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睦不疑有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杜鵑骨灰所在的地點,在賈仁義之前所住地方的保險箱裡,並不那麼容易取。
周睦的功夫不高,跟在時楚依身邊,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時楚依的拖累。
所以,時楚依將周睦安排在了一家賓館,自己獨自去了賈仁義之前所住的地方。
雖然這間屋子已經沒有人住了,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能夠看到四周仍舊有防守的人。
時楚依倒是能用藥將他們全部放倒,隻是青天白日的,勢必要驚動許多人。
她和周睦這次可沒有私人飛機可以坐,過早的暴露行蹤,很難離開W國。
時楚依耐著性子等到天黑,她才偷偷潛進屋子裡去。
找到賈仁義的保險箱以後,時楚依也沒有費心思打開,直接收進了空間,借著月色悄無聲息的離開。
與此同時,紫幫老大也已經收到消息,一形似時楚依的人到達了U城境內。
老大集中全幫之力尋找,好不容易打聽到,時楚依和周睦即將乘坐的航班。
老大親自開車,急匆匆的趕往飛機場。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他到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了,隻能隱約看到,藍天下飛機遠去的身影。
老大冷著一張臉道:“嗬!女人的話果然不能相信!”
他之前以為時楚依的失蹤隻是一場意外,現在看來,這明明就是早有預謀。
“老大,還要繼續找嗎?”老大的屬下問。
老大回道:“不用了!”
女人的心根本不在他這裡,他找來又有何意義。
他和時楚依的事,就當做是一場夢好了。
夢醒了,所有人都各歸各位。
幾個小時後,時楚依和周睦到達了E國機場。
這一趟W國之行異常順利,前後隻用了三天半的時間,比時楚依預期當中的要早上一天多。
三寶看到時楚依回來,高興地不得了:“媽媽,我剛剛偷偷把一隻手的手指頭數完,你就回來了。咱們這是心有靈犀嗎?”
時楚依將三寶抱了起來,抵著他的額頭道:“是啊!”
三寶聽了,“咯咯”地笑出聲。
二寶站在一旁,看到時楚依又是先抱的三寶,心裡有那麼一丟丟的失落。
不過,他一想到韓天福喜歡他,勝過於三寶,心裡又不禁高興了起來。
這樣算起來,他得到的愛並不比三寶少!
時楚依和孩子們親熱了一會兒就回了房間,比起孩子們,她更擔心施子煜。
好在,施子煜的情況很穩定。
時楚依握住施子煜的手,柔聲問:“你有沒有想我啊?”
施子煜沒有一絲反應。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代表你默認了!”時楚依俯身,在施子煜的唇上落了一吻,低喃了一聲,“小煜煜,我也想你了!”
施子煜身在黑暗裡,聽到時楚依久違的聲音,精神立刻振奮了起來。
雖然他仍舊聽不太清楚,時楚依說的是什麼,但是這不要緊。
隻要有這個聲音在,他就像是聽到了希望。
他往聲源的方向繼續跑啊跑,跑啊跑。
這條路看似沒有儘頭,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會到儘頭。
時楚依想和施子煜好好聊聊天,周睦卻等不及了,敲響了時楚依的屋門。
“依依,對不起!”周睦站在門口,不太好意思的道,“我……”
時楚依忙截住周睦的話頭:“爸,你不用說,我能理解!”
周睦愛了杜鵑一輩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杜鵑的骨灰,他想儘快見到,也是人之常情。
時楚依去了隔壁的廂房,從行李箱(空間)裡將賈仁義的保險箱拿了出來。
她也沒有去解鎖,直接用從末世帶來的切割器,將保險箱的鎖給切開。
時楚依將保險箱打開,裡麵放了一個雕工十分精美的紫檀木盒子,盒子裡裝著的,應該就是杜鵑的骨灰了。
時楚依將骨灰盒放在供桌上,點了兩支香,跪下磕了三個頭。
“媽!我是您的女兒!我叫時楚依,我接您回家了!”時楚依紅著眼眶道。
她雖然從來也沒有見過杜鵑,但是她卻能夠深切的明白,“母親”這兩個字所承載的意義。
周睦走到時楚依身邊跪了下來:“杜鵑!我來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相比於時楚依,周睦的情緒更為激動一些,眼淚順著眼眶滑落,砸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時楚依遞給周睦一塊手絹,安慰道:“爸,你彆難過,媽泉下有知的話,一定希望你能高高興興的。”
周睦也想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隻是他的感情被壓抑得太久了,一發便不可收拾。
這個時候,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時楚依索性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周睦。
許久之後,周睦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
時楚依將周睦從地上拉了起來,開始整理賈仁義保險箱裡的其他東西。
裡麵有一個上了鎖的日記本,一本很厚的相冊,以及一些珠寶首飾。
周睦一眼就看出,這些首飾裡麵,有一條心形的項鏈。
他手指輕顫著將項鏈拿了出來,低喃道:“這是我和杜鵑的定情信物,我以為她嫁人之後,就把這條項鏈給扔了。卻沒有想到,
她一直留著。”
如果杜鵑不留著,這條項鏈根本不可能落到賈仁義的手裡。
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杜鵑心裡還是有他的。
哪怕不是全部,至少在她的心裡,有一個角落獨屬於他,任何人都進不去。
時楚依不了解這些珠寶首飾的淵源,卻能夠看得出,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在六七十年代,珠寶首飾都屬於封建殘留,一旦被抓到,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被拉出去批.鬥都是有可能的。
而賈仁義卻積攢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是他膽子大,什麼都不怕,還是彆的什麼。
時楚依的視線從那堆珠寶首飾裡收了回來,轉到那本厚厚的相冊上。
時楚依將相冊打開,第一頁寫了一串E文,翻譯過來就是“我的愛”,落款是賈仁義。
時楚依接著往下翻,第二頁是一張放大的照片,一個容貌和時楚依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輕女人,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側著身仰頭
看向天空,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雖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看的人卻能夠輕易從女人的臉上,感受到絢麗多彩的世界。
時楚依曾經在羅果夫的父親家裡,見過杜鵑的相片。
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裡麵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杜鵑是個像陽光一般燦爛的女人,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男人,義無反顧的愛上她。
時楚依往後翻去,裡麵全是杜鵑的相片。
隻是,越翻到後麵,杜鵑臉上的笑容越少,最後變成了一個隻有身體,沒有靈魂的軀殼。
時楚依不知道杜鵑曾經經曆過什麼,卻能夠通過照片,感受到她的心裡變化。
最後一張照片是彩色的,杜鵑身穿紅色的壽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與大紅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杜鵑的嘴角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她不畏死亡,死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時楚依“啪”地一聲將相冊合上,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周睦失神的看著手心裡的心形項鏈,直到時楚依發出聲音,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依依,你怎麼了?”周睦關心的問。
時楚依將相冊塞到周睦手裡,把那本上了鎖的日記本拿在手上:“我去找件東西,將日記本的鎖撬開!”
說完,時楚依也不等周睦回答,就快步離開了廂房。
她實在不願意看到,周睦看到照片時,那種崩潰的神情。
相信周睦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也不會希望讓她看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