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十二章(2 / 2)

賈珂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王憐花笑道:“既然你知道我說的有理,還不過來親親我。”

賈珂湊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臉上輕輕吻了兩下,然後道:“彆亂動,小心你的傷。”

王憐花微微一笑,道:“我自己就會醫術,怎麼會不知道照顧自己,你放心吧,這傷雖然疼,但問題不大,不需要我一直躺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說完,又想湊過去親賈珂,賈珂將他輕輕擋開,不動聲色的笑道:“既然你能坐起來,我也就放心了,那你在這兒坐著,我先下去把東西挖出來。”

說罷,人已經如葉子一般輕輕落入土坑中。

王憐花的臉色實在不算好。

任何人像他一樣,滿心春意被迫中斷,心情都不會好了。

他剛才那些話其實隻是虛張聲勢,實際上,他胸口好疼,疼的不得了,隻能做一些彆的事來緩解疼痛。

賈珂的手是那麼溫暖,懷抱也是溫暖,如同一張軟緞麵子的鴨絨被蓋在他身上。但這種太過柔軟的溫暖怎麼能緩解他身上的疼痛,他實在不滿足,哪怕現在做不了什麼,也想去看對方克服層層湧起的**的表情。隻有這樣,他才能確信賈珂是屬於他的,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是屬於他的。

他坐在地上,低頭看去,就看見賈珂拿著鏟子認真的挖土,似乎感到他的視線,抬頭彎著眉眼對他笑了笑,即使灰頭土臉的,也是一張好看到極點的臉龐,叫人看著便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親一親。王憐花看著他,心中頓時如同春風吹過,充滿了溫柔的情意,連胸口的疼痛也似乎輕了一些。

賈珂很快就重新跳了上來,右手拿著一隻小鐵箱子,左手抱住王憐花,用臟兮兮的臉在他的臉上蹭了蹭,然後笑道:“真不敢相信,這個箱子竟然距離咱們挖出來的地方隻差著一點距離了,如果剛剛咱們少親幾口,估計早挖出來了。”

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放開王憐花,將手裡的箱子擺到他麵前來,然後將箱子打開。

箱子隻有兩樣東西,一麵竹牌和一本賬簿。

竹牌是很普通的竹牌,上麵刻著一隻布袋,刻功十分的拙劣,絕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賬簿則是最常見也最普通的賬簿,街上任意一家店鋪裡大多用的都是這樣的賬簿,奇怪的是,這賬簿上麵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寫。

王憐花抬手摸了摸賬簿的紙張,手感竟然和普通的紙一模一樣,他目光閃動,道:“你撕下來一張試試。”

賈珂應了一聲,順著王憐花翻開的那一頁,將那一張拿在手中,輕輕去撕一個角,竟然沒有撕動。

王憐花鬆了口氣,笑道:“果然是特殊的紙張,看來咱們沒有找錯。”

賈珂歎氣道:“真不知道**宮宮主死的究竟是有多麼匆忙,竟然連這兩樣東西都沒來的及托付給女兒,讓她空有一個有一身本事的母親,卻過得這麼窮困潦倒。”又拿起竹牌,道:“這是什麼?”

王憐花道:“不知道,我沒聽說過。不過這上麵刻著布袋,又被**宮主當寶貝似的藏在懷裡,估計是什麼人的信物。”

賈珂也是這麼想的,他將這兩樣收在懷裡,然後又從懷裡拿出了一本同樣空白的賬簿,放進鐵箱子裡,再將鐵箱子重新埋進土裡,然後從坑裡跳出來,將坐在地上的王憐花打橫抱起。

王憐花得意道:“如果再有什麼人聽說了**宮宮主的寶藏,過來把箱子挖出來,隻怕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宮宮主為什

麼要把一本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賬簿當寶貝似的藏起來。”

賈珂一臉悲天憫人的道:“然後他們日也想,夜也想,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武功也練不下去,本來可以活到八十歲的人,可能三十歲就死了。死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到地府去找**宮主,問她那本賬簿裡麵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阿彌陀佛,做人果然不能太貪心。”

王憐花笑嘻嘻道:“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說你自己。”

賈珂笑道:“在下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不然這次隻是放走了一個敵人,下次賠了老婆可就追悔莫及了。”

