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路夕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腦袋裡轉了幾個彎,才弄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同時,他也發現,兩人的距離有點過於曖昧了。

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像他被壁咚了。

一個男生被同性用這種方式看著,所受到的壓迫力和不安全感是非常強烈的。

於是,他果斷轉過身,想從另一邊離開牆壁。

賀鈞潮發現他的意圖,心裡更加不爽,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樣一來,路夕完全被困在了他的手臂和牆壁之間。

他冷著臉說:“你還想回去找陸占陽?嘴上說著不和我捆綁,原來是早就有人了。”

路夕忍了忍,握著拳道:“我和陸總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就算是,也輪不到你來插手,我們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

前一句話,讓賀鈞潮的表情緩和了些許,但接下來的一句,卻讓他再次墜入冰窖。

心裡有什麼情緒轟然炸開。

路夕從來不撒謊,他說沒有,肯定是真的。他說不熟,也定然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路夕,略顯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心裡的怒氣卻像一隻被戳破的氣球,忽然間半點也不剩了。

過了許久,賀鈞潮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路夕見他的臉色蒼白,下意識覺得自己剛才話說重了。

彆的不說,就他還得在偶名混下去這一點,兩人的關係就不能鬨得太僵。

他想了想,還是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賀鈞潮表情失落,這才恍惚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隻耳返,略帶嘲諷地說道:“你昨晚丟了這個,還你。”他將耳返放在路夕手心。

路夕有點意外,但仍然道:“謝謝。”

賀鈞潮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路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表情複又凝重起來。

接待室的門被推開,陸占陽走了進去。

楊明上前一步道:“陸總,您跟他說了嗎?”

剛才那兩人一出去,陸占陽就跟了過去。

本來想解釋一下,他們是在說捆綁營業的事,順便也可以說服賀鈞潮配合。

但陸占陽出門便看見兩人貼在一起,他的眼神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解釋這種東西,是用在誤會上的。”陸占陽將沙發上的外套拿起來,說,“我看他們不但沒有誤會,還挺蜜裡調油的。”

楊明聽見他的形容,嘴角微微抽搐,說道:“那還需要我再把路夕叫過來嗎?”

陸占陽擺了擺手道:“不用,順其自然估計也不錯。”

他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如果賀鈞潮知道路夕欠了誰的錢,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休息室裡。

賀鈞潮撐著額頭,戴蒙叫了他好幾聲,他都像沒聽見一樣。

“你剛才到底在找誰啊?聽vj老師說,你把孟欣佑給訓了?”戴蒙在旁邊道。

賀鈞潮“嗯”了一聲。

戴蒙又道:“他做了什麼?這個孟欣佑,搭上的人和光星一直有合作,如果不是太過分的事,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賀鈞潮現在最聽不得“搭上的人”這幾個字,煩躁地說:“你沒工作了?彆老在我眼前晃悠。”

戴蒙:“……”

他已經習慣這祖宗的脾氣了,隻得撇撇嘴關上門出去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賀鈞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秦皓宇。

他接起電話,那邊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喂,你們那地方在哪兒呢?我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

賀鈞潮這才想起來,他今天回國了。

一上午全是亂糟糟的事,他倒把秦皓宇給忘了。

賀鈞潮從沙發上起身道:“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他打著電話出門,開車去了影視城的門口,看見秦皓宇兩手空空地站在門口,正和一個群演聊得火熱。

賀鈞潮打開副駕,戴上墨鏡道:“進來。”

秦皓宇剃了個刺頭,個子高高,穿的很運動係。

他鑽進車道:“艸,老賀,這麼久沒見,你一點都不熱情。”

賀鈞潮邊開車邊道:“這裡有不少偷拍的,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撇清關係,彆再上個熱搜。”

在UNI未解散前,他和秦皓宇是公司主捧的“雙A”cp。兩人身高旗鼓相當,又都是rapper,共同喜好很多。

秦皓宇比他小一歲,組合解散後便去了伯克利音樂學院,這次回國,是受邀舉辦一檔街舞綜藝。

“上熱搜好哇,你和路夕上了那麼多次,怎麼也該輪到我這個忙內了吧。”秦皓宇嬉皮笑臉地說。

他不提路夕還好,一提賀鈞潮又沉默了。

秦皓宇對路夕的態度有點模棱兩可,或許是以前覺得他太完美了,曾經多喜歡後來就多反感。

在他眼裡,路夕是隊長、是哥哥、是團隊的主心骨。然而,後來主心骨拋棄了他們,放棄了整個團。

秦皓宇敏銳地察覺道賀鈞潮的不高興,幸災樂禍地說:“你又和他鬨矛盾了?”

