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三個問題(1 / 2)

三個問題

撕散的合同碎片,如同白色蝴蝶一般四下飛舞。

吳群和白皙純同時安靜下來,平靜穩定的視線裡,吳群呆立在原地,輕輕撫摸著臉上縱橫交錯的撓痕。

他眼神有些呆滯,抬手撫臉時動作有些遲緩,雙膝跪地的瞬間,嘴角流淌出黑血。

“我居然中了毒?你在酒裡下了毒?你難道想將你的父親一起毒死嘛?”

吳群思維反應還算敏捷,很快想到這一點,不可思議的盯著“鏡頭”方向。

“要不是這樣,你怎麼會毫不懷疑的喝下去?咳咳—

—”

不知白皙純哪裡受了傷,說話時總時不時夾雜著咳嗽聲,“不過我有解藥!原本計劃裡,我想讓你們慢慢接近死亡,而且再把你們拉回來。”

“現在不用這麼麻煩了,因為計劃出現了嚴重變故。!”

“其實…雖然你經常打罵我,但我原本沒想讓你真的死去!”

白皙純的語氣十分平靜,根本聽不出那是個十幾歲孩子的口吻。

她平和地講述著這些,就如同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心裡有些發涼。

如果這是白皙純當年真實的心理反應,那她的心理狀況一定出現了嚴重問題。

有解藥在手,看似能掌控彆人的生死,但誰能說得準,解藥究竟有沒有效果?

萬一沒有效果,難道就要親手葬送爸爸的命?

白皙純對他父親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於是對白嶽心生怨恨,巴不得他死?

最讓我心涼的,是白皙純最後說出的那句話。

原來以前吳群和她有過不止一次的接觸,而且經常暴力相向。

我不願意深想其中的原因,我怕自己了解的越清楚,對秦城的傷害就會越大。

吳群咧了咧嘴,於是黑血流淌的速度快,他莫名其妙說了兩句話。

“這都沒能保住命?”

“國外的東西真特喵不靠譜!”

吳群翻著白眼向前撲倒的瞬間,“鏡頭”忽然一顫,像是有什麼東西對白皙純造成了影響。

“鏡頭”緩緩右轉,那是白皙純扭頭看向她的右側。

右肩上方,一根帶有螺旋紋路的鋼筋突兀出現,上麵鮮血滴答,十分的新鮮。

又是一根鋼筋!

父女倆原來都因為這個而死!

景象漸漸遠離現場,角度有所調整,從平行的視角轉為由上而下觀察。

從棚頂向下的角度,能看到屋內三具屍體,倒地的姿勢十分怪異。

他們的頭顱就像是箭頭指向——吳群指著白嶽,白嶽指著白皙純,白皙純指著吳群。

這有什麼獨特的含義?是指死亡所引起的因果關聯嘛?

按理說,父女倆都是因吳群而死,死者倒地姿勢,不應該表明這方麵的含義才對。

我在窗外站了好一會兒,屋裡的景象始終定格在那裡,就像是光碟播放的影片卡了碟,又像是播放的主人在故意等待。

我明白了白皙純的心意,於是拖著冥尺和帆布包,終於走進屋裡。

和我預料的一樣,除了地麵三具屍體以外,棚頂飄蕩著另外一個白皙純。

她在試圖還原當時的畫麵:被鋼筋貫穿脖頸後,她魂魄離體,飄蕩到了棚頂,冷冷看著屋內的一切。

我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飄蕩在棚頂的白皙純,眼眸中有種特殊的漠然。

但她眼神的焦點,卻沒有看向父親或者自己,而是望著吳群——那個坑害她一家的惡魔!

“你下來吧,有什麼話,我們當麵好好說一說!”

我朝著棚頂招了招手,她身上垂落而下的白大褂,讓我感覺很彆扭,總覺得她這身穿著有點不倫不類。

我的手擺動了好半天,沒得到任何應答。

周圍的屍體和棚頂的魂體緩緩消失,隻剩下屋內那些簡陋的家具。

不過左手邊的牆壁上出現變化,浮現出大片的血漬,把半麵牆染成紅色。

血漬不停的勾勒組合,最終變成一行血字:

“問題一:父親和我因何而死?”

我回想起南嶺新區出現的那一幕,不過那次是在給人提示,而這次卻在向我問詢答案。

陰殤境裡幼小年齡的白皙純,曾經用無聲口型的方式,善意提醒過我,隻有解開陰殤境的隱秘,我才有可能離開這裡,否則我可能永遠的被囚困。

所以,這個問題我必須回答。

想了想,我麵對著身前空蕩蕩的空氣說,如果你是說因誰而死,那答案很明顯,是因為吳群。

我不知道他當年對你母親做了什麼,但最終的目的,肯定是圖謀你父親的礦場開采權。

這個人就是你們家的克星,你們全家都是因他而死。

如果你想知道那件凶器,即那兩根半截鋼筋的來曆,說真話,我不敢百分之百猜出真相,但根據反向推理,應該可以猜測個八九不離十。

吳群應該是道門子弟,他敢隻身參加晚上的“鴻門宴”,身上必定有所倚仗。

這種依仗,就是他所信賴的某種護身符。

但他這種道門子弟,又不是我們熟知的那一類。

他臨終前留言:“國外的東西真特喵不靠譜”,興許是在暗示,他的護身術法來自於國外。

關於國外的術法手段,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東南亞某國的降頭術。

不知道突兀出現的半截鋼筋,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身處陰殤境,我手機沒有信號,沒法查詢相關資料,不過等回到外麵,很快就能查詢到結果。

此外我即將和龍翁見麵,如果能解決好替代品的問題,得到《鬼說》中冊,裡麵應該也會有答案。

我說完這些,房屋裡陷入短暫沉寂,似乎白皙純在思索我的話。

片刻後,牆壁上的血漬重新勾勒,組成了新的一行字:

“問題二:我母親當年為何離家而去?”

早就能猜到,白皙純絕不會隻提一個問題,但我沒想到,她提的第2個問題會這麼燒腦。

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是多少年前發生的?你父親白嶽,暗中調查那麼多年,都沒知道真相。

我隻憑看過幾幕景象,就能推斷出來?

這也太高看我了!

這些想法在我心裡一閃而過,此時我可不能說不行。

失控的白皙純不可以常理度之,萬一惹她發了飆,最終倒黴的還是我。

“我想,她是為了你的父親,為了這個家。”

“你的母親當年應該做出了最偉大的決定,同時也是最悲愴的犧牲!”

我對這件事情有過幾種猜測,不過現在所說的這種,應該是最合白皙純胃口的。

誰願意自己的母親身上存有瑕疵呢?

此外,我也不是單純地忽悠白皙純,我這麼說,有一定的考慮在內。

首先從白嶽的執著尋找來看,他是不怎麼相信,妻子會這樣決然離去的。

最了解妻子的人必然是丈夫,白嶽能鋪開這樣大的一份家業,智商情商絕對不低,看人出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白皙純母親不辭而彆後,他才會那樣的質疑,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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