王憐花很不滿意他的話,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教訓道:“這世上想要贏過你相公的人可沒幾個,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旁邊礙手礙腳的,你相公早就打過那個大胖子了。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就遠遠躲在一邊,看你相公如何施展身手就好了。”

如果他此刻沒有被賈珂橫抱在懷裡,他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像模像樣的,現在看起來,卻隻像是撒嬌一樣,因此賈珂隻是做了鬼臉,笑嘻嘻的說:“我下次一定努力保護自己,還請王公子放心。”

他說的這般不誠心誠意,隨口敷衍,王憐花怎麼能放心。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他太清楚,他愛上的男人,當然不是願意躲在彆人翅膀底下的麻雀。

他二人說說笑笑,回到營地,已經有人幫他們鋪好床,賈珂把王憐花放在床上,給他拿濕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就坐在旁邊,道:“你睡吧,我守著你。”

王憐花道:“你怎麼不一起睡?”

賈珂道:“我今天就不睡床了,一會兒我在這兒釘上兩根釘子,係上一根繩子,我就睡在繩子上,我從前晚上都這麼睡覺的,睡你旁邊,萬一不小心壓著你的胸口怎麼辦。”

王憐花道:“但是我想握著你的手。”

賈珂從善如流的把手伸過去,緊緊抓著他的手,道:“等你睡著了我再鬆開。”

王憐花就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眼睛睜開一條縫,星光自這條縫裡流出來,他發現賈珂正坐在旁邊看自己的臉,臉上表情是放鬆的,是平靜的,也是心滿意足的。這世上也隻有他一個人會這麼看自己,即使小

時候生病了,病得很嚴重,他醒過來,也隻有侍女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閒聊,她們並不看他,王雲夢更是不會坐在他旁邊守著他。

因此他也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看著賈珂,輕聲說道:“我冷。”

賈珂怔了怔,道:“我給你拿被子。”

王憐花哼道:“你怎麼這麼不解風情,我要被子做什麼,我要你抱著我。”

賈珂笑道:“彆鬨,胸口不疼嗎?”

王憐花道:“你又不一定非要碰我胸口。”

賈珂隻好躺下,他剛剛隻是草草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沒時間清洗,現在身上還臟臟的,但既然王憐花不在意,他也隻好不在意。王憐花平躺在床上,賈珂就側躺著,手搭在他身上,呼吸將他的頭發吹了起來。

王憐花剛剛喝的藥裡有助眠的成分,他很快就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真像一個孩子,不僅滿臉的單純和無辜,並且睡相不好,很愛翻滾,賈珂隻好時不時壓住他的手腳,讓他始終保持著平躺的姿勢,省的他的肋骨再次受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被敲響,王憐花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了賈珂一眼,賈珂親了親他的臉,道:“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王憐花低低應了一聲,很快又睡了過去。

賈珂走出房間,來找他的是陳航,陳航的臉色很不好,畢竟他帶來的士兵被人殺死了那麼多,換做是誰也高興不起來。

陳航道:“賈大人,剛剛那個胖子的身份,我們已經從他的那幾個手下口中問出來了。”

賈珂眼睛一亮,其實比起等著彆人來報仇,他更喜歡主動出擊,將敵人斬儘殺絕,他問道:“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陳航道:“那人叫天吃星。”

賈珂道:“哈,我倒沒聽過這人。”

陳航道:“我也沒聽過,不過他們說天吃星是很多年前成名的人物了,近二十年來他大半時間都待在西域,因此才名聲不顯。當年江湖上還流傳著一句話,‘天吃星,亮晶晶,吃儘天下無敵手,腹中能容十萬兵’,就是人們編來形容他的。”

賈珂道:“西域?”

陳航道:“不錯,西域,我聽說他這些年一直待在西域以後,也在想他會不會和明教有關

係。”

賈珂道:“你有沒有問過他們,天吃星為什麼會千裡迢迢的來這裡?”

