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又道:“新人對拜。”
賈珂轉向王憐花,見王憐花仍是滿不在乎,心中一片冰冷,然後向王憐花拜了一拜。
王憐花一直認為賈珂和他一樣,被逼和他成親,心裡其實根本沒有想過成親的事,幸好他們兩個如此熟悉,現在暫且拜堂成親,將王雲夢敷衍過去,等到王雲夢不在他們跟前了,他們就隻當這樁婚事不存在,還和從前一樣相處就好了,自是渾不將這樁婚事放在心上。
這時他轉向賈珂,與賈珂目光相觸,心頭怦的一跳,突然間感到一陣心酸。
他也不知這陣心酸是從何而來,微微一怔,隨即拜了下去。雖然他反應極快,但因為這一怔,到底還是比賈珂慢了半拍。
那丫鬟笑道:“新人送入洞房。”
兩個丫鬟笑著走到珠簾前麵,伸手掀開,笑道:“姑爺,少爺,請入洞房。”
王憐花隻覺這句話聽上去十分彆扭,心想:“我就說她們應該管賈珂叫作‘少奶奶’的。少爺和少奶奶,聽起來就是一對,少爺和姑爺算什麼?我搶了我姐姐妹妹的丈夫嗎?”然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賈珂跟在後麵,穿過珠簾,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一扇同樣貼著大紅喜字的屋門前麵。
王憐花推開屋門,走了進去,見除了賈珂之外,還有兩個丫鬟也走了進來,笑道:“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一刻值千金’嗎?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丫鬟咯咯笑道:“我們知道少爺急著和姑爺親熱,隻是兩位的交杯酒還沒喝呢,起碼也要等喝完了交杯酒,少爺再和姑爺洞房啊。”
王憐花笑道:“是了,我都忘了成親還要喝交杯酒了。你們把交杯酒放在這裡,我和賈珂自己喝,不用你們在旁邊伺候。”
那兩個丫鬟笑道:“是。”
一個丫鬟走了出去,很快回來,將酒壺放在桌上,然後和另一個丫鬟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王憐花坐到桌旁,見賈珂站在旁邊,笑道:“賈兄,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我沒邀請你坐下,你就真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了?”
賈珂坐到王憐花旁邊,微笑道:“你還管我叫‘賈兄’呢?”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說道:“我不管你叫‘賈兄’,難道要管你叫‘相公’嗎?”
賈珂微笑道:“你若是不願叫我‘相公’,叫我‘老公’也是一樣的。”
王憐花一怔,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慌亂起來,隨即像是要掩飾自己的慌亂一般,哈哈笑了兩聲,然後道:“賈兄,你不會把今天的事當真了吧?”
賈珂心想:“我當然當真了!”
雖然他恨不得立刻去親王憐花,讓王憐花知道,自己真的天生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自己真的喜歡他,但還是決定慢慢來,免得把王憐花嚇跑了,說道:“王公子,事到如今,咱們兩個也不必藏著掖著,互相試探了。
令堂最初是想要自己和我在一起,後來聽說我喜歡男人,就要你和我在一起,顯然是鐵了心要我成為你們家的人。令堂知道你和我成親,心不甘,情不願,自然會懷疑我也和你一樣,本來沒想和你成親,隻是因為不願和她在一起,隻好選擇和你成親。
令堂既然這麼想要我成為你們家的人,難道咱們兩個穿上吉服,在紅毯上隨便拜了三拜,她就會相信我真的已經成為你們家的人了嗎?”
王憐花當然清楚王雲夢不會因為賈珂和自己拜堂了,就認為賈珂會心甘情願地幫他們對付柴玉關了,她剛剛把她數十年的心得,寫成小冊,讓丫鬟給自己送來,還命丫鬟在旁邊監督自己將她的心得一字不漏地看完,就是要讓自己學會她的本事,在床上迷住賈珂,隻有如此,她才相信賈珂會心甘情願地幫他們對付柴玉關。
王憐花對賈珂這一番話深以為然,想起王雲夢剛剛派丫鬟在旁邊監督他讀她的心得一事,不免疑心一會兒王雲夢還會派丫鬟在外麵聽他和賈珂在房中的動靜。倘若他和賈珂整晚都沒有動靜,王雲夢知道他們沒有親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不知會想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招數,逼迫他勾引賈珂呢。
王憐花想到最後,臉也黑了,沉吟片刻,說道:“賈兄說得有理,小弟倒有一計在此,或許能在家母那裡蒙混過去,隻是需要賈兄配合。”
賈珂笑道:“王公子但說無妨。”
王憐花壓低聲音,說道:“家母生性多疑,極有可能會派丫鬟在外麵偷聽屋裡的動靜。倘若咱們一點動靜都沒有,家母定會知道,咱們什麼也沒有做。
不過家母再想知道咱們在屋裡做了什麼,也不會讓丫鬟直闖進來,所以咱們不如在屋裡演一出戲,咿咿呀呀地叫上一會兒,丫鬟聽到聲音了,自會回去稟告家母,咱們確實洞房了,家母知道咱們洞房了,也就不會懷疑,咱們是假成親了。”
賈珂本就沒想過今晚就能和王憐花洞房,王憐花不願和他洞房,他自然不覺失望,反而因為王憐花一會兒要和他演假洞房而臉上發燙,心裡很不好意思,點了點頭,隨即轉念,忽然想起自己是怎麼被王雲夢抓住的,又道:“王公子,你這間屋裡,沒有什麼機關暗道吧?”