“豈止。”賀鈞潮不想在車上多說。

他將車開到附近一家會所,找了間偏僻的包廂。

這裡有不少明星常客,老板也很懂他們的心思,私密性和隔音效果都做的很到位。

他們點了日料,兩人碰了個杯,將清酒一飲而儘。

賀鈞潮心裡正煩著,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秦皓宇回味道:“嘖,陸占陽啊,那確實可疑。不過我記得他老早就看上過路夕,據說當時無疾而終了,後來他逢人就吐槽路夕是塊硬石頭。”

賀鈞潮麵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不知道,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秦皓宇知道他聽不得自己說路夕不好,訕訕地笑了笑。

“老賀,我看你陷得挺深啊。”他晃著杯子,搖了搖頭道。

“畢竟是曾經仰慕過的人,我眼裡容不得沙子。”賀鈞潮輕描淡寫地說。

秦皓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質疑道:“仰慕?”

賀鈞潮猶豫了片刻,說:“我承認,我挺喜歡他的。”

他口中的“喜歡”,似乎隻是指單純對朋友的感情。

秦皓宇一頓搖頭,托著下巴道:“何止喜歡,我覺得你愛慘他了。”

他在國外待的時間長了,說話也比以前大膽。

賀鈞潮聞言,卻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反對,而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你看看你這個反應!我就知道!”秦皓宇指著他喊了起來,“老賀!你彎了?”

賀鈞潮揉了揉耳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雖然這裡隔音不錯,但你也沒必要進行噪聲汙染。”

秦皓宇瞪大了眼睛,他方才隻是信口胡謅,但此刻細細一想,種種跡象不言而喻。

他喃喃道:“難怪呢,你不想讓他被彆人睡,原來你是想睡他。”

賀鈞潮:“……說什麼瘋話,他是直的。”

其實,他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對路夕占有欲,原來已經這麼嚴重了。

但路夕的一番話,也讓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初戀可能要沒了。

秦皓宇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頓時有點心虛。他咳了兩聲道:“那個,原來你是因為這個不開心。我說話不過腦子,你不要往心裡去。不過有一說一,路夕的確不是個好人選,要不,你換一個人彎?”

賀鈞潮本來還挺抑鬱,現在隻想把手邊的一盤刺身蓋在他臉上。

“滾。”他粗聲道。

秦皓宇知道這人是真沒救了,便出了個餿主意道:“如果你非要得到他,那可以利用導師的身份行便利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路夕這次複出的心挺強烈的,他肯定很想再回到舞台上,你可醬醬釀釀……”

賀鈞潮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但經他一說,倒是想起來舞台的事。

他無視秦皓宇的嘮叨,給鐘導打了個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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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大家吃過飯後匆匆回來訓練。

外麵有人敲了敲門,工作人員在門口道:“通知一下……”

喬鬆年嚇得當場立正,每次聽到“通知一下”這四個字,他都神經過敏似的緊張。

“為了讓你們提前適應舞台,從今天下午開始,演播廳隨時開放,每支隊伍有半個小時試演時間。”工作人員說道。

大家都停下訓練,聚了過來。

喬鬆年道:“哇,這個不錯哎!那樣我們就能提前記住舞台位置了。”

路夕的眼神有些不安。

伍承煥說:“導演組真是難得貼心,不過記位置真的好煩,我感覺自己總是站錯點。”

“一會兒過去之後,你可以參考導師席和座位、燈光,用不變的參照物記自己的位置。”路夕開口道。

“這是個好辦法,我等下試試!”喬鬆年高興地摩拳擦掌。

他們上台的機會都不多,因此每次上舞台前,都會條件反射的興致高漲。

下午,編舞老師也一同去看了看現場。

她看了幾個其他隊的舞台後,對路夕道:“彆的隊伍都有加特效,乾冰焰火什麼的。我建議你們搞個升降台出場吧,或者高空什麼的,那樣看著不至於顯得單調。”

“高台可以,剛好我和路老師可以站在上麵跳。”伍承煥點了點頭道。

路夕卻沒有說話。

“路夕,有問題嗎?”編舞老師偏過頭看向他。

路夕停頓了片刻,說:“沒有。”

編舞老師:“好,那我去和器械那邊說一聲。”

快輪到他們的時候,舞台中央緩緩升起了一個幾平米的小高台。

器械師道:“你們倆上去試一下。”

路夕呼出一口氣,帶著一絲忐忑走上了舞台。

他在中間站定,熟悉的光源照射下來。

出乎意料,他腿部的緊繃感少了很多。

取而代之的,是昨晚賀鈞潮的近在耳畔的聲音。

“如果一定要想一件事的話,那就想著我吧,哥哥。”

路夕皺了皺眉,賀鈞潮還真的成功了,他此刻站在這個地方,竟然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怎麼樣,高度合適嗎?”器械師問道。

伍承煥比了個“OK”,對路夕道:“路老師,你下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我剛才不小心碰到邊緣了,超級鋒利,疼死我了。”

