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大師適才正與西方魔教的高手搏鬥,這時兩夥人站在一起,他見眾人的目光一齊望向自己,心下無奈,從人叢中擠了出來,來到王憐花麵前,合十躬身,微微一笑,說道:“老衲方生,王施主,好久不見。”
王憐花也是一笑,卻不回禮,說道:“方生大師,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方生大師正要回答,突然見王憐花取出一枚玫瑰糖,呼的一聲響,玫瑰糖向他斜後方急射而出。
方生大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西方魔教教眾,提起長刀,正要偷襲站在他身旁的一個恒山派弟子,長刀還未碰到恒山派弟子,突然之間,這魔教教眾“啊”的一聲慘叫,胸口流下鮮血,倒在地上,隨即一枚玫瑰糖掉在他的左前方。原來那枚玫瑰糖穿過這魔教教眾的心臟,跟他一起掉在地上。
王憐花左邊瞧瞧,右邊望望,突然舉起屠龍刀,微笑道:“在座各位,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我手中這柄長刀,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來曆,各位應該都知道吧。”
眾人見王憐花抬手之間,就將一人殺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這時見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無不心裡發毛,連忙點頭,異口同聲地道:“知道,當然知道!”
左冷禪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笑,說道:“王公子問我們知不知道屠龍刀的名字和來曆,這是何意?‘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這句話在武林中流傳上百年,誰人會不知曉。如今屠龍刀就在王公子手中,王公子可是要逼我們承認,你就是武林至尊?”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左掌門,你還真是一個妙人,無需我多費口舌,你就領會我的意思了。不錯,這上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把武林至尊的屠龍刀,爭的妻離子散,親友斷絕,他們爭的,不就是武林至尊的位置嗎?如今屠龍刀在我手上,我便來問一問你們,你們可願承認我這個武林至尊?”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說道:“這不過是一柄長刀,再鋒利,再堅硬,也不過是一個長刀。屠龍刀在你手中,我們就要奉你為武林至尊?哼,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其他門派我管不著,我峨嵋派決不會因為這樣愚蠢的理由,就奉你為武林至尊。”
眾人聽到這話,側目斜睨,均想:“這老尼姑平日總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其實像這老尼姑這樣,渾不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的白眼狼,在邪魔外道之中,也少見得很!”
幾個西方魔教教眾哈哈大笑,說道:“這位王公子,你剛剛從本教極樂王手中救下這老賊尼,這老賊尼不說感恩圖報,連對你說話客氣一點都做不到,你說你何苦救她?
雖然人人都說本教教眾,人人都是邪魔外道,但我們這些邪魔外道的良心,隻怕比這些正派大俠好上太多!王公子,你何不來幫我們?他們個個眼饞你的屠龍刀,不願奉你為武林至尊,我們卻不像他們這樣賴皮,願意奉你武林至尊。”
滅絕師太臉上如罩嚴霜,森然道:“我也不用他救!”
王憐花不理滅絕師太,向那幾個西方魔教教眾瞧去,笑道:“你們都願奉我為武林至尊?這話是真是假?你們這裡有這麼多人,憑你們幾個,隻怕不能決定吧。”
那幾個西方魔教教眾對望一眼,皆知王憐花武功極高,眼下極樂王身受重傷,快活王不知所蹤,若能得到王憐花相助,他們獲勝的把握,定會提升許多。
幾人對望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人都在這裡,我們幾個是願意奉王公子你為武林至尊,大夥兒可願意這麼做?”一麵說話,一麵四下張望,擠眉弄眼。
其他西方魔教教眾看出他們是說,咱們暫且答應下來,等這些中原來的雜種,都被咱們乾掉了,咱們再反悔也不遲!
這樣穩賺不賠的買賣,眾人自然答應下來。即使有人覺得反悔沒有這麼簡單,但見其他人都已經答應了,也隻好放下顧慮,跟著答應下來,都說:“王公子,我們願意奉你為武林至尊!”
