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奶鹽 茶暖不思 9474 字 6個月前

賀司嶼淡淡出聲,表麵是應了,但徐界很容易就聽出來,他壓根沒有上心。

老板這樣的人也開始敷衍了。

徐界在心裡歎氣,愛情使人喪失理智。

中醫的穴位推拿效果很顯著,按摩後,賀司嶼右肩臂的經絡明顯舒緩,結束老中醫收拾藥箱離開,賀司嶼穿回襯衫。

辦公桌的專機響起,徐界替他接通,是前台的電話。

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麼,徐界漸漸肅容,聽筒從耳邊放落到身前:“先生,有人想要見您一麵。”

“誰?”賀司嶼一顆一顆慢條斯理扣著紐扣。

徐界艱難開口:“您母親。”

賀司嶼指尖頓住。

斟酌片刻,徐界接著道:“她就在公司樓下。”

賀司嶼眉眼間的情緒肉眼可見地冷了下去,沉著臉,繼續往上扣了顆紐扣:“哪來的讓她回哪去,我沒空管她的閒事。”

徐界應聲,重新拿起聽筒,說明他意思。

電話裡,前台的聲音聽著很著急:“徐助,賀先生的母親已經闖去董事辦了,要怎麼辦,我們不敢攔……”

徐界臉色忽變,立刻擱下聽筒:“先生,有特殊情況,我過去處理一下。”

辦公室的自動玻璃門打開,徐界剛要出去,外麵廊道就響起了女人焦急的叫喚聲。

“司嶼,司嶼——”

女人衣裝很素,長發低盤,儘管骨相優越,但臉部皺紋縱橫,呈現一種多年為事情費神到心力交瘁的老態,身材十分消瘦,看上去像一隻枯蝶。

她衝過來的刹那,徐界及時攔她在門口:“陳女士,請您先隨我到休息室等待。”

陳憐瘋狂搖頭:“我現在就要見他。”

名義上,她好歹是賀氏前董事長夫人,與賀司嶼再僵,地位都擺在這裡,徐界不能太強硬,隻胳膊橫亙在她身前:“先生還有重要工作。”

“我知道他是不會見我的,你放我進去,我和他說幾句話,就幾句……”陳憐哭腔央求。

徐界受不起她的卑微,犯難:“您彆為難我。”

“徐界。”

辦公室裡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徐界回身,見他立在沙發旁,扣完最後一顆紐扣,指尖從領口慢慢滑下去。

他的眼神沒有溫度:“讓她進來。”

陳憐聞言一喜,立馬越過徐界闖進辦公室,跑到那人麵前:“司嶼……”

賀司嶼坐下,人完全往後靠進沙發,搭起長腿,一副淡漠的樣子。

他左手抬到眼前,掃了眼腕表,語氣沒有一絲起伏:“五分鐘,說完走人。”

真見到他了,一對上他冷冰冰的臉,陳憐又不太敢說:“司嶼,老輩們準備要修撰宗譜,你祖父說,如今賀家的事,都得經過你同意,我想……”

“想讓賀星野的名字,在宗譜裡和我並列?”賀司嶼語氣涼涼地接過她話。

他並不意外她的目的,唇邊噙出冷笑。

“你不如做夢。”

陳憐心涼下半截,指甲掐住手心,幾乎都要扣進肉裡:“司嶼,媽媽最後求你一次……”

“你到底還要最後求我幾次?”

賀司嶼一貫鎮定冷靜,眼神透著無情:“和祖父鬨過,現在又千裡迢迢從美國鬨到我麵前,陳女士,你當自己有多大的麵子?”

“司嶼。”陳憐無顏直視他的眼睛,垂著頭,低微地說:“星野他是無辜的,你不同意,他就不能入賀家宗譜。”

老輩們思想守舊,注重世係繁衍的家族儀式,何況賀氏還是從明清時期就延續至今的大家族,對同宗血緣看得重。

犯過錯的必然要被宗譜除名,比如賀朝,這一脈就斷在他這裡,作為賀朝的兒子,賀星野自然也不可能存在,除非他就依照對外的身份,作為賀司嶼的親弟弟入宗譜,收在賀晉脈下。

“宗譜不過就是老祖宗留下的習慣,這種不具法律效力的東西你也這麼為他著想,是想要他代替我的位子麼?”

賀司嶼扯唇,嘲諷道:“您可真是一位好母親。”

陳憐渾身一顫,雙手緊緊攥住衣裙:“可這對星野很重要,他不入宗譜,賀家沒有人認他的,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

“我呢?”賀司嶼冷不防打斷她,目光很淡:“你隻生過他一個孩子是麼?”

陳憐呼吸一窒,好一會兒終於深吸上口氣:“司嶼你有權有勢,可是星野除了我,他什麼都沒有。”

“所以呢,強者有罪,弱者無辜?”

賀司嶼嗬笑,慢慢又斂下唇角的痕跡,沉沉一句帶著點狠:“你還記得自己的丈夫是誰麼?”

在他漠然的目光下,陳憐倏地無法喘息,心一抽抽地開始疼。

看見他放下腿,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睨著自己,眼底壓抑著戾氣,一字一句。

“當初明媒正娶你的人,他叫賀晉!”

陳憐聽得指尖不停發抖。

……

徐界早就默默退出辦公室,在走廊儘頭來回踱步,放不下心,知道那人的脾氣,這位陳女士又偏要他觸黴頭,猶豫再三,徐界還是撥出電話。

“蘇小姐,中午好,我是徐界。”

電話裡的姑娘似乎是剛睡醒,聲音聽著有些朦朧:“徐特助。”

徐界手心掩到唇邊,壓低聲音說:“很抱歉這時候打擾您,公司這邊出了點情況,先生情緒不太穩定,我怕鬨出事,隻好來找您,現在隻有您能安撫得了先生了……您方便的話,我派車去接您?”

……

辦公室裡,賀司嶼立在落地窗前。

他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摩挲著小拇指已經不存在的那枚尾戒,交織在心間的感情剪不斷,很複雜,眉眼間積聚的怒意始終揮散不去。

當初在舊金山,他摘下父親的尾戒,以為自己真的能做到說不在乎就能不在乎了。

可現在忽然發現,真要不在乎,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或者說,他從沒有真正放下過這件事情,畢竟賀朝還在用著他父親的身份,在監獄裡,而他所謂的母親,還在為了他殺父仇人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求情。

身後響起玻璃門自動開移的聲音,誤會是陳憐不死心,去而複返,賀司嶼一股子煩躁,回眸冷冷一聲,語氣寒得瘮人。

“滾出去!”

蘇稚杳被嚇得一顫,怔在原地。

看清來人,賀司嶼眸光閃爍了下,麵上所有負麵情緒幾乎一秒散儘。

他邁開長腿,快步到她跟前,看著她,眼神立刻就柔了下來,帶著歉意輕聲說:“我以為是彆人。”

蘇稚杳“嗯”了聲,抬起胳膊抱上他腰,臉靠到他心口,聲音輕柔,委委屈屈的:“賀司嶼你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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