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把疑慮告訴沈瑜,沈瑜有些心驚,“不會吧,這種事一向隻在網上聽說,從沒見過。”
“報警吧。”許沐說,“還是確定一下,不是最好,就當我多事。”
她打報警電話說了情況,警察說三分鐘到。
許沐和沈瑜沒走,站在附近裝路人盯著他們。
沈瑜眼珠亂轉,“太刺激了,沐沐,你緊不緊張,我手心都出汗了。”
沒有一會,許沐發現那個男人在收拾東西,似乎要走,可警察還沒來。
沈瑜急得冒汗,“怎麼辦他們要走了。”
“你在這等我,彆過去。”許沐說完,一邊掏錢包一邊走過去,她在牆跟前站定,麵色平靜,她沒有零錢,拿出張一百的紙幣扔進塑料盆裡,蹲下身子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你幾歲了?”
女孩怯怯的偷看她一眼,又低下頭。
許沐出手大方,男人作揖說謝謝,公式化的動作,毫無感激可言。
不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男人加快收攤速度,許沐一把摁住她麵前裝錢的塑料盆,“我看小妹妹餓壞了,我給你們買點吃的吧。”
“不用,謝謝。”男人使勁兒拽,許沐沒撒手,“就在前麵的超市,我朋友去買了,馬上回來。”
平時警車也會路過,男人本沒在意,但這次車停在很近的地方,下來兩個穿警服的人直奔這裡。
男人忽然緊張,顧不上地上的錢,扯過小女孩就要撤。
許沐死死拽著女孩另一邊身體不放。
警察跑過來,男人一把將許沐和女孩推到在地,站起來就跑。
他竟然有腿。
不知怎麼扭的,把那半截腿藏在屁股底下,外麵一點都看不出來。
大概坐久了腿麻,他踉蹌兩步差點摔倒,最後還是爬起來一溜煙鑽進胡同裡。
早已有警察追過去。
餘下另一名警察看了眼許沐,“是你報的警?”
許沐點頭,懷裡的女孩死死抱著她不鬆手。
早在那人推許沐時沈瑜就跑過來了,這會兒蹲在她身邊問個不停,“你沒事兒吧?”
“沒事。”
許沐看了看懷裡的女孩,抬手把她的劉海撫開,是個很漂亮的大眼睛小姑娘。
許沐和沈瑜被帶到派出所做筆錄,折騰好久,完事時已經快九點。
那個男人跑掉了,民警說會繼續追查這件事。
這事交給警察她放心,但眼前有另一件更棘手的事。
女孩不願意待在警察局,許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不讓跟就哭。
哭還不出聲,可憐巴巴掉眼淚,掉的人心疼。
已經耗到十點多,許沐和沈瑜走不成,民警也頭疼。
最後民警跟她商量,“要不您先收留她一晚,我們聯係好福利院再送她過去。”
一般這種事都是把孩子暫放到福利院那類地方,等找到親人再辦手續接走。
許沐沒辦法,隻好答應。
身邊多了個跟屁蟲,倆人站在派出所門口,一時不知往哪去。
寢室最近嚴查,外人一律不許進,許沐說,“要不在附近酒店開間房。”
“彆花冤枉錢,有現成免費的地方。”沈瑜拿出電話給天涯撥了過去,天涯痛快答應,“你們在哪,我接你們去。”
服務挺到位,沈瑜破天荒誇了他。
二十分鐘不到,路口停了輛車,天涯從副駕駛探頭出來,衝這邊招了招手,“快點,這不能停車。”
三個人很快上車,許沐發現司機竟然是羅跡。
兩人透過後視鏡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沈瑜左右看了看,“這車太豪橫了,哪弄的?”
天涯說:“跡哥他哥的。”
羅曜出差青城,就住壹號院附近的酒店。
後座很寬敞,方便羅曜上下車。
路上沈瑜繪聲繪色把今晚這事兒講了一遍,說書一樣特彆誇張,講到許沐被那人推倒在地時,羅跡抬眼看向後視鏡。
她似乎有些疲憊,半眯著眼睛快要睡著。
公寓裡的人都沒睡,小柔放好洗澡水,大陸準備了不少吃的。
趁許沐和小柔在浴室裡給女孩洗澡時,天涯跟沈瑜商量,“都半夜了,你們倆也彆走了,這有地兒。”
“房間都滿了,哪有地兒啊。”
天涯指著火山,“他房間統共沒睡過幾次,乾淨得很,雙人床,你們仨住正好。”
沈瑜痛快答應,“那行。”
本來公寓裡五個人,添了兩隻貓,現在又添了個小孩,外加許沐和沈瑜,可是夠熱鬨的。
已經後半夜,大家先後回房睡覺,許沐把女孩兒哄睡,輕聲退出房間。
她還沒洗漱。
洗手間有人,許沐坐在沙發上等。
今晚鬨哄哄,她都沒跟羅跡說上一句話。
洗手間裡的人出來,是羅跡。
看到許沐在那等,他轉身又回去,把杆子上掛著的幾條男生內褲都收走。
平時小柔用主臥的洗手間,所以外麵這間他們就比較隨意。
羅跡再次出來,“去吧。”
“嗯。”
許沐側身從他身邊過去,洗手台上都是男生的東西,她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隨便拿了個男士洗麵奶把臉洗了。
手掌沾到水有些疼,她看了眼,才發現掌心靠近脈搏的地方擦破了,應該是抱著女孩摔倒時蹭的。
不太嚴重,她都沒注意。
門口有聲音,羅跡又進來,往台子上扔了個嶄新沒開封的牙刷。
許沐頓了頓,“謝謝。”
羅跡沒說什麼,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眼尖看到她手上的傷,“那怎麼了。”
他皺眉走過去,拎起她的手仔細看,傷口沾了水,泡軟了,有些發白,隱隱有血絲滲出。
他不由分說把許沐拉出洗手間,讓她坐在沙發上。
茶幾底下就是小藥箱,羅跡打開翻了翻,找到消毒水和棉簽。
處理傷口他最在行,經驗豐富。
他坐在許沐對麵低矮的小凳上,比她低了一些,小心翼翼捧著她的手,對著那裡輕輕吹氣,生怕弄疼她。
許沐小聲說:“其實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這傷口還沒他被茶盒刮傷那次嚴重。
羅跡始終沉默,棉簽蘸著藥水一點點塗。
灰毛兒似乎睡毛了,叫喚兩聲。
羅跡握著她的手,忽然開口,“打算以後都不理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