王憐花“啊”的一聲,說道:“不好,我這間屋裡,確實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到外麵,還有一個機關,可以從屋裡看到樓下的情形。我這兩個月一直沒有回家,也不知我媽有沒有在我的屋裡做些什麼。”頓了一頓,又道:“賈兄,我也不知我這間屋裡有沒有多出幾個機關暗道,隻好請你跟我到床上演戲了。”
賈珂臉上一紅,說道:“到床上演戲?”
王憐花見賈珂如此情態,反而哈哈一笑,說道:“賈兄,咱倆都是男人,我又不會真的對你做些什麼,你何必跟個姑娘家似的,露出這種忸怩之態?”
他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賈珂,一杯自己拿了起來,笑道:“相公,咱們喝交杯酒吧。”
賈珂雖知王憐花這一聲相公,不過是跟自己開玩笑,但還是不禁心中一蕩,拿起酒杯,見王憐花自顧自地將酒杯送到口中,便要喝了下去,忙道:“王公子,交杯酒可不是這樣喝的。”不等王憐花說話,便伸手過去,和王憐花手臂相交,然後將酒杯湊到自己嘴邊,笑道:“請!”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心想:“賈珂還真是夠敬業的,現在又沒有丫鬟在旁邊偷看,也要假裝他們是真成親。”
兩人喝了交杯酒,梳洗漱沐,便坐到床上。
王憐花略一沉吟,說道:“賈兄,一會兒咱們把這頂大紅的喜帳放下來,衣服全都扔到椅子上,免得丫鬟過來偷看,見床上被翻紅浪,卻找不到咱們的衣服,就猜到咱們是在演戲了。”
賈珂點了點頭,心裡很不好意思,說道:“那就勞煩王公子給我找件衣服了。我被令堂從客棧帶了回來,行李也不知被令堂放到了哪裡,現在一件換洗的衣服也無。”
王憐花笑道:“賈兄,咱們要在床上假裝顛鸞倒鳳,共赴巫山,你還穿衣服做什麼?”
他見賈珂聽了自己的話,竟似十分害羞,突然想要表現自己的男子氣概,當即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到椅上,然後赤條條地坐在賈珂麵前,笑道:“賈兄,你也把衣服脫了吧。”
賈珂滿臉通紅,眼睛都不知該看哪裡,天知道他在來洛陽的路上,還在想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王憐花牽手呢,誰想再見到王憐花,就跟坐上了火箭似的,在一天之內,就和王憐花拜堂成親,同床共枕,還要脫掉衣服,坦誠相見了呢。
他乾咳兩聲,說道:“王兄,現在都快冬天了,你快把被子蓋上吧,免得著涼了。”
王憐花見賈珂如此害羞,登時促狹心起,笑道:“賈兄,咱們都是男人,我在你麵前把衣服脫了,你又有什麼好害羞的?難道,”他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你其實是個姑娘?”
賈珂哭笑不得,說道:“我怎麼會是姑娘。”
王憐花笑道:“你既然想要向我證明你不是姑娘,那你為什麼還不把你的衣服脫下來?”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是了,是了,咱們已經成親了,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小弟當然要表現得賢良淑德一點,親手幫賈兄把衣服脫了。”說罷,伸手去解賈珂的衣服。
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王憐花來脫賈珂的衣服,賈珂隻會受寵若驚,喜不自勝,可是現在王憐花身上不著寸縷,他們又都坐在床上,王憐花撲過來脫賈珂的衣服,賈珂畢竟也是男人,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心上人赤條條地撲到自己身上,他如何忍受得了?
賈珂擔心自己一時色迷心竅,做出傷害王憐花的事情,忙道:“王兄,我自己來就好了!”
