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起賈珂和小魚兒的關係,登時笑不出來了,斜睨賈珂一眼,心想:“賈珂,咱們回去以後,你就和江小魚斷絕關係吧。”
賈珂將手指伸到王憐花的肋下,輕輕撓了他一下,王憐花急忙抓住賈珂的手,強忍笑出來的衝動,瞪了賈珂一眼。
賈珂理直氣壯地回瞪,目光中露出得意的神色,心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總是喜歡對彆人幸災樂禍,今天又幸災樂禍到自己頭上了吧。”
王憐花氣的牙癢癢,心想:“等我見到瑛姑,就給她下點陰陽和合散,給她找個男人嫁了!玉羅刹這個乾爹,誰愛要誰要,老子才不要呢!”
春歌聽到賈珂的話,心下詫異,下意識地向賈珂瞧了一眼,與他目光相對,登時滿臉暈紅,移開目光,說道:“是……是啊,他確實是叫這個名,也確實是個道士,不過是不是全真教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兩位公子認識這位周道長?”
王憐花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彆人對賈珂一見鐘情的畫麵了,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但此刻瞧著春歌臉上的紅暈,還是覺得很不痛快,可是為了這樣一件事就殺人,又未免顯得他太小肚雞腸。
於是頭一歪,靠在賈珂的肩上,想了一想,覺得震懾力不夠,於是摟住賈珂的腦袋,把賈珂的腦袋在他肩上靠了一下。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賈珂的頭靠在他肩上的一瞬之間,春歌眼睛發直,盯著牆壁,用餘光看著他們,呼吸都亂了,顯然賈珂靠在王憐花肩上這一幕,最能令春歌心情激動。
王憐花放開賈珂的腦袋,心想:“這女人是不是有病?”
賈珂聽了春歌的話,尋思:“全真教那幫牛鼻子還在外麵坐著呢,你說我認不認識?不過周伯通被玉羅刹關在臥室裡十幾年,江湖上若是知道此事,無論周伯通和玉羅刹到底是什麼關係,既然他被關在了臥室裡,他的名聲都洗不清了。
全真教剛出了趙誌敬和甄誌丙這兩個孽徒,又出了周伯通這事,可真要顏麵掃地了。從今而後,在武林群豪麵前抬不起頭來了。到時他們病急亂恨人,少不得要遷怒於我。我還是先把周伯通救出來,讓他自己去見全真教的徒子徒孫為妙。”
正待說話,就覺肩膀一重,王憐花把腦袋靠了過來,不等他反應,又被王憐花摟住了腦袋,下一瞬他就靠在了王憐花的肩上。
賈珂知道王憐花這是看春歌的模樣很不順眼,所以摟住自己,宣誓主權,於是非常配合地靠在王憐花肩上,然後就被王憐花推了一下。
於是賈珂直起頭來,向春歌微微一笑,說道:“周道長現在還在玉羅刹的臥室裡嗎?”
春歌臉上一紅,“嗯”了一聲,低聲道:“他在啊。”
便在此時,隻聽得“轟”的一聲響,窗外的一株大樹攔腰折斷,倒在地上。
春歌聽到響聲,嚇了一跳,向窗外望去,這一眼望去,正好瞧見王憐花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你剛剛說什麼?”
春歌臉上的紅暈登時消失不見,說道:“周道長現在還在玉教主的臥室裡呢。玉教主的臥室有兩道暗門,一道暗門,通往周道長所在的小花園,另一道暗門,通往玉教主的密室,放在那裡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格外溫柔纏綿,說到最後,臉上又是一紅。
王憐花眼睛一亮,問道:“你說的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是不是包括一座玉像?那座玉像和生人一般大小,是一個年輕姑娘,明豔的不可方物——”
春歌忍不住望了賈珂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癡迷的神色,接著道:“——就和這位公子長得一模一樣。”
賈珂微微一笑,臉上神色從容,似乎玉像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實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其實欲哭無淚,心想:“不……不是吧!那座玉像有和我長得這麼像嗎?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的像?”
王憐花乾咳一聲,心下十分尷尬,問道:“那座玉像現在在哪?還在玉羅刹的密室裡嗎?”