陳航道:“自然問了,但是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隻是負責給天吃星抬床、趕車和購置食物的,其他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天吃星也從來沒把他們當人看待。”

賈珂道:“既然他們負責趕路,他們應該知道天吃星一路去過哪些地方吧。”

陳航道:“大人和卑職想到一起去了,卑職讓他們把天吃星一路的行程畫出來,發現天吃星原本一直待在西域,行蹤並不固定,一個月前來到中原,先去了一個小鎮子,在一個姓富的人的富豪家裡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直奔這裡來了,隻是究竟為什麼來這裡,他們卻是毫不知情的。”

又壓低聲音,道:“卑職給他們上過刑,又分開逼供,但是他們沒一個人能說出天吃星為什麼會來這裡,可見他們應該是真的不知道了。卑職已經派人去打聽這戶人家的消息了,隻是要過幾天才能來信。”

賈珂心裡也好奇起來,向陳航問明地址,決定讓自己的手下打聽一下這戶人家,等王憐花傷好以後親自去探探情況。

兩人正說話,忽然有士兵過來,說道:“將軍,大人,有一個少年現在在外麵,他說自己叫俞佩玉,是咱們抓的俞放鶴的兒子,有實情稟告,想請大人見他一麵。”

賈珂道:“好啊,沒想到他竟然先現身了,快把他請進來吧,我這幾天光聽見他的名字,早就好奇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了。”

士兵道:“大人要想知道他的模樣,怕是不好辦了。”

賈珂奇道:“怎麼說?”

士兵道:“那俞佩玉臉上纏著繃帶,一張臉隻有眼睛露出來。他說他的臉剛被人動過,所以隻能這樣。”

賈珂道:“動過?這個說法好奇怪,為什麼不是受傷了,是被人動過?”

他心中愈發好奇起來,簡直已經等不及見俞佩玉一麵。可是王憐花這邊又不能少人,他乾脆把門打開,笑道:“陳將軍,你我在這間屋裡見他,你不介意吧。”

陳航知道王憐花剛剛受了傷,賈珂是怕有人趁機偷襲他,點頭笑道:“隻要賈大人不介意,卑職有什麼好介意的。”

說完,陳航便

跟著賈珂走到屋裡,坐在椅子上,賈珂卻坐在床邊,王憐花已經醒了過來,被這麼一折騰,再也睡不著,乾脆躺在床上輕輕重重的掐賈珂的手玩。

過了一會兒,士兵領著一個少年進來。

這少年十七八歲年紀,雖一身衣衫微有破爛,但身形修長,舉止瀟灑,若非他臉上緊緊纏著一圈圈的繃帶的模樣太過駭人,倒也是一個看著便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這少年進來後,便抱拳道:“在下俞佩玉,聽聞兩位大人抓住俞放鶴,特地過來將事情真相告訴二位。”

陳航道:“事情真相?”

俞佩玉歎了口氣,道:“不錯,事情真相。這個縱火燒了李渡鎮的俞某人並非我真正的父親,我真正的父親早在一個月前被這人和他的手下當著我的麵殺死了。除了我父親以外,我父親的那幾個朋友,“義薄雲天”王雨樓、水上大豪太湖金龍王、“寶馬銀槍”沈銀槍、茅山西門風,以及“菱花神劍”林瘦鵑,這些人應該都是彆人假扮的。

之後這個俞某人還想殺我滅口,我四處逃亡,前幾天多虧丐幫紅蓮花的幫助,將我引薦給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我們本想著道長武功高強,可以護我一段路,讓我擺脫這惡魔的魔爪,沒想到第二天天門道長就被人殺死了。殺死他的人是天門道長的師叔玉鐘子,這人也是假的,真的玉鐘子已經在殺人莊裡被嚇瘋了。”

賈珂等人雖然早在看到俞放鶴吃下化骨丹自殺以後,就猜到他應該不是真正的俞放鶴,卻沒想到除了俞放鶴以外,江湖上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都是假的。剛剛俞佩玉就說了七個冒名頂替的人,關鍵這七個人還僅僅隻是他見過的。

陳航道:“你可知道幕後真凶是誰?”

俞佩玉苦笑著搖頭道:“不知道,若是知道就好了。”

賈珂沉吟著,道:“其實你也未必不知道。”

俞佩玉和陳航都看向他,賈珂微微一笑,道:“關於殺人莊,你都知道多少?”

俞佩玉心頭一震,道:“大人的意思是說,殺人莊和俞某人有關係?”

賈珂緩緩笑道:“也許。”

作者有話要說:李渡鎮,多麼危險的地方啊,珂珂和花花來這鎮子上已經三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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