賈珂越是不想讓王憐花幫他脫衣服,王憐花就越是想要親手脫掉賈珂的衣服,聽到賈珂的話,他非但沒有把手收回去,反而用腿壓住賈珂的手,笑嘻嘻地道:“賈兄何必如此客氣,咱們交杯酒都已經喝了,小弟服侍你把衣服脫了,也是小弟分內的事情。你就乖乖坐著,等小弟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就是了。”
賈珂的手被王憐花壓著,觸手處柔膩滑嫩,溫軟如綿,更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做下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王憐花脫了賈珂的衣服,忽然“咦”了一聲,說道:“賈兄,沒想到你還挺深藏不露的。”
賈珂臉上一紅,連忙把被子拽了過來,蓋住自己,說道:“王兄,咱們怎麼演戲?”
王憐花哈哈大笑,說道:“賈珂啊賈珂,你好歹也是個天下聞名的大人物,不知多少姑娘為你傾倒,怎麼我把你的衣服脫了,你就跟個姑娘似的,連忙用被子蓋住自己,仿佛被我多看一眼,就會掉一塊肉似的。”
賈珂心想:“我倒不怕掉肉,我是怕被你發現我……”見王憐花還在那裡哈哈大笑,又想:“倘若你知道我是怎麼回事,那你一定笑不出來了。”
王憐花哪裡知道賈珂的苦衷,他越想越好笑,笑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喜帳,然後坐到賈珂身邊,笑道:“賈兄,咱們現在已經坦誠相見,你是不是也該跟我坦誠相待了?你從前跟多少個姑娘親熱過了?”
賈珂道:“我先前跟你說的都是實話,你怎麼總是不相信我?我從來沒和彆人親熱過。”頓了一頓,又道:“也從來沒和彆人睡在過一張床上。”
王憐花不知怎的,心裡有些高興,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高興,大概是因為,賈珂已經很受姑娘歡迎了,若是還和很多姑娘親熱過,是個身經百戰的風流浪子,自己豈不是很沒麵子!
王憐花笑道:“既然你一點經驗都沒有,那接下來你可要聽我的,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賈珂道:“嗯,你都要我做什麼?”如今王憐花隻是坐在他的旁邊,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王憐花若是和他做點什麼,他真的沒法保證,還能像現在一樣冷靜,記得和王憐花保持距離。若是事先知道一會兒要和王憐花做些什麼,有了心理準備,也許就會好一些。
王憐花笑道:“你隻管聽我的就好了。外麵點的那兩根紅燭是喜燭,聽說是不能熄滅的。有那兩根蠟燭照明,咱們在床上做了些什麼,外麵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接下來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保證不會讓我媽派來的丫鬟看出破綻便是。”說罷,掀開賈珂的被子,鑽了進去。
賈珂萬沒料到王憐花會這麼做,一怔之下,王憐花便已來到他的懷裡。
賈珂抱著王憐花溫軟纖細的身子,一顆心怦怦直跳,身子一動也不敢動,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王憐花一到賈珂懷裡,便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上有些發燙,再不複先前的嬉皮笑臉,說道:“你……”
賈珂不敢去看王憐花,但又忍不住去看王憐花,說道:“我先前就跟你說,我的身體健康得很嘛。”
王憐花臉上更燙,胡亂地點了點頭,說道:“那……那咱們開始演戲吧。”
賈珂見王憐花這副模樣,雙頰也跟燒起來了一樣,“嗯”了一聲,問道:“王公子要我做什麼?”
王憐花乾咳一聲,說道:“你抱著我,在床上滾幾圈。”
賈珂“嗯”了一聲,伸手抱住王憐花,隻覺王憐花滾燙的呼吸落到自己的喉結上,自己的喉結也仿佛要燒起來了。
他不敢去看王憐花,照著王憐花所說,在床上滾了起來。
剛翻過身來,賈珂就感覺到了什麼,實在難以置信,很快半圈滾完,他趴在王憐花的身上,見王憐花滿臉通紅,東看西看,就是不看自己,若是一不小心與自己目光相對,也會立刻移開目光,即使隻是瞬息之間,賈珂仍然看見了王憐花目光中的慌亂之意。
賈珂忽然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向王憐花一笑,說道:“王公子,這是什麼啊?”
王憐花臉上一紅,隨即笑道:“賈兄怎會連這個也不知道?難道你真的是姑娘假扮的?”
賈珂笑道:“王兄,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王憐花強作鎮定,問道:“那你說的是什麼?”
賈珂笑道:“你若是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那你為什麼一直不敢看我?”
王憐花乾咳一聲,終於看向賈珂,笑道:“賈兄,你雖然相貌出眾,風采迷人,但畢竟是男人不是女人,小弟和你抱在一起,已經很尷尬了,為什麼要一直看你?”
賈珂笑道:“王公子,你也知道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啊,那你為什麼會這樣啊?”
王憐花登時漲紅了臉,說道:“我……我……那是因為我身體健康。賈兄,你自己不也是這麼健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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