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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二郎收好銀票,算是銀貨兩訖了。姚掌櫃立刻喊來已經四十多歲的大徒弟,也是他大兒子,“阿南,這個何首烏要再晾曬處理一番,你來做吧,彆碰壞這個寶貝了。”

姚南恭敬地接過百年何首烏,然後對薑白芷和善地笑了笑,便轉身去後院了。

“你們今兒就隻是過來出手何首烏的嗎?”姚師傅這麼問了一句,意思是如果沒有彆的緊要事,他也得去忙彆的了。

薑白芷搖頭,“我們還要買一些藥材。不過,楊二他們還有些獵物要賣,我們先去把獵物賣了,不然血氣影響您這的生意,我們回頭再來拿藥。姚師傅您先去忙吧,這些事,我找你家學徒就可以了。”

“那好,我還得到後頭去,繼續訓訓那不知長進的徒弟!”姚師傅沒有多留,也去後院了。

不曉得那徒弟到底犯了什麼錯,讓脾氣好的姚師傅這麼急著教訓。

沒去打探人家的私事,薑白芷坐著歇息一會,喝足了水,才喊了這裡其他的學徒,借了紙跟筆,把自己需要的藥材跟分量寫在上頭,“麻煩先把藥抓好,我們待會過來取。”

楊二也把自己裝著的藥方拿出來,“麻煩再給我抓十副這個藥。”

這裡的老學徒新學徒,對薑白芷跟楊二郎都有印象,便笑著把紙張收好,問清他們大概要多久再來,就不緊不慢地去配藥了。

從藥行出來,剛巧碰見隔壁醫館的大夫從外頭回來,這大夫對薑白芷露出一個略尷尬的笑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薑白芷也沒在意,隻當是同行見麵半個冤家罷了。

等她走遠了,這大夫悵然地看了好久,一臉可惜的表情。

他有個徒弟瞧見了,問是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可惜了。”大夫搖搖頭,“我家運道不好,當年戰爭剛開始,我爹年紀剛巧卡在要入伍的上限那,不得不去做了軍醫,可我爹醫術比不得那閨女的父親,甚至……連那閨女都比不上,唉,我就更不用說了,還沒來得及繼承我爹的全部醫術。”

“但師父您在臨近的幾個鎮上,已經算得上是頂好的醫者了啊,那位薑姑娘,隻是救回過她們村一個人的斷腿,彆的方麵,也沒有特彆出名的吧,師父何必妄自菲薄?”

大夫無奈地又搖搖頭,臉上可惜的表情愈發濃厚,“你年紀小,見識不多,不懂的。”

能把楊大郎摔成那樣的腿給挽救回來,甚至今天看著,人家背著那麼沉的東西走路,也沒什麼影響了……這絕不是能用擅長外科手術來簡單概括的。

切開肌肉,把裡頭碎裂的骨頭重新安裝,然後又縫合傷口,聽起來好像就跟縫衣服似的簡單,但其實裡頭涉及到的彎彎繞繞可多了,稍有不慎,就會讓傷者完全變成個瘸子。甚至還有可能讓人大失血,或者傷口惡性感染,最終失去性命。

“唉,我若是年紀再小一些……”這個大夫看到薑白芷,覺得很可惜的根由,卻是他自己年紀大了,已經在這鎮上坐堂十年,遠近聞名,連孩子都十多歲了,已然不符合再去拜師的條件。

他有時候看見薑白芷來隔壁藥行,都有想把自己對一些疑難雜症的疑惑,向薑白芷這個小姑娘家請教一番的衝動。

最終還是忍住了。

但還是很想有機會能跟薑白芷探討一番。他是個真正想做好大夫的人,遇到自己難以攻克的傷病時,會特彆內疚,然後就很想有渠道再提升一下自己的技術。

“唉,”進醫館之前,三十歲的大夫,忍不住又說了一遍,“我要是再年輕幾歲也好啊。”

三十而立,過了三十,好多事沒辦法憑借一腔熱血去做了。

他的徒弟才十四五歲,比薑白芷略小一些,還不能體會師父的糾結。見師父進去,立刻把剛剛的事情拋在腦後,嘰咕不停地講著上午有幾個病人在等候著,分彆是什麼症狀。

這會兒,薑白芷已經跟著楊二郎他們,走到了鎮上最大的酒樓後廚,她自然不知曉醫館那邊發生的對話,隻是有些好奇地看著酒樓采買跟楊家兄弟做生意。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獵物的買賣現場。

估計他們之前交易次數多了,對於不同獵物的價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在清點數量,大致稱了重,就開始撥算盤,計算總共的買價了。

這次楊二郎他們帶來的兔子多,就是想趕在過年前,最後多賺點錢。那野豬也是楊二郎廢了點心思,昨天傍晚才打到的。

大野豬將近三百斤,這會正是年關,酒樓出手也大方,直接按照十文錢一斤的價格來收,整隻豬價值是兩千八百多個銅板,都快接近三十貫錢了。

至於那一袋蛇,鎮上也有一些人喜好這玩意,但捉蛇賣的人很少,這采買便大方,總的算作十貫錢。兔皮被剝了,這采買壓了價,跟一串野雞一起,隻給了五貫錢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