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已經忍耐這麼多年了,不過一天,我也不是忍耐不了。但你明天可要加倍還我。”
賈珂見王憐花故作深沉,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著王憐花,此刻他臉上戴著麵具,麵具上還畫著一個威風凜凜的狼頭,和他本人沒有相似絲毫之處,但一雙眼睛還是從前那樣勾魂攝魄,暗藏風流,耳朵也還是他自己的,於是在他的耳朵上輕輕一吻。
王憐花笑嘻嘻地瞧了賈珂一眼,然後唉聲歎氣地道:“賈兄,你乾嗎一邊讓我忍耐,一邊在這裡煽風點火?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隻想抱住你,咬上幾口嗎?”
賈珂笑嘻嘻地道:“我當然知道,但你難道不知道,我就喜歡看你想要咬我,卻咬不到我的樣子嗎?”
王憐花聽到賈珂這句話,登時心頭滾燙,火氣上湧,恨不得立刻拋下這裡的一切俗事,找個山洞和賈珂恩愛纏綿。
王憐花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心情,忿忿地瞪了賈珂一眼,然後走到桌前,解開柳三更的穴道。
這時在王憐花的心裡,柳三更也好,九幽侯也好,都是阻止他和賈珂去山洞的罪魁禍首,他怎麼看柳三更怎麼不順眼,突然間想到彩雪蛛的事,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當即折斷了柳三更的雙臂。
柳三更從昏迷中醒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突然間感到雙臂一陣鑽心劇痛,忍不住痛呼一聲,跟著清醒過來,感到自己坐在桌子上,不由一怔,隨即想起昏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適才柳三更穴道被封,昏迷不醒,烏老大等人的言語,他是一句也沒有聽到,自然不知王憐花都知道什麼事了,這時隻好強忍手臂劇痛,用那雙慘白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王憐花,等候他說話,以便從他的話語之中,探出他都知道什麼事了。
小錚向王憐花瞧了一眼,見他沒有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向柳三更說道:“柳大叔,咱們好久不見了。”
柳三更吃了一驚,雖然看不見小錚,但還是轉過頭去,用那雙慘白的眼睛“看”著小錚,說道:“是你,你回來了。”
小錚道:“是啊,我回來了。”
柳三更沉默片刻,說道:“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又何必回來?”
小錚道:“你認為我不該回來?”
柳三更反問道:“你既然認為自己應該回來,那你當年為什麼要離開?”
小錚冷笑道:“我如果不離開,我現在還有命在嗎?”
柳三更點頭道:“你去過那裡了?”
小錚冷笑道:“我還在那裡見到他的陪葬品了,一共二十一個陪葬品,加上我的話,就是二十二個陪葬品了。”
柳三更歎了口氣,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小錚也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柳三更道:“你本來就該這麼做。”
小錚道:“你們最近又擄走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是不是?”
柳三更冷笑道:“小錚,三年不見,你竟變成善人了嗎?你父母隻有你這一個孩子,主人便是把全天下的小女孩都擄走,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竟然為了一個和你沒有關係的小女孩,舍命回到了這裡。你回到這裡,又能做什麼?難道你敢與主人作對嗎?”
小錚聽到柳三更最後這句話,登時臉色煞白,肩膀輕輕一抖。
眾人見小錚隻是聽到柳三更問他,他是要與九幽侯作對嗎,就嚇成了這副模樣,都是心中一凜,尋思:“他們的主人雖然整日價地躺在棺材裡,但一定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物,不然這小子不會如此害怕。”
小錚很快鎮定下來,甚至笑了笑,說道:“柳大叔,如果隻有我自己,我當然不敢跟主人作對,但是今天運氣在我這裡,不在你那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人也要去找主人,其中一位公子的武功,你已經見識過了,你現在還當我是去找死嗎?”
柳三更臉上不動聲色,點頭道:“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小錚笑道:“我算什麼東西,怎配做這位公子的朋友。柳大叔,這是你們平日裡多行不義,招來的惡果,你們從前若是少做一點惡事,今天頭疼的就是我而不是你們了。”
柳三更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們有什麼打算啊?”
小錚看向王憐花,王憐花對他使了個眼色。
小錚點了點頭,說道:“這就要看柳大叔你有什麼打算了。”
柳三更道:“嗯,我有什麼打算?”
小錚道:“自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肯棄暗投明,向這位公子效忠,事事都聽從這位公子吩咐,這位公子或許會寬宏大量,對你從輕發落,但若你執意不肯,柳大叔,我想你的下場一定很慘。”
柳三更道:“那你是盼望我跟你一樣,新認一個主人了?”
小錚搖頭道:“這位公子有通天徹地之能,我哪有福氣做他的仆人,他如果願意收我為仆,那一定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柳大叔,現在這福氣就擺在你麵前,你要不要?”
柳三更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想要活下來,當然就得珍惜這份福氣,是不是?”
