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和香14(1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9993 字 3個月前

“幽幽,淩霄詩社怎麼了?”

霍輕泓邊往碼頭去邊問,薄若幽便將馮渥丹和魏靈被人謀害,且二人剛好都在淩霄詩社之內的事說了,霍輕泓聽的麵色微變,“這……馮家姑娘我不認得,可伯府二小姐我卻是熟悉的,是個活潑有趣的人物,她竟被謀害了嗎?”

霍輕泓連日來都住在了青樓一般,自然還不知伯府的案子,他幾番唏噓,而後才看著前麵霍危樓的身影道:“難怪大哥問起詩社,我還當大哥開竅了呢。”

薄若幽有些好奇的望著霍輕泓,“何謂開竅?”

霍輕泓苦笑一瞬,“你也看到了,我來此處消遣,大哥便頗不滿意,他這個人啊,最是不解風情了,對男女之事亦從不上心,他可不是我這般年紀。”

“這淩霄詩社一開始隻是貴女們辦來消遣著玩的,後來時間久了名聲傳開了,京城的勳貴人家給自家孩子相看兒媳之時,也不費勁去找說媒的,隻需在這詩社內打探打探,因社內貴女不僅家世上品,才學品貌皆是上乘,很容易便能找到合心意的,於是外間便流傳了一句話,叫娶妻當娶淩霄女,那些還未進詩社的姑娘,不論是否真的喜好詩詞,也都想進詩社,至少可結識些貴族小姐,還能蹭個好名聲。”

馮渥丹是商戶女,她便是那本來夠不著後來被拉進去的,薄若幽聽完便算明白了,霍輕泓又道:“不過,我雖知道詩社,知道的卻也不詳細,大哥這般著急喊我回去,難道我能幫得上忙?”

薄若幽遲疑一瞬問道:“世子可認識陸聞鶴?”

霍輕泓眉頭揚起,“他?他和案子有關係?”

薄若幽頷首,霍輕泓便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自然認得的,可他怎和案子有了關係?”

薄若幽看了眼前麵的霍危樓,“其餘的讓侯爺說給世子聽吧。”

繡衣使已打探到了畫舫,正與霍危樓稟告,等霍輕泓和薄若幽走近,便見遠處一艘畫舫正在往湖邊靠,霍輕泓上前便道:“大哥,陸聞鶴和你在辦的案子有關?”

霍危樓便知薄若幽已透過底了,他點了點頭,“是,我早前在你那裡看到過一幅畫,是否出自他之手?”

霍輕泓點頭,“就是他畫的,你沒記錯。”

霍危樓看他一眼,“他家世如何?品性如何?細細說來聽聽。”

和公差有關,霍輕泓也不敢輕慢,有些謹慎的道:“我對他了解也並不多,隻是在一年之前,忽然聽身邊人說買了他的畫,還好一通吹噓,後來我去看了,也沒太看懂,可賣的那般貴,他總是有他貴的道理對吧,我便也托人去訂了一幅,便是你看到的那幅,去歲秋天才到手,足足等了兩月——”

“他的家世,說是國子監陸祭酒的外甥,可我買畫的時候多問了一句,其實關係並不近,算是陸氏的旁支,他家裡早年也有做官的,如今已經從商了,可聽說生意也做的不好,算是徹底沒落了,因為這個,當初買畫我還多加了一百兩銀子。”

“至於品性,尚可吧,那畫看過的人都說的確不錯,且中間等了兩個月,也算是精雕細琢,他看起來不像為了急著賺錢敷衍應付的模樣。”

這與那書畫店掌櫃說的無二,陸聞鶴的確不急著出畫,但凡要畫的,都要等,這一個“等”字,卻是能消磨掉許多客人的熱忱,無形之中的確少了賺錢的機會。

霍危樓聽完這些沉吟片刻,“他尋常可會來詩會文會?”

畫舫已經靠到了湖邊,有船工鋪陳踏板,繡衣使交代了幾聲,便請他們上畫舫,霍輕泓邊走邊道:“基本不出現吧,京城的文人學子實在不少,不論有無才學,許多人都想借著文會詩會多認識些人,我本不喜好這些,卻也去湊過熱鬨,有一次還聽人說其他,說他倨傲的很,從不輕易來這些雅集。”

畫舫不算大,隻一層,隻是裝扮的十分精致典雅,繡衣使與掌櫃問了些話,片刻後到霍危樓跟前來,“侯爺,掌櫃的說上一次詩社來此雅集,乃是上元節之時,當時積雪未化,湖上皆是雪景,她們在此停留了半日,畫舫並未開出去。在此之前,基本一兩個月便要來一次,尤其夏日大都是十來個人,最多能有二十來個,因皆是官家小姐,底下人侍奉的也十分小心,到如今也未令她們不滿過。”

“到了船上也都是賞景,再做些詩詞,再用些膳食,通常不會留到天黑,經常來找他們安排的正是陸家小姐的侍婢,有時候還會令他們備下琴棋筆墨飛花令戲本子,好讓大家玩的高興,屬下亮了畫像,掌櫃的對魏家二小姐和馮姑娘都有些印象。”

