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1 / 2)

陶然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雕花床上。

身上蓋的是大紅色的被子,上麵繡有雙喜字和鴛鴦戲水圖。

她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便撞上一雙寒潭般的眸子。

那雙眼睛的主人相貌極美,狹長的飛眉入鬢,半眯著丹鳳眼,鼻梁俊挺,菱形的嘴唇紅的像是一塊血玉。

他臉龐的輪廓棱角分明,五官俊美無儔,紅色的喜袍半解,隱隱可見象牙白的肌膚。

發現陶然看過來,他的嘴角漾開一抹笑意,溫溫柔地喚了她一聲:“娘子”,俯身親了下來。

獨屬於他的氣息瞬間把陶然完全包裹,似乎帶著淡淡的沉香木氣息,有一種在海底沉寂了千年的清幽之感。

不同於這種香味的冷意,他的雙唇柔軟的過分,又滾燙無比。陶然剛一碰上,就覺得腦海裡像是過了電一樣。

他攫取了陶然的芳甜,卻並不滿足,埋首想要加深這個吻,三千青絲自然地垂落,和陶然的秀發纏繞著。

這種感覺很舒服,可陶然並沒有被美色迷惑到糊塗,反而想要罵人:“我的初吻!”

可她的喉嚨很澀,根本說不出話,張嘴卻是一道小貓叫一樣的低吟聲。

她掙紮著想要脫離這個吻,男子察覺了她的意圖,退了回來,側著身子,閒閒地用單手撐著頭,“娘子,昨夜在夢裡,你對我熱情如火,今日怎麼這般生疏?不過你不願,那便算了。”

他的聲音,在天山雪一樣的純淨裡,還帶著一絲微微的沙啞。

陶然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古裝美男子口口聲聲叫她娘子,到底是什麼鬼啊?難道她又穿了?

她想要和他保持距離,可是身體沉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可惡,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搶走了我的初吻,好想打他啊!”

隻能在心裡瘋狂地呼叫那個無良係統:“喂!到底怎麼回事啊?”

係統:“我死機了,剛剛重啟,這是十五年後,你眼前是蕭衍,你和他結婚了。

當年大火的事,不是書裡的意外,而是人為。可能因為我把你塞進來,影響了這個世界的穩定性,所以也出現了其他變量。

等等,怨念值出了bug,我要修複一下。”然後就再也不給陶然回應了。

陶然滿臉懵逼,怎麼一下子跳了十五年的時間線?她那本都沒寫到大火十五年後的時間,就完結了好嗎!

開什麼玩笑?這個男人是蕭衍?

她的反派弟弟那麼可愛,才不會像個浪蕩子一樣,隨隨便便就輕薄她呢!

陶然細細地打量紅衣男子的容貌,依稀是能看出少年蕭衍的影子,隻不過棱角褪去了女子般的柔和,看起來有些淩厲。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就越看越像,陶然在心裡幫少年蕭衍捏臉,這裡動一下,那裡動一下,慢慢和眼前的男子重合。

真的是蕭衍啊。

我怎麼和蕭衍結婚了?

這是哪門子奇形怪狀的劇情啊!

她的視線越過蕭衍,看向房間裡,入目的到處都是喜慶的大紅色,桌上的龍鳳花燭發出燃燒時輕微的“劈啪”聲,旁邊放著一方喜帕。

蕭衍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新婚之夜,洞房花燭。

嬌妻在側,溫香軟玉,蕭衍忍不住一述衷腸。

“四姐姐,我知道這都是夢。要是現實裡,我怎麼能看到你睜開眼呢?你都昏迷十五年了。神醫說你神魂遊離在外,娘親說你可能變成了植物人。”

陶然:你夢個錘子。

但是說不了話,隻能在心裡默默吐槽。

“都怪那場大火!”蕭衍的神色染上陰戾,“該死的鬼方國,不僅在邊關發動戰爭,又派奸細來京城。他們知道我娘親是定北侯的左膀右臂,就放了那場火。”

他的手指蜷的太緊,甚至能聽到骨節碰撞的聲音,讓人疑心他會把自己的拳頭握碎:“我把他們都殺了,一片一片地割下他們的肉,挫骨揚灰,他們都該死!我踏平了鬼方,可我救不回你。”

他的眼神太過猙獰,哪怕麵容清雋,也給人一種煞氣十足的感覺,活像是一個從萬丈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鬼刹。

可對上陶然,那些冷厲和凶煞,便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月春江水一樣的繾綣。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細細地描摹陶然的麵容,“你真傻,為什麼要為了救我和娘親,犧牲自己呢?你說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為了救他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就那麼喜歡我嗎?我倒寧願你沒有那麼愛我,換我來救你。”

他趴在陶然身上,和她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神色癡迷:“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十五年來的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可我不信,我為你遍訪名醫,還親自去了海外尋醫。

四姐姐,你要是醒來該有多好啊?你看看我吧。都怪我以前太弱小了,沒有保護好你,我現在變得很強大,沒有人再能傷害到你分毫。

你會不會怪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就和你成親?其實我也不想的,我等了十五年,如果真的能等到你,我願意再等二十五年、三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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