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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遮擋了道路,布傑領著眾人,在迷霧中急速穿行,左彎右拐。前麵就是場壩了,銅鼓聲呼喊聲愈來愈迫近,霧氣中隱現人影攢動。我們不敢接近人群,拐進旁邊一條夾巷,夾巷兩側都是高牆,靠場壩一邊的牆上有一扇半開著的小門,布傑一閃身溜進門裡,眾人屏息斂氣的跟進去,門裡是一幢石灰水泥的兩層樓房,大家在黑地裡小心探索,踩著樓梯,上到了二樓的走廊。

單看牆上的黑板報,和貼的畫紙,科學家像就明白了,這棟風格個彆,全村唯一沒有冒出白煙的兩層小樓,是我們白天曾見過的,場壩北麵的小學。

走廊的下麵,正是場壩。

我們躲在護欄和廊柱的陰影裡,大氣也不敢出的探頭往下看。

隻見場壩上黑壓壓鋪滿了人頭,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趕往此地集中了。四麵道路皆被堵死,單空出正中一塊四四方方的場地。場地邊上插立了一圈火把子,不清楚燒的什麼燃料,火焰都黃得發綠,燃燒得那樣猛旺,卻連一點煙也不冒出。

場壩中央斷頭台似的黑木架上斜吊著那隻銅鼓。被火光照耀,黃銅的鼓身煥發出金屬的光澤,亮得看得出上麵細密的花紋。從這樣近的距離聽去,銅鼓聲響得實在太懾人了,耳膜,乃至心臟都隱隱作痛。每敲響一次,銅鼓上的花紋便立刻模糊,然後又慢慢清楚起來,同時長久的持續那種嚶嚶嗡嗡的振顫,直到被下一記敲擊打斷。

銅鼓巨大的陰影裡站立著一個人。那人全身縞素,穿白長袍,戴白八角帽,從袍底露出一對白鞋,唯有腰間係著一根鮮紅的絲帶,紅得猶如雪地裡爬過去的一條血線。他兩手各擎有一支彎成對折用線纏住兩頭的長而粗厚的竹片,輪番向巨刃似的傾斜的鼓麵上敲擊著。

那敲銅鼓的白衣人正是我們的房東——鎮山村上寨的村長。

“他們也在演捉鬼的戲嗎?”舒薇對我耳語。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