路夕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隨意點了點頭。

一場舞下來,他們回到後台,編舞老師說:“路夕,你昨晚沒休息好嗎?看上去四肢有點僵硬。”

她幾乎從沒質疑過路夕的舞蹈,但這次明顯看出來他沒發揮好。

路夕捏了捏眉心道:“抱歉。”

“其他人就更不自然了,你們在舞台上,是要表演給粉絲看的。”編舞老師連連搖頭,“這次演出,連你們練習室的一半都沒發揮出來。”

大家都有點黯然。

對比隔壁同曲目組的成功與歡喜,等待他們的,仿佛將是一場尷尬與倒彩。

路夕主動道:“是我的問題,我們再試幾次。”

眾人重新回到台上,這次路夕的動作明顯大了很多,瞬間將整個團隊的張力都帶了上去。

編舞老師在下麵看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覺得有些欠缺。

在他們下台後,她又提了詳細的建議,路夕點了點頭,帶著隊友再次上台。

旁邊的隊伍早就歇了下來,完整的一次唱跳是相當耗費體力的,大家的動作都是越做越不標準。

但唯獨路夕是個例外,他似乎越來越適應舞台,每一個動作都很有力度。

在他們第五次表演的時候,路夕下高台時撐了一下邊緣,手臂蹭到了鋒利的拐角處。

下台後,編舞老師迎了上來,剛要點評,卻突然驚呼道:“路夕,你的手怎麼了?”

喬鬆年喊道:“我靠,路哥,你怎麼流著麼多血?醫務人員在哪?”

路夕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臂被刮了一大塊皮。

他穿著短袖訓練服,剛才跳舞太過投入,絲毫沒有感覺到疼,這會兒方才覺得鑽心的疼。

大家手忙腳亂地叫來醫療隊的人,由於口子很長,需要縫八針。

編舞老師徹底炸了,跑去找器械師吵架:“你們連這點安全措施都做不好?這台子都不知道磨一下嗎!”

現場亂成一團,其他隊還有來看熱鬨的。

不幸的是,下午鐘導和導師都不在,高台的事搞了半天也沒處理好,最後沒人肯負責,不了了之。

回到練習室,大家看著路夕裹著紗布的手臂,陷入了沉默。

伍承煥道:“路老師,你回宿舍休息吧,醫生說了動作幅度不能太大,彆把傷口又弄崩了。”

喬鬆年怒道:“媽的那個器械師什麼情況,道具做成刀片是想謀鯊誰?剛才要不是你們攔著,老子寧可被退賽也要乾他!”

路夕擺了擺手,說:“小伍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沒注意,這點小傷不礙事。”

他見大家都一臉鬱悶,便用輕鬆的語氣道:“我以前還坐著輪椅上過舞台,這真的是小問題。”

“坐著輪椅怎麼上去?去唱歌嗎?”有個隊友問道。

路夕說:“嗯,是賀……是隊友把我扶上去的。”

甚至那一次舞台,成為了繁星心中的經典。

四個人全都陪他坐著唱歌。

有人說過,對一個歌手來說,最浪漫的事,就是rapper陪你唱慢歌,vocal為你唱rap。

他家的rapper,會為他唱慢歌。他家的vocal,會為他做breaking。

可惜,如今所有的人他都失去了。

路夕的眼睛有點發熱,像是在汗蒸房裡的感受。

他閉了閉眼,努力忽視掉心中刹那的感覺。

沒有人會是他的靠山,他隻能一頭向前,不再回頭看那些過去。

大家聊了一會兒,小葵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路老師,我覺得我好拖累你啊。什麼都要你教,到現在也跳不好,你受傷了也要頂上去,我真沒用。”小葵積壓已久的情緒爆發,越說越難過,嗚嗚地哭了起來。

旁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快跟著哭了:“我也是,太對不起路老師了,真讓人難受。”

伍承煥和喬鬆年都不說話了,似乎也是有同樣的感覺。

路夕卻沒有一如既往地安慰他們,而是開口道:“你們如果堅持這樣想,那不應該跟我道歉,應該向支持你們的人道歉。”

他看著眾人說:“這場舞台,是觀眾投票。假如你們到上台的那一天,還不能讓自己滿意,那真正對不起,是每一個為你們投票的人。”

空氣安靜了許久。

伍承煥終於弄懂了他的意思,說道:“兄弟們,我們現在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這口氣一定要憋住了。咱們都是奔著出道來的,誰都不想讓人輕視,你們想讓其他班級看不起嗎?”

小葵抽抽搭搭道:“不想!”

他哭得太過搞笑,大家都噗嗤笑了出來。

“我們是為舞台流過血流過汗的!我會連著卡卡的份一起努力的!”小葵一抹眼淚道。

卡卡是那個手臂受傷住院的,和他是上下鋪的兄弟。

“你不會讓他失望的。”路夕對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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