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搬去秦王.府這事肯定還是得先與秦王說一聲。
故而, 第二日, 宋晚玉便借口要去探望秦王妃以及才出生的小侄子, 去了一趟秦王.府。
雖說秦王妃這回生產有些驚險,但也算是有驚無險,過了幾日也已漸漸的緩過神來, 恢複了些精神。
隻是,秦王妃平素便是個極聰慧極仔細之人, 產後心思難免更細了些, 聽說是自己身邊的侍女出了問題,心下便很有些過意不去, 覺著都是因為自己識人不明, 方才招來如此禍事。虧得這回有宋晚玉在, 怕是真就要一屍兩命......
想的多了,秦王妃心情難免低落了些。
秦王便寬慰她, 將那些事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說是因為自己總是在外征戰, 留秦王妃一人在府裡,她懷著身孕,還顧著長子, 時不時的得入宮去,實在辛苦, 府裡的事方才會有疏漏, 實算不得大事.....
寬慰完了, 秦王還勸她好好養身體,養好了身子,再來處置這些雜務也不遲。
偏秦王妃外柔內剛,素來要強,話是聽了,心下卻總是不安,覺著這回秦王.府出了這樣的事,她做王妃的也是責無旁貸,總是不好放著不管。所以,雖然她還在坐月子卻還是要強撐起精神,抽空理一理府中事務,整頓一下府中人事。
秦王拗不過她,看在眼裡,隻得暗暗心疼。
聽說宋晚玉來了,秦王倒是難得的鬆了口氣,特意叮嚀:“你也勸勸你阿嫂,無論如何,身子最是要緊。府裡這些事,哪裡就急在一時了?”
宋晚玉並不一口應下,反倒端著架子,打趣道:“阿嫂素來要強,現下連阿兄你的話都不管用,我哪裡說得上話......”
秦王簡直要氣笑了,抿直了唇,淡淡道:“你這性子,素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兒過來,怕不是又有事吧?”
宋晚玉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過來與秦王說霍璋的事情的,還真不好就把秦王給得罪了。她眨巴下眼睛,立時便轉開了聲音:“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先去瞧瞧阿嫂吧?”
秦王看她一眼,揶揄道:“又是霍璋的事情?”就宋晚玉這性子,也就隻霍璋這事能叫她這麼快就低頭服軟了。
宋晚玉哼哼了兩聲沒有直接說,隻是抓了秦王的袖子,拖著人入內室去看秦王妃。
因是月子裡,不好吹風,屋裡的窗扇都是緊閉著的,較之外頭更有些悶熱。好在並未點香,隻有淡淡的花果清香,倒是叫人稍稍的得了些清爽。
秦王妃正靠坐在榻上,背後墊了個軟枕,垂眸看著繈褓裡的幼子。她臉容圓潤,眸光輕軟,神色溫柔似水,像是帶著慈母的光暈。
聽見腳步聲,她便抬眼看過去,見來的是宋晚玉與秦王,不由也是一笑:“怎的一起來了?”又問秦王,“殿下前頭的事可是處理完了?”
秦王見了秦王妃,麵上神色不覺便緩了緩,溫聲道:“我和明月奴過來瞧瞧你和孩子。”
說話間,宋晚玉已是快步上前去,走到榻邊去看繈褓中的孩子。
這孩子才出生時,宋晚玉便瞧過看過,甚至抱過,此時再看卻覺得頗有些不一樣——不過是幾日的光景,這孩子竟是又白胖了許多。宋晚玉見了,也不免道:“這孩子生得可真有福氣.....”
“可不是。”秦王妃做阿娘的沒有不喜歡彆人誇自己的孩子的,不禁也接口道,“我記得高明像他這樣小的時候也沒這樣圓潤呢。”
雖然因著這孩子養得好,圓潤白胖,生時很有些艱難。可如今瞧著繈褓中的孩子,秦王妃又覺得滿心溫軟,之前的汗水和辛苦也都值了。
宋晚玉看著也十分喜歡,伸手在孩子頰邊輕輕的碰了碰,不敢用力,生怕碰壞了孩子那幼嫩的肌膚,語氣也不覺放緩了些:“可是取名了?”
說起這個,秦王妃不由便挑眉,斜晲了秦王一眼。
秦王被看得不自在,咳嗽了一聲,接過這話,義正言辭的道:“這才幾日?取名乃是大事,自當仔細斟酌,如何能夠這般輕易定下?!”
宋晚玉瞥了秦王一眼,覺著他多半是還沒想好,順口道:“那小名呢?”
秦王又咳嗽了一下。
秦王妃這一回沒忍住,笑出了聲,抿著唇替秦王答了:“你二兄還沒想好呢。”
宋晚玉拿手輕輕的碰了碰孩子的臉頰,小聲:“他這樣白白胖胖的,要不就叫彘奴吧?”
彘,豕也,彘奴便是小豬的意思,倒是正合了這孩子的白胖圓潤。時人也該給孩子取個賤些的小名,這樣孩子才能壓的住,養得壯實。彘奴這名字聽著倒是很不錯。
隻是,秦王卻不大滿意:“武帝幼時便名彘。再給他取,未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