出麵】
她說:【你記得,得要好好感謝人家】
hsy:【不謝】
蘇稚杳回過去一串疑問號。
hsy:【我叫他給你托個底,沒讓你認他做哥哥】
字裡行間充斥著不悅,蘇稚杳閃過一個念頭:【賀司嶼,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對麵沒回,接近默認。
他酸著,蘇稚杳心裡卻甜蜜蜜的:【他都結婚好幾年了,你吃什麼飛醋?】
hsy:【我就是不講道理】
蘇稚杳忍不住笑出聲,勾著白皙的小腿愉快晃蕩:【那你當初還讓程覺追我呢你怎麼不說】
又問:【你就不怕我真的答應他嗎?】
回複過去後,蘇稚杳腦中就已經浮現出他可能的回答。
他肯定是不擔心,畢竟她看不上程覺。
結果過幾秒,他回了一個字。
hsy:【怕】
蘇稚杳愣住。
文字的千言萬語,總是不如一句話的聲音,賀司嶼也有同樣感受,隨後,他撥過來一通電話,蘇稚杳立刻坐起來接聽,手機貼到耳邊。
“杳杳。”
他輕聲喚她,聲線帶著自然而然地的寵溺,聽得蘇稚杳心臟砰怦跳動起來。
她呼吸著,輕輕“嗯”聲。
“這三年……”賀司嶼聲音浸在夜裡異常柔和,想要開口又止住,自嘲地低笑了聲,才說:“小姑曾經說,你跟著我是冒風險,我確實也希望你能忘記我,有太多比我適合你的男人,可一想你也那樣對彆人笑……”
他在情緒中停頓幾秒,低沉著,慢慢說道:“我就嫉妒。”
蘇稚杳臉頰貼著膝蓋,眼瞳在小夜燈的暗光下微微瑩亮:“沒有,沒有彆人……”
她眼中的笑意裹在濕潤裡,柔聲告訴他:“你一直都是我的初戀。”
賀司嶼鼻息透出一絲笑,嗓音低低的,融著一種很深的溫情:“你男朋友很想你。”
蘇稚杳彎了下唇,明明隻分開了一天。
“今天京市下雪了麼?”他問,意有所指。
蘇稚杳微微屏住氣息,望向落地窗,今夜的天空有星有月,很晴朗。
她眼睫緩緩眨動著,聲音很輕。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