王憐花微微一笑,看向方生大師,說道:“方生大師,你也看見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他們都是邪魔外道,但如今他們都已歸順於我,便算是我的人了。
本來賈珂和你們交情不錯,我和賈珂是一體的,和你們也算有些交情,但是據我所知,在‘屠珂英雄會’上,哥舒冰當著你們的麵,說她要殺死賈珂,你們這些老朋友,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哥舒冰。
後來山上風急雪大,‘屠珂英雄會’暫時停辦,你們這些老朋友,也沒有一個人,設法從哥舒冰手中救出賈珂來。在賈珂生死未卜的時候,你們忙著在山下偷襲西方魔教,可見在你們心裡,賈珂的性命,實在不值一提。
這件事是你們不義在先,我若不顧賈珂和你們的交情,對你們出手,那也是效仿你們,誰也沒法指責我。方生大師,我不知你們為何偷襲西方魔教,不過現在他們都是我的人了,你們跟他們為難,就是跟我為難,弄得我現在也很為難,不知應不應該跟你們出手。”
王憐花說到最後,屈指在屠龍刀上一彈,當的一聲,清脆之極,中原諸派的高手們聽到這話,無不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知道王憐花這是在威脅他們,他們若是不和西方魔教一樣,奉他為武林至尊,那麼他和他帶來的這三百餘人,就要加入戰局,幫西方魔教對付他們了。
但這件事確實是他們理虧在先。昨天‘屠珂英雄會’結束以後,其實有人提過,要不要趁夜上山救出賈珂。他們想著屠龍刀如今就在“哥舒冰”手中,他們決不能這時候上山救人,得罪“哥舒冰”,以致失去奪刀的資格。
因此整整一晚,他們都待在山下,今日一早,就集結人手,趁著西方魔教的玉無缺和天吃星都在山上,山下隻有兩個高手坐鎮,攻向西方魔教,以求殺死柴玉關,洗刷當日恥辱。
對他們而言,屠龍刀也好,柴玉關也好,都比賈珂的性命重要許多。他們先前是這樣想的,現在又哪好意思,要求王憐花看在昔日的情麵上,幫他們對付西方魔教?
鮮於通素來足智多謀,極工心機,見方生大師向自己使眼色求救,當即走了過來,笑道:“王公子,你和賈侯爺都曾對我們有大恩,我們怎會不將賈侯爺的性命放在心上?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為我們不想救出賈侯爺,而是因為我們太想救出賈侯爺了。
哥舒姑娘昨天在我們麵前露過一手,她年紀輕輕,武功卻深不可測,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加之岩雀峰上的那座莊子,是按照五行八卦之術布置的,我們這些人中,雖然有人學過五行八卦之術,但他們跟我們說,與那位按照五行八卦之術布置莊子的高手相比,他們隻能算是略知皮毛,根本沒法帶我們在莊子裡隨便走動。
我們一來不是哥舒姑娘的對手,二來在莊子裡走的暈頭轉向,根本找不到正確的路,彆說找到賈侯爺了,就是出去的路,也未必能找到。又見哥舒姑娘對賈侯爺恨之入骨,非要將他當眾殺死,我們若是冒然去找賈侯爺,到時隻怕不僅救不出賈侯爺來,還會打草驚蛇,讓哥舒姑娘知道有人在惦記賈侯爺,說不定她一時激動,就直接將賈侯爺殺了。”
王憐花不置可否地道:“那你們一大清早,就過來攻打西方魔教,也是為了賈珂了?”
鮮於通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們和西方魔教教眾交手,也是為了賈侯爺。王公子,你大概有所不知,除了我們和哥舒冰以外,昨天還有人惦記賈侯爺,勝過惦記屠龍刀,就是西方魔教的人。
西方魔教的人好不要臉,當著眾人的麵,說賈侯爺和玉尊使本是一對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夫,哪知賈侯爺擅自毀約,和王公子你成婚了。玉尊使和他的師父氣不過,這次過來參加‘屠珂英雄會’,就是想要親手殺死賈侯爺。
那玉尊使雖然自稱賈侯爺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但賈侯爺早就和王公子你成婚了,他還在這裡追究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甚至因為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決意殺死賈侯爺,這可太不講理了!我們都因為這件事,想要給西方魔教好看。
但是西方魔教那幾個人,武功還真是厲害,我們明刀明槍,正麵交戰,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於是決定今天一早,過來攻打西方魔教。
一來,西方魔教每死一個人,它的勢力就削弱一分,如果山下這些人,都死在了我們手上,那麼西方魔教就再也沒法跟我們爭奪屠龍刀,更沒法跟哥舒冰搶奪賈侯爺了。我們獲勝以後,就可以想辦法將賈侯爺從哥舒冰手中偷出來。
二來,這件事一定大大出乎哥舒冰意料,說不定還會打亂她的計劃。她的計劃越亂,破綻就會越多,我們越有可乘之機,將賈侯爺從她身邊偷出來。”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為了救出賈珂,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情。”然後看向滅絕師太,笑道:“尤其是滅絕師太。你每次見到賈珂,都板著一張臉,仿佛賈珂欠了你幾百萬兩金子似的,沒想到你為了救出賈珂,竟然心甘情願地做了這麼多事情。”
滅絕師太搖了搖頭,冷冷地道:“你不必感謝我!我不願受你們的恩惠,更不願給你們恩惠!他們和你們有交情,我卻沒有,你用不著來感謝我!”
王憐花撫掌笑道:“好一個‘我不願受你們的恩惠,更不願給你們恩惠’!滅絕師太,若非我出手相助,你的右眼,現在已經瞎了,我說的沒錯吧?你嘴上說著不願受我的恩惠,其實你已經受了我極大的恩惠,這一筆賬,你打算怎麼跟我算清啊?還是說,峨眉派其實有門神功,叫作‘言行不一神功’,習得這門神功的人,往往嘴上說的都是最義正言辭的話,其實從不肯照著說的話去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