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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我先帶嘉鳴去我家了。對了,我家上午撈來好些魚,您能受得了魚腥味嗎?能的話,我讓他帶兩條魚回來。”

吳金花連忙搖頭,擺擺手說:“不成不成,我平時不怎麼吐,但是聞見魚味、鴨子味都不行。”

“那就算了,等孩子出生了,我若再撈到魚,便送你家一些。”薑白芷稍覺有些可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裡有個孕婦聞不得腥味,一家人都不能吃魚了,薑白芷送來也沒法燒。

“謝謝你的心意了,”吳金花握著她的手,笑的溫婉,然後又把兒子招到跟前來,“去你師父家,要好好聽話,以後要認真聽講,不能整天到外頭瞎跑瞎鬨了,知道不?”

“哎呀我知道!”胡嘉鳴跟個小公雞似的昂著脖子,他以前往外瞎跑也是為了學東西,如今能堂堂正正跟著薑白芷學,他傻了才會繼續往外跑呢。

薑白芷也笑著插了句話,“我是不擔心嘉鳴這方麵的,他肯定能認真學。”

“娘,你看,我師父都這麼說了,你就彆操心啦!”得了師父的誇獎,胡嘉鳴更是得意。

薑白芷將桌上的溫水喝完,“那,嬸子,我們就先走了,您一個人在家,不要做什麼太費力的活,動作也小心著些。然後,還有一件事,因為從我家到這也要走一段距離,我們兩家吃飯的時間可能不一樣,為了嘉鳴能跟他師兄學的進度一樣,往後他除了早飯可以在家吃,吃過再來我這,剩下的午飯、晚飯都在我家一起吃,白天是完全不回家的,這樣可以嗎?”

“你是他師父,這些事自然聽你的。”吳金花自無不可,“隻是,他一個半大小子,吃的東西也不少……”

“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收任何徒弟都是包吃喝的,他大師兄也是一日三餐都與我家人一起。若是您家早飯做的遲,叫嘉鳴直接去我家吃也成。”

既然不獨獨是胡嘉鳴一個人有此待遇,吳金花便沒有什麼猶豫了。其實這樣,還能給家裡省點糧食。

想想怪不好意思的,兒子拜師跟人家學東西,沒給師父送什麼,反倒儘占師父家便宜了。

吳金花想著,她待會跟栓子商量一下,是不是該給薑白芷送些什麼。

似乎看出她在想這個,薑白芷又說:“對了,我收嘉鳴為徒,是由於看中了他的資質,跟您家裡什麼情況無關。我沒收大徒弟的任何東西,也不會收嘉鳴的任何東西。但是,他上課需要紙墨,您家現在應該沒有,我可以先給他備夠用一個月的,但往後的消耗,就得家裡給他備置了。”

不用毛筆跟硯台,光是消耗用的紙墨也不便宜,“我晚上讓他帶那五兩銀子回來,但五兩銀子,光是買紙買墨,也不知夠不夠他用個兩三年。”

這麼一說,吳金花心中陡然有了壓力,但她不能為了這些錢,讓兒子失去這個學藝的好機會,便強笑著說:“你放心,這個事,我們家裡會處理好的。”

該說的事情都說了,薑白芷拉著新出爐的二徒弟,慢悠悠往家走。

走在路上,胡嘉鳴還有點擔憂地問:“我不能用彆的東西書寫嗎?”

“你若是一直用木炭在那麻布上寫劃,字會越來越醜不說,你也跟不上我講課的速度,課上講的東西,你不用紙筆,怎麼能快速記下來。”

胡嘉鳴愣了一下,然後臉色爆紅,“你……你都知道了啊?”

肯定是看到了那本麻布筆記,才會知道他是用木炭麻布片做記錄的。

薑白芷揉揉他有些毛糙的頭頂亂發,“知道了。這事隻有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師兄說的。”

“不過,偷偷摸摸到底不是君子所為,你往後若有什麼想法,大可以先堂堂正正去問一下彆人。就你偷學這個事,胡家族老其實心地很好,若你私下先去問了他的意見,他說不定會謊稱已經收過你家的束脩,然後讓你進學堂去聽課;擱我這,若你先問我可不可以也來學,我知道你識字,即使當時沒有想要收你為徒,也是願意留你一起聽課的。”

聽了薑白芷這番話,胡嘉鳴登時覺得自己有點無地自容,紅著眼眶,喏喏說了聲“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薑白芷又揉揉他的頭,“彆哭,我知道你是想變好,但是又不想給家裡添負擔才這樣的。你已經拜我為師了,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往後若你有什麼難處,不好意思跟爹娘說,可以跟師父說說。”

“師父你真好,我要給你當一輩子的徒弟!”胡嘉鳴又哭又笑,鬨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薑白芷故作嫌隙地把他推開,“得了得了,拜了師本來就是一輩子的師徒,我死了你都得跟兒子一樣來拜我呢。趕緊把你那鼻涕擦乾淨,這都快到我家了,彆叫你師兄看了笑話。”

胡嘉鳴想起自己頭上還有個師兄,也是課堂上總被師父誇讚的,心裡頓時有了壓力跟攀比之意,急忙拿出他娘做的大帕子,把自己擦個乾乾淨淨,還讓薑白芷看了一下,“師父,我乾淨了嗎?”

薑白芷憋著笑意,點頭答:“乾淨了,乾淨了!”

這小徒弟才重新笑開來,邁步跟在她身後,前後腳進了他已經很熟悉了的薑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