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公主(3)(2 / 2)

夕瑤眼淚含在眼眶了,咬咬牙還是朝她彎腰,“公主跟奴婢來。”

一路上有冒頭的蛇清若就掐著腦袋去撞籮筐邊,她沒用多大力,但是這麼大一點的蛇肯定是疼的,就這麼到了夕瑤屋子門口這些蛇都不敢往籮筐外爬了,老老實實縮在裡頭。

夕瑤有自己單獨的屋子,而且屋子不小,站在門口推開門,“公主,奴婢住這。”

清若手裡端著籮筐,麵無表情看著她,“夕瑤,回未央宮還是進去?”

夕瑤一看她手上框裡的蛇就覺得全身血液倒流,冷得發顫,她想回未央宮,但是人已經跪下,幾乎是咬著舌頭開口,“進去。”

清若進了屋子,讓夕瑤跟著進來關上門。

把籮筐一翻,滾落在地的蛇快速往屋子四周爬。

夕瑤僵在門口,清若在桌子邊坐下,“抓出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弄死。”

夕瑤不動,也不敢看她,盯著自己的腳。

清若手指點著桌麵,似乎十分有耐心,跟著手指點桌麵的節奏淡淡開口,“夕瑤,沒毒,周鋅把牙都拔了,你怕什麼。”

夕瑤眼淚滾得歡,抬頭看著她有些委屈,“公主,奴婢,奴婢不敢。”

清若嘖了一下,站起身手裡拿了個空茶杯,走到床邊把杯子扔到床底下,床下躲著的蛇受驚,往外走爬,清若站在旁邊,瞧著蛇爬出來,抬腳,直踩七寸。

那蛇掙紮兩下就不動彈了,蛇信子還吐著,“喏,這不就死了,隻有九條了。”

夕瑤哭得停不下來,一邊哭一邊去拿乾淨的布,“公主您坐下,奴婢給您擦鞋。”

清若看著她,表情無語凝噎。

坐下之後夕瑤還堅持要給她擦鞋。

知道是蛇的血,手抖抖索索的。

清若扶額,“快點,過了晚膳時間你今天就餓著吧。”

夕瑤倒是寧願餓著。

哭哭啼啼給她擦完鞋,又哭哭啼啼往櫃子邊挪,她剛剛看到有條蛇鑽到櫃子後頭去了。

夕瑤聲音大,她才靠近那蛇就往櫃子外爬,夕瑤開始跳腳尖叫,捂著耳朵閉著眼尖叫著跳腳。

感覺有個微涼的東西碰上她的手臂,嚇得魂都快飛了,還沒來得及掙紮就發現手臂完全動不了。

清若扯下她的手臂,“死了。”

夕瑤這才低頭看。

差點沒吐出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那蛇踩死了,而且因為踩了很多腳,死相非常可怖,地上都是血汙混著點蛇皮。

夕瑤忍住想吐的惡心感,轉頭看她,清若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而淡,毫無波瀾。

夕瑤背過身乾嘔兩下,空氣中有血肉的腥味,沒忍住,直接嘔得吐了出來。

清若放手,退回到桌邊坐下,“吐完繼續。”

夕瑤這一瞬間突然覺得蛇不可怕了,一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顯然是公主。

折騰到太陽落山,夕瑤終於在嘔吐和爆哭之間把剩下八條蛇全部弄死了。

清若拉開門,外頭是金晨以及其他等著的侍女。

先前在外麵隻能聽見夕瑤哭和嘔吐,這會門一開,濃重的血腥味眾人不自覺視線往裡麵看,頓時不少人開始嘔。

清若跨出夕瑤的屋子,“本宮要沐浴。”

金晨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轉過頭努力忘記方才的畫麵,“是。”

後頭是虛脫的夕瑤,她不僅身上手上有血跡,就是頭發上也有血跡。

清若回頭看她一眼,“你明早再來伺候。”

夕瑤叩謝,“奴婢謝過公主。”

清若沐浴後更衣,金晨給她穿著衣服,宮女來門口稟告,“公主,太子殿下來了。”

清若不自覺帶起笑容,點點頭,“讓殿下稍等。”

“殿下知道公主傳了晚膳,在膳廳等公主。”

清若不可抑製的心情好起來。

她覺得很奇妙,這是穆清若留在身體裡的反應,就好像看見許植允時身體會有欣喜和歡愉的情緒,現在因為太子殿下也有了開心的情緒。

記憶中穆清若比親近陸南儀更親近自己的胞兄,因為很多母後不願縱著她的東西都是太子給她尋來的。

隻是太子大婚後穆清若孩子心性,對太子妃總是懷有莫名其妙的敵意,這讓夾在中間的太子有時頗為難,穆清若和太子的關係也不如小時親密。

清若想了想她弟弟大婚時她的感覺。

似乎完全沒感覺,畢竟大婚對象是她選出來給皇帝挑的。

她覺得挺好的,那時候皇家就她和弟弟兩人,後宮除了一群老得掉牙的先皇妃子就沒其他人了,娶個皇後挺好的,看著也是好生養的,以後好好給皇帝開枝散葉。

清若收拾完帶著金晨往膳廳走,路上想起便問金晨,“金晨,你小時練過武?”

