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就能側麵證明,當年發生那些,很可能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次從吳群的語言判斷。
他稱讚白皙純母親為奇女子,並且說由衷的敬佩對方。
以他當時所處的角度來說,他真沒有必要欺騙白嶽。
如果白皙純母親,真是為了正義的目的而離開,那再結合白嶽近幾年的經營狀況,以及吳群道門子弟的身份,我能隱約得出一條結論。
白皙純母親當年做出的犧牲,是以自己和少量金錢為賭注,換來丈夫生意的順當與女兒平安。
這種犧牲,有可能和降頭術有關,也有可能和某些邪
惡的術法有關。
總而言之就是,犧牲自我、成全彆人。
而且用這條思路來解釋吳群的死,也比較能解釋得通。
吳群身上落有“護身符”,一旦生命遭到威脅,護身符立即被觸發,會以詭異的方式當場殺死威脅者。
白嶽就是這樣死於非命。
但是在白皙純下毒時,卻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直到吳群體內毒性發作、無可救藥時,他的護身符才發揮作用,和白皙純同歸於儘。
護身符早乾嘛呢?毒性緩慢發作、有所征兆時,為什
麼不立即殺死白皙純?
這應該就是白皙純母親,當年犧牲換來的短暫平安吧!
我隱約能夠猜到,當某種術法出現自相矛盾時,術法效果會有短暫延遲。
不過具體如何,隻有看過《鬼說》中冊才能知曉了。
房屋裡再次陷入沉默。
極度安靜的環境讓我感覺有些不安,心臟砰砰的跳動傳導到了耳膜,於是讓雙耳有發酸發脹的感覺。
不知為何,我腦子裡突然閃過白皙純身上的那件白大褂,突然激發出一些靈感。
我終於知道,當看到那件白大褂時,我為何心裡有種彆扭的感覺了。
然而不等我進一步梳理思路,牆壁上的血漬再次出現變化。
“問題三(也是最後1個問題):是不是所有的小白臉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預想到白皙純提的問題會越來越難,但我沒想到最後一個問題,居然會難到這個程度。
這應該怎麼回答?
而且白皙純明顯不是在問表層的意思,她想知道更深層的答案。
小白臉…吳群…秦城…一見鐘情…
我默念著安神訣,讓心神完全放鬆下來,頭腦進入高速運轉的狀態,快速思索著白皙純成長以來,有可能遭遇的經曆。
從小生長在缺少母愛的家庭,父親因為雙重打擊變得頹廢,酗酒、吵嚷、脾氣暴躁。
孤立無助的少女,如何來排解這種壓抑呢?
學校的老師、同學?身邊的玩伴、閨蜜?
好像都不太可能。
記得見到“幼小”時期的白皙純時,她臉上掛著落寞,似乎內心極其孤獨,否則我這個“陌生人”贈送她禮物時,她不會顯得那樣開心。
負麵情緒就像是靈魂的絞索,體內積攢的越多,越能讓1個人的人格變得扭曲。
而以我對白皙純的了解,她的性格並沒有明顯缺陷,說明在她成長時期,她的情緒得到了有效的宣泄。
誰會是她的情緒宣泄對象?
腦子裡先是閃過一張白淨而充滿書卷氣的臉龐,隨後又定格為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再聯想到毒殺吳群時,白皙純說的那些不舍的話,我心裡漸漸有了答案,但…並不十分確定。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做出了第1步試探,“喜歡一個人,年齡是障礙嗎?”
牆麵上的血漬飛快勾動著,“不是!”
“喜歡一個人,和友好或者敵對關係有關嘛?”
我這話問的有些拗口,其實就是在間接詢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吳群?喜歡上這個跟自家有深仇大恨,且年齡相差很遠的老男人?
乍一看,我的這個推斷很荒謬,實際上,從這些線索中真可以找到相應的推測依據。
短暫停頓後,牆麵血跡勾勒出另外兩個字:“沒有。”
我說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你前後應該遇到過兩個臉色白淨的男人,第1個絕對是混蛋;第2個絕對不是。
第1個小白臉當然是指吳群。
我猜測:在白皙純母親消失後的日子裡,他一定經常來到家中,跟白嶽進行交流。
有時白嶽不在,吳群或許會和白皙純說上兩句,久而久之博取了她的信任,讓她將心中的苦悶傾吐出來。
白皙純說過,吳群以前打過她很多次。
且不論發生這種行為的原因,單論結果,吳群對她越是暴力對待,她喜歡對方的可能性就越大。
是的,我的推測雖然匪夷所思,但卻真的有可能發生。
因為梅雨薇跳樓自殺的緣故,我查過很多相關或者不相乾的資料。
過程中,曾了解過一種扭曲的心理症狀:斯德哥爾摩
綜合症,又叫斯德哥爾摩效應。
那是被害者對施暴者產生了情感,進而反過來喜歡對方、幫助對方的情結。
最早於1973年,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一家銀行發生搶劫案。
劫匪搶劫失敗後,挾持人質與警方對峙約130個小時,最終因歹徒放棄而結束。
令人驚奇的是,那些曾被劫持的銀行職員,在幾個月後居然拒絕出庭作證,證實劫匪的罪行。
他們甚至籌錢為劫匪進行法律辯護。
而後更高能的事情出現了:1名女職員居然愛上了其中1名劫匪,並在其服刑期間與之訂婚。
若乾年後,我還了解到另一起囚困案:一名犯罪者挖空地下室,長期囚禁著幾名婦女。
久而久之,這些女子對犯罪者產生感情。
當犯罪者進入地下室時,幾名女子會齊聲高呼,“老公回來啦!老公辛苦啦!”
言真意切,字字發乎內心。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我在陰殤境裡給白皙純做出的解釋是:第1個混蛋因為長期折磨她,於是讓她的心理出現微妙變化。
這怪不得白皙純。
我不知道吳群曾給過她製造過怎樣的恐懼感。
不過一旦恐懼突破了她的心理底線,恐懼就會轉化為感激,進而變成崇拜。
這是一種變態的情感,那種喜歡也不應該歸到愛情的範疇裡。
想到這些,我心裡對白皙純更加同情。
再次短暫沉默後,牆壁上出現了新的血字,這次不是在向我提問,而更像是內心的一種呐喊。
“但…他們是父子呀!”
臥槽?
看清楚這行字時,足足有三秒以上的時間,我腦子裡
出現了空白斷檔。
左手一鬆,抓了大半天的褲衩,終於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