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迷路(1 / 2)

迷路

本來丈夫打算回到籬笆院裡,喊上單身漢,一起進山裡尋找妻子。

但眼前的這個發現,卻讓他思路有些淩亂。

妻子遭遇不測,難道是單身漢動的手?

兩家和平相處很多年,他有什麼下毒手的理由呢?

可凶手如果不是他,現場怎麼會留下這支毛筆?

朱砂紅的鋒毫,殷紅的筆杆…丈夫對這支毛筆再熟悉不過,斷定必然是單身漢的隨身之物。

再仔細回想,丈夫想起1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前些天在院子裡,妻子不忍看到小蝶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悄悄詢問單身漢,要不要等下次下山賣獸皮時,去城裡藥店買些能讓傷痕愈合的藥。

妻子還進一步猜測,小蝶渾身上下,是不是都布滿了這樣的抓痕?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同情。

當時單身漢臉色變得很不自然,連聲拒絕妻子的好意,隨後心情沉重的返回茅屋。

興許這個小插曲,惹的單身漢心裡不痛快?於是尋找到今天的機會,悄悄對妻子下毒手?

若是這樣,單身漢的心眼太小、心思太毒辣了吧!

丈夫懷著複雜心情返回小院兒,就看到單身漢神色慌張,想要藏起什麼東西。

丈夫快步搶到身前,才發現那是1張血淋淋的人皮,從一些缺口部位判斷,那應該屬於女人的人皮。

當時丈夫就炸毛了,悄悄拔出防身匕首,大聲向單身漢質問,這張人皮到底屬於誰?

單身漢卻不敢正麵回答,他把人皮揣進懷裡,臉色惶恐,急匆匆想要返回屋子。

不料背後丈夫快步跟上,接連紮在他的後心上,當場把單身漢捅死。

殺山林野獸不要緊,可殺死活人,將來肯定是要坐大牢的,丈夫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路,離這裡越遠越好。

即將返回茅屋,打算收拾衣物細軟時,丈夫猛然聽到院子外有人呼喊,“你怎麼把我1個人扔在山上,自

己先回來了?今兒個是撞邪了還是怎麼著?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說話之人不是彆人,正是他怒氣衝衝的妻子。

“這麼說來,被剝皮的那個女人是小蝶?”

陸行聽得很認真,快速做出了判斷,“單身漢為什麼要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殺了她?”

“救人而後再殺人,這是不是有點扯啊?”

“難道是毒打小蝶時,單身漢遭到反抗,於是失手殺了對方?”

“這也不太對勁兒啊!”

“不管是先殺人後剝皮,還是先剝皮後殺人,單身漢

貌似都沒有這樣做的動機理由。”

我想過陸行說的這些疑點,此外,我還考慮到被他忽略的一些細節。

孫子安在講述這件事情時,使用了全能的上帝視角。

他不僅說出不同人的行為舉止,連他們的心理反應也講的清清楚楚。

這些細節,是孫子安後來腦補進去的?

還是他當初聽人講述時,那人就這樣原原本本告訴他的?

孫子安已經上了狀態,沒急著回答陸行,臉上掛著玄妙莫測的表情,“事情的發展如果在你的意料之中,那就稱不上離奇古怪了,這段往事既然和三棵樹領地

有關,等會兒肯定會冒出山妖的蹤影啊!”

夫妻二人簡單聊了聊,才發現剛才在山上時,兩人距離很近,但卻沒有發現彼此。

撩開衣衫,發現緊貼內懷的符籙,已經無聲無息間燃成了灰燼,說明剛才有臟東西作祟,符籙替他們抵擋了災難。

這會兒妻子已經知道,丈夫因為誤會錯殺了單身漢。

事已至此,隻能將錯就錯,把單身漢和小蝶屍體埋在一起,再一把火把茅屋燒個乾淨。

夫妻二人就此遠走他鄉,就算抓到他們,無憑無據的,也不好給他們定罪。

丈夫衝進了單身漢的茅草屋,饒是他平時膽子稍大些

,在看到眼前景象時,還是把他嚇的不輕。

昏暗的油燈下,茅屋一角蜷縮著1道身影。

失去了皮膚的肉身,滿是血漬和一些紫黑色的東西。

當它抬起頭時,清澈的眼睛裡含著一絲解脫,竟然還有種無比舒爽的情緒。

小蝶居然還沒死?要不要現在殺了她滅口?

短暫猶豫時,小蝶開口說了話,“不要怪他!他…他是為我好!他在…在幫我治病!”

興許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小蝶還不知道單身漢已經被眼前之人殺死,哆嗦著嘴唇講述原因。

原來打小時候起,小蝶就得了一種怪病:每到晚上,

渾身皮膚瘙癢難耐,年齡越大,這種瘙癢就越難以忍受。

旁人隻看到她手腳胳膊上的撓痕,卻沒看到她衣衫下傷痕累累,縱橫密布,但凡兩手能夠觸碰到的地方,她都不會放過。

妻子那天問話過後,單身漢顯得憂心重重,就是生怕外人知道小蝶的秘密。

女孩子家天生愛美,如果讓人知道她身上有這麼多傷痕,恐怕她更不想活下去了。

在三人撞見小蝶自殺時,就是她實在不堪忍受怪病折磨,偷偷跑到山上,想要了卻此生。

單身漢救下了小碟,同時給出承諾:往後會替她保守這個秘密,此生儘心竭力尋找辦法,爭取治好她的怪

病。

其實單身漢暗地裡買過很多藥物,但對小蝶都沒有效果。

小蝶從小到大不知找過多少郎中,試過多少藥方,都沒能奏效。

單身漢在短期內,怎麼可能找到合適藥物,祛除她的病根兒呢?

每晚看到小蝶痛不欲生的抓撓,撕心裂肺的哭嚎,單身漢的心都快碎了。

最終他下定決心:用自己精準剝皮的手藝,徹底讓小蝶了結痛苦。

“孫子安說的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很久以前,興許那

時人們還不知道,皮膚能夠幫忙抵禦細菌侵襲。”

“剝皮過後,在有菌環境下,一般人恐怕撐不了幾個小時。”

“單身漢自以為做了好事,實際上等同於親手結束了小蝶的生命。”

我一邊暗自思索著,一邊打量著眾人以及周圍環境。

朱科找來兩隻布團塞進耳朵裡,兩根木柴交錯成十字形護在身前,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

陸行一直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用食指叩著額頭,似乎在思索某些細節。

周圍仍然很安靜,沒出現什麼明顯的異常征兆。

不過夜風漸漸大了起來,回蕩在山林間,猶如有人在輕聲嗚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