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小夫郎 謝亦 8832 字 3個月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今日, 賀林軒在四方來賀款待貴客。

邀請有些倉促, 眾人提前一天才收到帖子。

一打聽, 得知收到帖子的都是被戶部追討過欠銀的人, 原本不屑一顧的一些人反倒不好不去了。

大家都很有默契, 就怕一個怠慢,讓賀林軒捏住話柄,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就是看賀林軒極其不順眼的祿郡王, 也心不甘情不願地來赴約了。

虞明博作為工部尚書, 自然也收到了帖子。

不過, 算計賀林軒在即,他怕自己一個不慎在賀林軒麵前露出馬腳,就回了帖子,以和鎮南王世子有約在先的理由推拒了。

賀林軒也沒在意, 笑眯眯地給與宴的所有人敬酒, 道:“過去這一年, 給各位大人添了不少麻煩。賀某在此給各位說聲抱歉, 盼著諸位大人大人有大量, 來年咱們相處能更愉快些。”

愉快?

來年還要更愉快?

眾人都拿賀林軒的話當反話聽, 登時覺得喝進嘴裡的酒變成了苦汁,很不是滋味。

賀林軒隻當看不見他們笑容勉強, 笑道:“其實今天請各位大人過來,除了給諸位賠禮道歉,感謝大人們這些日子對戶部公務的扶持之外, 另有一件事,要替陛下探一探諸位的口風。”

“哦?”

眾人這才來了點興致。

就知道賀林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算是說到正題上了。

賀林軒也沒賣關子,開門見山道:“是這樣的。戶部核查了曆年來各級官員領用的薪俸,在天齊年間變動極大,各州參差不一,甚至南邊某些地方的九品官的俸祿,比北地二品州牧的都高。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若不予以公正,豈不亂了尊卑上下?”

大家一聽這話,皮肉都是一緊。

賀林軒這是打算拿他們的俸祿開刀?!

果然,就聽賀林軒道:“待開年複朝後,戶部就要擬折子上呈陛下,請改薪俸之事。”

眾人麵麵相覷。

祿郡王當先放下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道:“賀大人真是好魄力啊。不知,我們宗親領的俸祿,大人是不是也要插一手?”

幾位郡王都盯著賀林軒看,眼神警告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長。

賀林軒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笑笑道:“這是自然。陛下處事公正,嚴於律己。各位王爺都是陛下最親近的人,我想,諸位王爺也非常願意做出表率,為陛下分憂,對嗎?”

祿郡王抽了一口氣,左右看看幾位子侄,發現他們目光躲閃,不由暗恨。

一群不爭氣的東西!

他憤憤地喝下一口酒,盯住賀林軒問道:“不知賀大人要怎麼改?”

賀林軒不顧他殺人的視線,站起身,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邊道:“祿郡王深明大義,陛下一向對您敬重有加,您放心,再怎麼也不會讓您吃虧的。”

祿郡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對賀林軒的話嗤之以鼻。

這個瘟神,笑得越親熱,下手就越狠。

祿郡王不由提起一顆心,耐著性子想著先聽一聽賀林軒如何說法。

要是太過分,他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定要去太廟在祖宗牌位前哭上一回!

賀林軒確實沒想從他們身上下刀子,淡然自若道:“首先,自然要按品級,統一薪俸。而後,再按資曆額外予以嘉獎。從官年限,政績等等,都是最緊要的準則。像是郡王殿下,您是二品郡王,領二品俸祿,再者

,放眼朝中再沒有比您資曆更貴重的,零零總總加起來,總不會比現在少。”

祿郡王雖然沒有全然相信賀林軒的話,但脾氣也收斂了些。

賀林軒環顧心思各異的眾人,笑道:“另外,咱們南陵城到底比彆的地方貴重些,京官有額外的貼補。隻是這貼補,賀某也摸不準各位是想要直接領銀子呢,還是更喜歡米糧冰敬碳敬這些實物?”

眾人聞言,都沒有貿然開口。

何諺作為吏部尚書,統管大梁官吏,當先道:“九品小吏僭越二品大員,確實不像話。天齊皇帝陛下寬宥仁慈,倒是把某些人寵壞了。要是不把這股歪風殺下去,他們還以為往後還是照天齊年的規矩辦差事呢。”

聞言,新提拔上來的官吏還好,那些身上沾著腥還沒洗乾淨的官員們心裡都多了一分警醒。

這時,小二上來換下涼掉的配菜,重上了一份熱菜,殷勤招呼著,打破了略顯僵硬的氣氛。

賀林軒同一位跑堂小二對視一眼,後者微不可見地對他點了點頭。

賀林軒笑了笑,起身道:“諸位,我先失陪一下。事情咱們回頭再說,各位吃好,不用管我。”

何諺取笑了他一句:“讓你隻顧著喝酒,這下大水衝上龍王廟了吧?快去,快去,不用著急回來,我們還想安安靜靜地吃大戶哩。”

賀林軒哈哈一笑,出去了。

他這一走,氣氛頓時鬆快了不少,不少人追著何諺問他:“大人,你這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也不知會一聲,這可不夠厚道啊。快說說,賀大人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何諺嘿嘿笑道:“你們不抓緊吃飽肚子,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嗎?趁賀大人不在,我們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四方來賀這寒梅酒尋常時候可喝不到呢,來來來,喝酒,喝酒!”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撇開賀林軒丟下的沉重話題,他們或是抱怨幾句為官不易,或是恭維一下彼此,一時推杯換盞,酒桌上就熱鬨起來了。

另一廂,賀林軒去解了手,往回走時,正路過隔壁包廂。

窗戶沒有關緊,裡麵的說話聲傳入賀林軒的耳朵。

“五爺,你說的是真的?”

一個少年興奮地搓著手,問道。

鎮南王府的一名庶子也興致勃勃地追問道:“那李家的哥兒真的嫁過人,還克死了丈夫?現在這個兒子也是前頭那個的種?不會吧?我瞧著,賀林軒疼他和那個小崽子疼得跟什麼似得,掏心掏肺的。”

“如果是真的,怎麼咱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是啊,虞五,樂安侯府瞞得這麼緊,東肅離咱們這兒十萬八千裡,你是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是瞎編出來,糊弄人的吧?”

虞五喝得有些上頭,滿臉通紅,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當即瞪大了眼睛,拍案而起道:“誰說我瞎說的!”

“我親耳聽到的!我們家有一個奴才,跟賀林軒是一個村子出來的!李家這十幾年就躲在那個山溝溝裡,他們家的事,你們往那村裡一打聽,是個人知道!”

鎮南王庶子眼珠子一轉,嗬嗬笑道:“既然這樣,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來?我可聽說你大哥被賀林軒整的可慘,吃了好大的虧呢,有這樣的好事,他能不戳賀林軒的痛腳?難道那個奴才是你的人,你父親和你大哥還不知道這件事?”

虞五暈乎乎的,聞言大笑道:“你們且等著吧,我大哥總會掀了他那一層自詡情聖的皮!什麼樂安侯府,被踩進泥裡磨了那麼多年,還不知道裡頭臟成什麼樣子!我聽說啊,那李文斌當年就是賣進他前夫家裡,賣身葬父來著,比那做皮肉買賣的,也沒什麼兩

樣——”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