春歌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來晚了一步,早在一個月前,玉教主就把它送去了彆的地方。”
王憐花初時見她神色淒婉哀絕,心下恍然,尋思:“原來她早就愛上了我的賈姑娘,所以一看到賈珂和賈姑娘極為相似的容貌,就想起了賈姑娘,忍不住臉紅心跳,不看到賈珂的臉,就什麼事也沒有。所以她見到我靠在賈珂肩上,沒什麼感覺,見到賈珂靠在我肩上,賈珂這副大鳥依人的模樣,也會令她想起賈姑娘,心裡也就格外興奮。”
王憐花想到此處,就和先前聽到魏無牙說,所有見過賈姑娘的玉像的人,都為賈姑娘神魂顛倒,再也看不上活生生的女人了那樣,心下又得意,又氣惱。
而且春歌是一個女人,他的賈姑娘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不僅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女人也一樣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此時心裡的得意,倒比先前還有多了三分。
不過他很快想到,賈珂扮成賈姑娘,現身杭州夜市的那天晚上,就有一個女人被賈珂迷得神魂顛倒,跟在賈珂身邊,姊姊長,姊姊短,還說他是淫賊。想到阿紫,他的好心情登時少了三分。
待得春歌把話說完,王憐花的心情登時從天宮掉到了十八層地獄,咬牙道:“這賤人把玉像送到哪裡去了?”
春歌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話一說完,王憐花已經站到春歌麵前,抓住她的手腕,匕首在她的手臂上方比來比去,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剛說過,你若是不回答我,或者說的是假話,那我便用這柄匕首,在你身上削下一片肉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玉羅刹把那座玉像送去哪裡了?”
春歌臉色發白,神色卻很鎮定,說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又何嘗不想與那座玉像再見上一麵,我向你隱瞞那座玉像的下落,能有什麼好處?如果我知道她在哪裡,我一定會告訴的。”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你不說,是嗎?”說罷,用匕首在春歌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春歌倒吸一口冷氣,緊緊咬住嘴唇。
王憐花轉動匕首,匕首反射陽光,光斑在他的臉上、發上、身上來回跳動,微笑道:“我再問你一遍,玉羅刹把那座玉像送去哪裡了?”
春歌搖了搖頭,仍是十分鎮定,說道:“便是公子將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我也沒法告訴公子,玉教主把那座石像送去哪裡了。一個人如何能夠回答上來,她根本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王憐花這才相信春歌說的是實話,放開她的手腕,坐回賈珂身邊。
賈珂拍了拍王憐花的手背,看向春歌,問道:“春夫人,你先把胳膊上的傷包紮一下吧,等你包紮好了,咱們再繼續說話。”
春歌躬身道:“多謝公子。”從懷中取出金瘡藥,灑在了傷口上,好在傷口並不算深,又非常的細,藥粉灑了上去,鮮血頃刻間便止住了。
賈珂見她將傷藥收了起來,問道:“你不知道玉羅刹把那座玉像送去了哪裡,那他當時是找什麼人護送那座玉像離開的大光明境,你應該清楚吧?”
春歌搖了搖頭,說道:“是外麵的人,不是本教弟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頓了一頓,又道:“那座玉像雖然美得不可思議,但是玉教主對那座玉像的興趣其實不大。我曾經聽他跟朋友說——”
王憐花打斷她的話,問道:“朋友?”
春歌道:“是的,朋友。他姓吳——”
賈珂默默地在心裡接道:“——名大嘴巴。”
隻聽春歌說道:“名明,似乎是中原的大名人。”
王憐花雖然早就知道吳明見過賈姑娘的玉像,逍遙侯之所以知道那座玉像是照著賈珂雕刻而成的,就是吳明告訴他的,但是此刻聽到吳明的名字,仍不禁心虛,偷偷瞧了賈珂一眼,見賈珂也向他瞧了過來,連忙收回目光,乾咳一聲,說道:“玉羅刹跟吳明都說了什麼?”
春歌道:“玉教主說,這座玉像雖然很美,但是他的夫人比這座玉像要美上百倍。”
王憐花聽到何必問竟然敢說姬悲情比賈姑娘美上百倍,如何能忍,微微一笑,說道:“日後我若是見到玉羅刹,定要把他的一雙招子挖出來,反正他是個瞎子,壓根兒不需要眼睛。”
賈珂好笑道:“他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誇讚自己的老婆長得好看,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王憐花振振有詞,說道:“那也不行。玉羅刹情人眼裡出西施,但你——玉像比西施還要美上百倍,就算他在稱讚他老婆,也應該說,他的夫人比玉像醜上百倍才是。”
他實在太過氣惱,差點說出“但你比西施還要美上百倍”,幸好及時改了過來,那個“你”字又輕又急促,聽上去很不明顯,但還是很不放心,向賈珂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如果她發現玉像是照著你雕刻的了,我就把她宰了。”
賈珂乾笑一聲,心道:“才不要!誰會因為這種理由殺人啊!”