小錚聽柳三更的言下之意,竟是對自己的提議心動了,眼中流露出喜色,說道:“不錯,你若是想要活下來,就趕快向你的正前方磕個響頭,那位公子,現在就站在那裡。柳大叔,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不會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是嗎?”
柳三更歎了口氣,道:“聰明人不會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笨蛋更不會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雙臂臂骨折斷,沒法用手去撐桌麵,隻能一躍而起,然後跪在桌上,向王憐花磕了三下頭,說道:“公子,你可願收下我這蠢笨之極的仆人?”
王憐花微笑道:“你要當我仆人,隻怕還不夠格,但你若是儘心竭力為我辦事,等我把那老僵屍的腦袋割下來以後,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柳三更道:“公子寬宏大量,願意放我一條生路,我對公子就隻有感激的份兒,自當儘心竭力為公子辦事,公子有命,便請吩咐!”
王憐花想了想,問道:“慕容九這個人,你認不認是?”
柳三更道:“認識。她是我的舊主人族中的晚輩。”
王憐花看了賈珂一眼,然後道:“哦?你的舊主人也姓慕容?”
柳三更點頭道:“不錯,我的舊主人是後燕昭文皇帝的後人。當年昭文皇帝與皇後符氏感情甚篤,符皇後過世以後,昭文皇帝痛不欲生,傾儘全國財力,命令文武大臣,滿城百姓,給符皇後修建陵墓。
昭文皇帝先是命兄長高陽王之妻張氏給符皇後殉葬,後來在宮裡見到他和宮女生的皇子,想到符皇後沒有兒女,在地下孤苦無依,實在可憐,於是命這位皇子也給符皇後殉葬。
幸而這位皇子身邊有一忠仆,他家幾代都以盜墓為生,這位皇子進入陵墓以後,這忠仆就挖出了一條地道,把皇子從陵墓中救了出來。
就在這一年,慕容雲殺害了昭文皇帝和他那些子女,建立了北燕,隻有這位皇子幸免於難。這位皇子擔心慕容雲發現他還活著,於是和那忠仆離開了龍城,來到昆侖山生活。”
王憐花喃喃道:“昭文皇帝?難怪他會喜歡四處搜集美人給自己殉葬。”
然後向賈珂一笑,說道:“這昭文皇帝叫慕容熙,他對他的皇後確實一片深情,皇後死了以後,他抱著皇後的屍體捶胸頓足,痛哭流涕,悲傷過度,哭昏過去,醒來以後,皇後的屍體都已經入棺了,他就把棺材打開,然後和皇後的屍體**了一番。”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驚得呆了。賈珂心中感慨,說道:“這什麼禽獸啊!連屍體都不放過!”
黃蓉心中好奇得緊,想要向王憐花問個明白,但又覺得自己不該問這麼明白,略一遲疑,終於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忍不住問道:“可是符皇後不是已經死了嗎?她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怎麼啊……”聲音越來越低,細若蚊蚋。
王憐花笑道:“這我雖然知道,但我怎麼跟你講,你回去問該問的人去。”
黃蓉臉上一紅,心道:“這我怎麼去問小魚兒。要是給爹爹知道,我拿這種事去問小魚兒,一定胡子都要氣得翹起來了。”言念及此,忍不住一笑。
王憐花笑道:“慕容熙雖然連符皇後的屍體都不放過,但對符皇後確實是愛到了骨子裡。符皇後和姐姐符昭儀活著的時候,他就對她們姐妹言聽計從。
義熙元年,慕容熙攻打高句麗,符皇後跟在他的身邊,後燕的將士眼看就要攻下城牆了,慕容熙為了和符皇後一起欣賞攻城的景象,就命令手下將士不許搶先登城,要把城牆鏟成平地,他好和符皇後一起坐車進城。
慕容熙這道命令一出,高句麗得到了喘息的時間,城中將士死守城牆,後燕將士失去大好局麵,立時陷入苦戰。當時天氣寒冷,不計其數的後燕士兵凍死在冰天雪地中,慕容熙和符皇後也忍受不了酷寒,就放棄攻城,打道回府了。
第二年慕容熙和符皇後攻打丹國,到了陘北以後,慕容熙覺得他們打不過丹國,就想放棄此次奇襲,但是符皇後興致正濃,想要看打仗,不許他現在回去。
慕容熙不敢去打丹國,又想討得美人歡心,於是丟下了糧草軍械,繞了三千裡的路,去攻打高句麗的木底城。當時後燕將士缺衣少食,饑寒交迫,紛紛死在了路上,這次攻打當然也是徒勞無返。
嘿,這隻是史書上記載的慕容熙為符皇後做的大事,至於那些小事,諸如慕容熙為了討得美人歡喜,大興土木,建造宮殿,美人提出種種任性之極的要求,慕容熙一概答應,如果官員做不到,他就砍了官員的腦袋,就不用說了。
後來符皇後死了,慕容熙和符皇後的屍體**完了,就給符皇後披麻戴孝,每日不吃飯菜,隻喝稀粥,比那些孝子還要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