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會在事業上全程支持你，隻要是我能拿到的資源，對易設計師有用，都可以給你，無瀾你還能報複到盛淩，一舉兩得。”
盛淩就站在不遠處，灌木遮遮掩掩，把他的身影藏得朦朧。
昨晚輾轉反側，一會兒是兩人結婚時候，一會兒是易無瀾對他說離婚，還有一幕，記得深刻。
易無瀾拿著尖刀，對他說：“盛淩，我已經把你從心上剜下來了。”
睡夢中盛淩卻怎麼都碰不到易無瀾，也奪不過那把尖刀。
透過灌木的縫隙，盛淩能看到火紅的玫瑰，還有易無瀾側麵的身影，清淡瘦韌，被簇擁在玫瑰和灌木中，很獨特的合適。
神經被細細地煎著，但他確實沒資格阻止愛慕的人對易無瀾告白。
沒資格，也不合適上前打擾。
盛淩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隱忍地吐出青白煙霧。
雨滴滴落，像是動了心弦。
也像是壓抑住的韌痛。
隔著短短距離，灌木叢的另一邊，向九明微微壓低身體。
向九明眼裡閃動的確實是真心，一向擅長蠱惑，這次卻認真：“我從未對人許諾過什麼，不過我可以保證自己的真心，無瀾你願意的話，我們在相處過程中慢慢磨合。”
“一輩子，隻要我能給，我給你。”
“答應我，好不好？”
易無瀾聽到這句，神色動了動，看向向九明。
其實向九明認真起來不怎麼風流，很少年，不論是站在彆墅外麵大喊，還是爬上窗台送花。
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一門心思地尋求關注，一腔熱血做浪漫的事情。
隻不過……
易無瀾垂下眸笑起來。
扶著欄杆坐直身體，易無瀾倒是沒直接回答，反而問向九明：“向總覺得愛情是純粹的嗎？”
向九明愣了下，把玫瑰轉到另一邊，遲疑著說：“純粹……是哪種純粹？”
易無瀾慢慢撫平自己襯衣上靠出來的褶皺，一邊撫平一邊輕緩說：“嗯，就是除了愛這個人，不摻雜其它，隻愛他。”
向九明下意識就否認：“怎麼可能有，”
話未出口就意識到：“是，你對盛淩……”
易無瀾微仰起頭，天光落到他的眼裡，呼出一口熱氣，很坦然：“是，不能說十分純粹，九分吧，我很頑固的愛他。”
“儘管是曾經。”
晨曦裡現出易無瀾蒼茫釋然的笑。
向九明的感覺自己猛地被紮了一下，就這一刻，他突然無法控製地嫉妒起盛淩。
因為有一個人，長達數十年地固執又深切純粹的愛他。
交付命運與熱烈情意。
更何況這個人是易無瀾。
向九明握緊手中玫瑰，儘管尖刺外包裹著一層柔軟棉布，還是刺進手心裡，細細密密的痛。
在向九明來看，成年人之間哪裡有完全純粹的愛情，摻雜利益的**是少不了的。區彆隻在於摻雜幾分。
所以他會在表白時候提資源，也提出自己能給出的利益條件。
易無瀾歎了口氣，倒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他現在沒這個心思和想法。
“我不會放棄的，”向九明自如收起玫瑰，很堅定笑起來：“無瀾，我不想放棄。”
你這樣，我更不會放棄。
這個笑容一點不風流，倒是很頑強的真誠。
易無瀾站起身，看了看那束玫瑰，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伸出手拍了拍向九明的肩。
緩步離開。
姿態寫意也淡然。
繞過灌木叢，意外看見等在這裡這一端的男人。
盛淩身上衣服有些水氣，料想站在這裡有些久了。
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中間是欄杆，易無瀾在裡麵，盛淩在外麵。
盛淩眼神深邃，萬千情緒在漆黑的眸裡翻滾，卻隻是克製站在外麵。
灌木上積存的雨滴滴落。
易無瀾素白的手垂著，眼裡眉梢都是冷淡，唯唇色點豔，像是一抹勾到人心裡的淺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