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問怎麼玩,天涯說真心話大冒險,大陸反對,“每回都這個,膩了,換一個。”
“那你提一個。”
大陸想了一會,“這樣,咱們每人在群裡扔個色子,誰的點最大,誰就說一個自己的秘密,不說就喝酒。”
主意不錯,大家都沒意見,大陸打開微信,“我把前大嫂拉咱們群裡,那群人太多。”
許沐對“前大嫂”這個稱呼已經免疫,被動接受,但還是忍不住偷看羅跡一眼。
那人一口一口抿著小酒,不知在想什麼。
天涯開始還摩拳擦掌,沒一會忽然想起個事,一驚一乍,“停!”
大陸手快,已經把許沐拉進他們的群,他抬起頭,“瞎叫喚什麼。”
天涯一臉心虛,“玩點彆的。”
大陸翻白眼,“還帶反悔的,怎麼著有小秘密不想說啊,不說就喝酒。”
許沐看了眼他們的群名: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她不懂,“什麼意思?”
大陸笑說,“青春記憶,年少情懷,回頭你自個搜一下就知道了。”
大家很快開始扔色子,許沐也點了一個出去。
隻有羅跡和天涯沒動。
大陸催天涯,“嘛呢你,入定了?”
天涯看躲不過去了,一咬牙狠狠心扔了一個出去。
許沐的手機實時出現一條信息。
【拉鉤為什麼要上吊:[六點]】
許沐看了又看。
反複看。
緊跟後麵又來一條。
【Penta Kill:[六點]】
大陸嚷嚷,“你倆一樣,重來一個。”
羅跡和天涯重新扔。
【Penta Kill:[六點]】
【拉鉤為什麼要上吊:[二點]】
大陸說:“跡哥最大,說吧,喝酒還是小秘密。”
許沐確定了,Penta Kill竟然是羅跡。
當初是天涯給的號,一定是他在搞事,但羅跡竟也不戳穿,任由她誤會。
許沐看向羅跡,那人垂著眼睛,特彆坦然,臉上並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和愧疚。
大家都等著看好戲,羅跡的秘密肯定勁爆。
羅跡手裡捏一罐啤酒,指尖點幾下邊沿,“我不愛吃櫻桃。”
天涯翻白眼,“敷衍,你不愛吃櫻桃我們都知道,這算什麼秘密,不想喝酒就直說。”
大家接著扔色子,隻有許沐思緒忽然煩亂。
羅跡竟然不愛吃櫻桃。
許沐愛吃。
他有時整箱給她買,兩人窩在沙發看電影時,許沐就抱著一小盆櫻桃,自己吃一個,喂他一個。
她喂了他那麼多次,他還搶過她嘴裡的。
野蠻卷走她口中的甜味。
他從沒說過不愛吃,她遞過去的東西,他看都不看就張嘴吃掉。
他不挑,不揀,仿佛許沐喂他毒.藥,他都會毫不猶豫吃掉。
小柔拍拍許沐手背,“沐沐,就差你了。”
許沐眼睛有些發酸,她小聲吸了吸鼻子,低著頭點了個色子出去。
這次是小柔,她小手撐著下巴想了想,還沒說話,自己先笑了,“我想說,”她看向火山,“你追我的時候,我真的很煩你。”
眾人哄然大笑,火山不跟羅跡他們一個寢室,平時在自己班也拽得很,隻有在小柔麵前才肯吃虧,心甘情願被損,他捏了一把小柔的臉,“欠收拾。”
羅跡的手機響,是羅曜給他打來電話,他起身走開一點,按了接聽,“哥。”
羅曜說:“我在青城,出來吃個飯吧,我派人接你。”
羅跡有些意外,“什麼時候來的?那天打電話沒聽你提。”
“臨時出差,昨天下午到的,有事沒找你,你在宿舍嗎?”
羅跡看了眼那邊幾個人,不知誰又說了什麼,許沐笑得很開心。
他說:“沒有,我跟同學來郊區這邊玩。”
羅曜沒多問,“我這幾天都在,你回來聯係我。”
“好。”
兩兄弟都不是話多的人,簡短的通話後,羅跡走回去,發現天涯挪了位置,他隻好在許沐身邊坐下。
這一輪,陸大爺誓死不燙頭榮獲魁首,大陸撓了撓頭,想喝酒,被天涯壓住杯子,“不行,你起的頭,你必須說秘密。”
“我沒秘密啊,我內褲什麼顏色你都知道。”
“滾蛋,誰要知道你內褲顏色,那就說說你電腦裡那個上鎖的20G文件夾裡到底什麼東西。”
大陸麵不改色,“名偵探柯南,火影忍者,櫻桃小丸子。”
“就沒有那種描寫親情友情和愛情的片子?比如隔壁的誰,誰不在家,年輕的誰什麼的。”
大陸暴躁怒吼:“沒有!沒有!沒有!”
眾人再次狂笑。
遊戲繼續。
許沐出了五點,這次她最大。
大家都等著,許沐沉默一會,“我沒有秘密。”
她扔掉手裡的飲料,拿了罐啤酒,一口氣喝掉一半。
小柔趕緊製止她,“行了,意思一下就好。”
羅跡自始至終盯著她。
這時天涯忽然指著頭頂的天空,“你們看。”
大家仰起頭。
久違的藍天白雲,是城市裡見不到的明豔。
天涯整個身體向後仰,躺倒在草地上,兩隻手墊在腦後,安靜觀賞。
其他人也圍著野餐墊原地躺下,小柔打開攝像頭對準一小團白雲,拍了幾張。
其實很諷刺,見慣了城市裡灰蒙蒙的天,偶爾看到這樣的,就覺得很滿足,如果附近的環境沒被汙染,這裡的天空會更美。
大家似乎很舒服愜意,許久沒有作聲。
小柔放了段輕音樂。
時間過得很快,傍晚時,大家把這一片收拾乾淨,垃圾帶走,準備回家。
許沐跟大家道彆,提前離開。
幾個人把剩餘的東西放回後備箱後,才發現一個問題。
羅跡喝酒了,沒辦法開車。
這裡隻有小柔沒喝酒,但她沒帶駕照。
羅跡斜靠著車頭,擺弄手裡的打火機,淡淡問,“怎麼辦。”
大陸說:“叫代駕吧。”
天涯偷偷掐了他後腰一把,猛使眼色,“荒郊野嶺哪來的代駕,咱們跟這兒住一晚吧,”他指了指前麵,“那不是有民宿嗎?”
羅跡沉默望著眼前打火機發出的微不可見的藍光,“那就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