春歌笑道:“公子,真是巧了。當時吳先生也說玉教主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然後點評了那座玉像一番,從模樣到雕工,他說的太過深奧,我聽不明白,所以也記不清楚,他具體是怎麼說的了。
最後玉教主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看了那座玉像很久,深深歎了口氣,說道:‘任憑你說一千,道一萬,她在我心裡,都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她隻是沒有遇到這樣一個手藝精湛的匠師,用玉像將她的美麗原原本本地呈現出來罷了。”
王憐花嗤之以鼻,說道:“吳明那個糟老頭子懂什麼雕刻,不過是胡說八道一通,顯得自己很有學問罷了,所以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看他自己都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他本來就看吳明很不順眼,聽說吳明竟然和賈珂說了同樣的話,看吳明就更加不順眼了。其實以他對吳明的了解,吳明即使自己不會雕刻,鑒賞雕像的工藝,說得頭頭是道,還是沒問題的。但是誰叫他看吳明不順眼呢,他看吳明不順眼,當然要添油加醋地在賈珂麵前詆毀吳明了。
賈珂心中則想:“我記得老僵屍說過,當年姬悲情去客店找吳明,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他們兩個之外,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那天晚上,他們兩個就做了夫妻。如果真是這樣,這是什麼場景?我跟我老婆的一夜情對象誇讚我老婆長得很美,我老婆的一夜情對象卻說我想多了?”
賈珂心下感慨,站起身來,說道:“春夫人,麻煩你現在帶我們去見周道長。”
春歌點了點頭,說道:“是!”帶著兩人來到二樓,沿著走廊走,第三個房間,就是玉羅刹的臥室了。
臥室裡的擺設也都已經搬空,不過靠著牆角的那張床,床上的被褥枕頭,對麵的桌子,斜對麵的一張美人榻,貼牆放著的架子,固定在架子上的花瓶,五本書,固定在牆上的水晶繡球燈,倒是都還留著。
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有人在搗鼓架子上的花瓶,試探怎樣轉動,花瓣才能跟著轉動,見到賈珂和王憐花走了進來,連忙躬身行禮。
春歌一笑,說道:“現在屋裡的東西都被搬空了,機關倒顯得更加明顯了。”走到架子前麵,雙手握住花瓶,自東向西地轉了五圈,牆後麵傳來一聲“噠”的輕響。
然後來到架子的另一頓,伸手去拿那五本固定在架子上的書,兩本書仍然固定在架子上,另外三本書被她取了下來,放在一旁。
這三本書下麵,是一個小小的轉盤,她自西向東轉動轉盤兩圈,地板下麵,緩緩出現一個大洞,似是通向地下。
洞口附近掛著一個繩梯,繩子的一端固定在石壁上,另一端垂了下來,伸向洞底。
賈珂和王憐花藝高人大膽,命那個日月神教的人在外麵看守,便跟著春歌走進洞裡。大洞很快就到底了,一條地道曲曲折折,不知道會通向哪裡。
兩邊石壁上每隔一兩丈,就會有一盞銅燈,燈光甚是微弱,走了盞茶時分,來到一扇鐵門之前。
春歌取出鑰匙,打開鐵門,門一推開,但覺一陣花香撲鼻,似是十幾種花卉同時開放。
兩人走出地道,四處張望,這裡果然是一處小花園,這是一個山穀,四麵環山,氣候溫暖異常,到處都是樹木,偶爾還有假山,看上去雜亂無章,其實是用五行八卦的原理布置的,這處小花園,就是這樣一個迷陣。
突然之間,樹林中響起一陣陣掌力相互激蕩的呼呼之聲,樹木不住顫抖,一株株倒在了地上,
塵土飛揚中,一個長須人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說道:“玉羅刹呢?怎的還不過來?我現在武功天下第一了,再也不怕他了,你們快把他叫過來,看我把他打個落花流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