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東坡肉 上(1 / 2)

裴韶安反應很快, 站起身來將方知魚擋在了身後,反手用手中的酒壇子一擋,擋住了迎麵砍來的刀劍。

隻聽“嘩啦”一聲,酒壇子應聲而碎, 頓時酒香伴著淡淡桃花香溢了出來。

方知魚瞪大了眼睛, 看著另一頭提著劍向此處衝過來的黑衣人,頓時酒醒了大半, “小心!”

裴韶安回頭看了一眼, 一把將方知魚攬在了懷中, 一腳向後踢過去,正中那人胸口, 將他踢翻在地。

他用力撕下了衣擺,仔仔細細地用它將方知魚的眼睛擋住, 溫聲道, “不要看, 一切都交給我。”然後便一手環著方知魚的腰,一手撿起地上的劍,眼神逐漸淩厲,一個劍招下去,便濺出了一灘子血, 幾個回合下來,便再無人能敵。

眼見著一地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 他丟去手中的劍,將右手放在口中,吹了聲口哨, 而後攬著方知魚的腰,一步一步朝著麵前那明顯是主事的人走去。

那主事者,腰上中了一劍,疼痛難耐,趴在地上爬不起來,聽著耳畔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隻覺得那聲音仿若敲擊在了他的心上,死神即將降臨。

裴韶安帶著方知魚,走到了那人麵前,終於鬆開了方知魚的腰,將手上的血跡胡亂地擦在了那人的衣服上,而後溫柔地用指腹一點一點擦去不小心濺到了方知魚麵上的血跡。

二人的距離很近,近得方知魚仿若可以感覺到裴韶安呼吸間噴灑在她臉上的熱氣,讓她的臉也不禁覺得熱氣氤氳。

她不知怎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磕磕巴巴問道,“結……結束了嗎?”

“還沒有,”裴韶安擦去了方知魚臉上最後一點血跡,滿意地點了點頭,回答方知魚道,“地上有些亂,你且等上一等。”

“哦……哦……”方知魚胡亂地點了點頭,因著心裡太過緊張,甚至沒有注意到裴韶安悄悄地牽起了她的手。

裴韶安一手握著方知魚的手,另一手又在那人身上蹭一蹭,而後蹲下/身子,捏住那人的下巴,“是誰派你們來的?”語氣懶懶散散地,完全不像剛剛打了一架,仿若剛剛睡醒一般。

“要殺便殺……”那人眼見著自己的衣裳被裴韶安當作是一塊可以隨意使用的抹布一般,頓覺十分屈辱,“何必要這般羞辱人?”

“羞辱?”裴韶安搖了搖頭,語氣溫柔,眼神淩厲,“我錦衣衛所從來不會羞辱人……”

“隻會讓人生不如死!”

“讓我猜猜看,是武威侯?還是宣平侯?”裴韶看看著那人的樣子,笑了出來,“果真是宣平侯,他膽子夠大的。”

“剛好我正找他呢,既然他這般迫不及待地等死,那正好,他如今在何處?”

“與侯爺無關!”那人悲憤地喊道,他咬牙切齒,“全都是小姐讓我們來的,小姐恨極了方小姐,要在離開汴京之前將方小姐殺了!這事與侯爺並無乾係。”

他也是氣極了,原本宣平侯倉皇出逃,便沒帶多少人,一切本應該以侯爺的安危為先,可小姐卻非逼著他們來此,殺了方小姐,否則便要自己親自來做。

就小姐那樣的,若真的來了,彆說能報仇,三兩下便要露了侯爺的行蹤,彆無他法,他們也隻好前來。

可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錦衣衛指揮使裴韶安也在此處,導致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所以……”裴韶安逐漸沒了耐心,“宣平侯究竟藏在何處?”

“我是不會說……”話還未說完,那人便咽了氣。

裴韶安不屑地丟了手裡的短匕,那匕首滴滴答答地,還在淌著血,見證著方才剛取了一人的生命。

此刻,眾多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也終於姍姍來遲,為首那一人衝裴韶安抱拳,道,“指揮使大人恕罪,卑職來遲了。”

“從明日起,下了值以後,去錦衣衛訓練營操練兩個時辰。”

“是!”

“將此處打掃乾淨,派人去查查,剩下幾人逃去了何處,將宣平侯和他那蠢貨女兒抓回來。”

“是!”

吩咐完之後,裴韶安小心翼翼地拉著方知魚的手,踏上台階,推開了方氏食肆的門,帶著方知魚走了進去。

他步子放得很緩,恨不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就這般走到天長地久。

可總共也沒有幾步路,終會走到儘頭,裴韶安將那擋住方知魚眼睛的布料取了下來,思及之前李文濤曾說,自己總是這般喊打喊殺,導致汴京城中的貴女們望而卻步,突然有些手足無措,生怕方知魚會因此而討厭他,沒話找話道,“那壇子打碎的桃花醉,到時候會賠給你。”

方知魚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裴韶安說的是之前為了擋那一劍,犧牲掉的那壇酒,她安撫性地衝裴韶安笑了笑,道,“沒關係的,你都是為了救我,我哪裡還能要你賠?”

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主動抓住了裴韶安的手,上下打量著,焦急問道,“方才來人好像還挺多,你可有受傷?”

裴韶安下意識地想要搖頭,但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手心朝上,露出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正是方才那壇子桃花醉碎了時,不小心劃到的傷口,“受傷了,需要吃點好吃的補一補……”

方知魚抬眼看他,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之前方二丫不小心傷了手,也是這般將手湊到了自己的麵前,撅著嘴委屈巴巴道,“知魚姐姐,好疼,二丫想吃一個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