金晨點點頭,“奴婢小時練過。”

清若嗯了一聲,“傳話周鋅,替本宮找個武術師傅,明早我們先喂喂招。”

鳳兮小時候也練過武,騎射武藝,作為皇子皇女都是必學的,隻是她怕苦,上大一些便接著學琴的借口不肯再學騎射武藝。

這幅身子柔軟度是夠的,但是力量跟不上,這狀態就是爆發一下都不如她原來的十分之一。

金晨方才看著公主表情淡淡從夕瑤屋裡走出來,再聽她這話總覺得有些怕,咽了口口水,“是。”

清若到了膳廳門口,瞧見坐著的穆謹乾笑著開口,“哥哥~”

穆謹乾是用完晚膳之後才來找她的,哪成想她這會還沒用膳,招招手讓她過去,“鳳兮怎麼這會還沒用膳?”

看著她身邊隻跟著金晨,想起今日母後發火的事,“夕瑤呢?被母後罰了?”

清若到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宮人開始上膳。

“不是,她不舒服,我讓她休息。”

穆謹乾揉揉她的頭發,神色溫和,“哥哥聽說你磕到頭了?太醫怎麼說?”

清若沒忽悠他,“沒事,就是落水時候受了些驚嚇,太醫都大驚小怪。”

鳳兮怕水,是因為小時候被三皇子作弄掉進禦花園湖裡嗆了水,那一次發熱又連夜噩夢,病了近一月,之後便格外怕水。

穆謹乾輕輕蹙了蹙眉,輕聲哄她,“前頭不是說想要給莊子,哥哥給你買了一個,改天帶你去看。”

清若笑起來,點點頭,“好啊。”

穆謹乾來之前剛用過膳,這會就坐著陪著她,不時給她夾菜。

等她吃好兩人進了廳堂,清若讓他坐著,自己去給他泡了茶。

穆謹乾比她大七歲,她小時候有事要討好他的時候便會給他泡茶,這幾年便再沒有過了。

穆謹乾瞧著她端著茶杯雙手奉過來,笑得軟糯糯帶著女子的嬌嫩,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哥哥,喝茶。”

他亦雙手去接。因為許植允喜茶,鳳兮也研究了不少茶,她這好茶不少。

穆謹乾認認真真品了一口,才看向旁邊眼巴巴等著的人開口問道,“說吧,又有何事。”

清若失笑,他這一本正經強崩著笑意的模樣,倒像長大後的皇帝。

穆清若和她有八分像,穆謹乾是穆清若的兄長,小皇帝是她弟弟,兩人自然也有幾分像。

她還小的時候日子艱難,整日活得提心吊膽還要護著弟弟,那時候也想過她如果有個哥哥就好了。

沒成想一朝成了穆清若,哥哥也有了。

清若撐著下巴,搖搖頭,“無事啊~就是這一趟出宮久了,感覺許久未見哥哥。”

穆謹乾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母後傳了話,讓我來和你說說,這次鬨得有些過了。”

他神態溫柔,語氣溫和,沒有半分說教,隻是和她陳述,“鳳兮,哥哥不是讓你受了委屈忍著,隻是你心悅之啟,之啟這人看著溫潤,實則背有反骨,你這般對他,他日後如何真心待你。”

“何薇安這事,原是許家對不住你,但你沒給許家留臉麵,許帝師門生多,這事對許家不痛不癢,反倒叫父皇母後認為是你得理不饒人。”

清若聳聳肩,滿不在乎的態度,“哦~”

穆謹乾曲著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力道一點不重,“你這是什麼態度。”

清若沒心思在繼續糾扯這個問題,說到底現在的情況還是鳳兮底氣不夠,又未傷筋動骨,隻是叫帝師府丟了臉麵便眾人都覺得是她過了。

現在掰扯這些沒意義。

清若伸手拉著穆謹乾的衣袖晃了晃,“哥哥,我覺得常存侍衛執行力高、辦事周全還細心。”

穆謹乾坐直的身子,斜眼睨她,口氣淡淡,“孤知道,孤會賞他的。”

清若晃晃腦袋,“我覺得周鋅可以找常存請教請教,讓常存多指點一二。”

穆謹乾撥著茶杯蓋,不動如山,“可以,讓周鋅有時間儘管來找常存請教,孤不會拘著常存的。”

清若懨懨,“哦。”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茶杯,“時間不早了,哥哥諸事繁忙,還是快回東宮吧,鳳兮就不留哥哥了。”

穆謹乾氣笑,“鳳兮,你真是長本事了啊,還說無事,無事就是這樣不順你心意連茶都不給哥哥喝?”

清若四平八穩,“哥哥不是已經喝過了嗎?”

穆謹乾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咬牙切齒開口,“明日讓他來攬月殿領俸祿。”說完磨磨牙加了一句,“常存俸祿高,鳳兮要是沒銀子哥哥願意資助一二。”

清若被扯著臉,笑得小人得誌,“不勞哥哥費心,鳳兮旁的不多,就是銀錢多。”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宮鬥,作為公主要在宮外搞幺蛾子,所以先鋪墊鋪墊。

剛落地,沒人沒勢的,總不能靠著賣萌大殺四方。

雖然我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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