薄若幽聽的有些唏噓,畫舫雖隻有一層,卻是廳閣連著廳閣,還有兩處可做膳食的廚房,若是開去湖心,消遣一整日都好,到了晚上還可看湖上燈火,想象一下十多二十個妙齡少女在此小聚,或吟詩作對,或行飛花令,少女們笑音若鸚啼流轉不絕,當真是一副妙景,可如今,曾存在這妙景之中的兩個小姑娘,卻再也不會登上這畫舫了。

霍危樓先進船艙看了看,又沿著外麵廊道走了一圈,昨日寧驍將案子儘數稟告給他,自然提到了詩社之說,如今到了未央湖,他一時興起想來看看,可光是一處畫舫,也瞧不出什麼來,而船上掌櫃雖認出了人,可不過一接待之地也道不出彆的線索。

霍危樓又看向霍輕泓,“你當認得伯府二小姐,可知這位二小姐與陸聞鶴相識嗎?”

霍輕泓苦惱的抓了抓腦袋,“這個……我當真不知了,我都沒見過陸聞鶴,連他模樣都不知道……”

霍危樓知道霍輕泓有一群狐朋狗友,又見他買過陸聞鶴的畫,一時還以為他與陸聞鶴有些交情,卻不想他是個隻管掏錢的主兒。

霍危樓見並無所獲也不多留,立刻便要下畫舫,霍輕泓在後麵咕噥了兩句遊湖賞景,卻如何能得霍危樓的準?

一行人準備下船,幾個船工和掌櫃的立刻候在船頭相送,薄若幽跟在霍危樓身後,見他走得快,她腳步也快了幾分,可就在她榻上上岸踏板的一刹那,腳下一塊木板不知為何竟有些鬆動,她腳下一滑身子便踉蹌著往一旁倒去——

霍輕泓忙喊了一聲,“當心——”

踏板兩側並無圍欄,走在最後的霍輕泓眼看著薄若幽就要跌去湖裡,可前麵霍危樓卻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的,竟然回身一把拉住薄若幽的手臂將她拉了住。

霍危樓一把將薄若幽拉近了身前,薄若幽驚魂未定的站穩,麵色都白了三分。

霍輕泓嚇了一跳趕忙走上前來,掌櫃的和幾個船工亦圍了上來。

霍危樓隻覺掌心下的腕子有些發冷,便垂眸看她,“如何?”

薄若幽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心底還在想陸聞鶴和魏靈是哪般關係,卻沒想到腳下踏板竟鬆了,也是她自己反應不及,這才差點跌入湖中,幸好霍危樓身手敏捷。

她捂著心口喘了一下才搖頭,“沒事,多謝侯爺。”

霍危樓放開手,這掌櫃的也嚇壞了,“小姐可好?都怪底下人做事不小心,這踏板屬實應該換了,差點害了小姐,請小姐恕罪,請大人恕罪——”

掌櫃不停告罪,霍危樓看了一眼那明顯老舊的踏板,鳳眸森寒,霍輕泓也蹙眉道:“你們可得上心點,這湖邊水也不淺,若掉下去的人不會水,周圍又無人,可怎麼好?”

掌櫃的苦笑道:“早前也出過一次事,之後小人便常令底下人更換,這才穩妥了半年功夫,他們又開始躲懶了,真是對不住,小人這就叫人去換。”

霍輕泓蹙眉,“早前出過事?出事的人救上來了嗎?”

掌櫃的眼底波光一閃似想到了什麼,“救上來了救上來了,且此人大人們也是知道的,就是剛才你們來問的其中一位姑娘。”

薄若幽受驚之後有些心悸,本來都打算走了,卻忽然聽到這話,她頓時轉過身來,“哪位姑娘?當時是出了何事?”

掌櫃的便道:“是馮姓姑娘,當時也是她們準備下船,踏板鬆動了,這位姑娘直接掉進了湖裡,嚇了大家一跳,不過當時我們都在外間,立刻有人跳下去將她救起來了,她嗆了兩口水,倒也沒有大礙,她亦是個良善的,在船上換了乾淨衣裳又喝了一碗薑湯便走了,未曾追究小人們。”

“在船上換了衣裳?”薄若幽忍不住問。

霍輕泓還不知那朱砂痣之事,見薄若幽關心起女子更衣,麵露奇怪之色。

這掌櫃似乎也有些莫名,“是啊,當時整個人都打濕了,船上有暫歇的客房,小人又命人去附近的鋪子買了衣裳來……”

薄若幽要聽的卻不是這些,“她更衣在客房?當時有幾個人陪著她?”

“是在客房,陪著她的是她的婢女,還有一位李姓姑娘也是同來遊玩的,是她的好友,出事的時候人多,後來看她並無大礙,時辰也晚了,大家便先走了一些人。”

這李家姑娘多半便是李都尉之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