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子(2 / 2)

那一瞬間,陶然著實被驚豔到了,腦海裡閃過的是“淩虐、褻瀆、性感……”這樣的字眼。

但是她沒忘記自己在演什麼劇本,立馬從床上跳了下來,驚叫道:“怎麼是你?”

那副避他如蛇蠍的態度,和先前以為他是衛衝時,不顧一切也要親近他的模樣,真是判若兩人。

容昭的心,被她前後這樣明顯的對比刺痛了一下。

可是,他的麵上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才是他能夠處理的情況。

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因她的一舉一動被攫住所有心神。

容昭在心裡嗤笑自己,大抵是從來沒有和女子這樣親密的接觸過吧,所以才會那麼慌亂。

因為母後寵愛上官靈,怕他被美色所惑,東宮甚至沒有宮女,打小就全是太監照料他的起居。

可真的是那樣嗎?

貴為太子,他並非沒有見過貌美的女子,京城有許多貴女心儀於他,想要做他的側妃,她們追求他的手段也很多。

曾經他到江南查貪汙案,還誤入了一家煙柳之地,被一群鶯鶯燕燕環繞,他隻覺不耐煩。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那些不知名的情愫……

容昭不敢細想,下意識地回避了那個可能的答案。

他的聲音也恢複了往日的清雅:“你這樣是不對的,幸好今天是我,如果真的是衛衝,你繼續下去,會釀成大錯。

你心悅於衛衝,善待他還來不及,應該努力讓他愛你、敬你,怎能強取豪奪?那樣做他隻會恨你。”

容昭向來儒雅,不管上官靈做了什麼錯事,都像一個鄰家哥哥一樣,耐心地教導。

外麵響起衛衝和童子說話的聲音:“清靜山人就在這間客房嗎?”他本來打算和容昭一起參加這次雅集,臨時被一件案子絆住了,剛剛解決完。

聽到衛衝的聲音,陶然神色微變,如果讓他知道,容昭被她迷暈了,原本戴在頸間的玉玨也掉在床上,等他查到玉匠那邊,或許會懷疑到她身上。

她祈求地看向容昭:“太子哥哥,你幫幫我吧,不能讓衛衝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情,他會厭惡我的。”

衛衝推門進來,隻見容昭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塊薄毯,陶然就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張帕子,輕輕幫他擦拭額頭。

“上官靈?你又在搞什麼鬼!”

陶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隻是俯身給容昭壓了壓被角,“太子哥哥是我未來的夫君,他喝多了,我在這裡照顧他,有什麼問題嗎?”

容昭臉上一熱,她那樣嬌嬌軟軟地喚他“夫君”。

她的眼裡情意綿綿,太過溫柔繾綣,容昭透過她的眸子,仿佛看到了夢中盛放的合歡花樹,粉色的、像羽毛一樣輕盈,熱烈地開放著,馥鬱的香氣襲人。

那不光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還是一雙會騙人的眼睛,騙得容昭險些都要信了,誤以為他們真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彆再這樣看著我了。

到底是太信任我是君子,還是完全不在意我?

如果我生出貪戀呢?想要永永遠遠地擁有這樣的目光。

想要那雙眼睛隻看著我。

從來沒有想過去擁有什麼的容昭,第一次生出這樣強烈的念頭,那種感覺太過陌生。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沒有聽到容昭的反駁,衛衝聯想起秋狩的事,陶然似乎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向著容昭了?

他收起了對陶然的指責,或許她真的想開了?

要叫衛衝自己來說,他是真的哪哪都比不過容昭,容昭何等人物啊?像衛衝這麼傲氣的人,文壇名宿、官場重臣、沙場老將……他都未必服氣,可他服容昭,也隻服容昭。

偏偏相府千金、未來的太子妃,就跟瞎了眼一樣,非要把他當塊寶,把好友容昭當根草。

陶然斥道:“你怎麼這麼不開眼呢?非要留在這兒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衛衝:“還不是怕你對太子不利嗎?”嘴上這樣說著,還是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陶然立刻把手帕扔到一邊,趴在門縫上往外看,想要確定衛衝有沒有離開。

落在容昭眼裡,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剛才對他所有的溫柔全是做戲。

她關心的是衛衝,從頭到尾也隻有衛衝。

“咳、咳……”容昭忽然爆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陶然瞬間慌亂:“你怎麼了?”

不用容昭回答,她就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出了答案,容昭的身體太差了,動不動就是一場大病。

這次也一樣,本來想的是等容昭的藥效過去了,她就離開,沒想到他忽然咳得這麼厲害。

陶然隻好留下來照顧他。

容昭的病突然發作,來勢洶洶。

呼吸困難、劇烈咳嗽、心跳加速、骨骼疼痛、關節疼痛、渾身發熱,虛弱無比。

其實他應該取出信號彈,輕易就能叫來一直在暗中跟著他的暗衛;其實他應該回東宮,太醫院的院首和宮裡的太監能更好地照顧他。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有點舍不得陶然笨手笨腳的照料。

聽著她急得團團轉:“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渾身發熱、出那麼多汗,同時卻畏寒成這個樣子,蓋了那麼厚的毯子都怕冷。”

看著她為他倒來熱水,給他燙好帕子,一遍遍地擦拭他的雙手,想要幫他溫暖起來。

這總不是假的吧?

這裡沒有外人了。

她沒有演戲給他看的必要,她那些關心全都是真的。

容昭往日病症發作,總是把自己關在宮裡,不想讓彆人看到他的脆弱。

可他這時候忽然有些後悔,或許他該早點讓她看到這一幕吧。

那她是不是就會對他更溫柔?

他都快記不得,從前為什麼那樣討厭她了。

嫉妒她搶走了母後的愛?

嫉妒她總是被父皇誇獎?

那一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都趕不上她重要。

而且她和他是有婚約的。

或許未來她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妻子,和他琴瑟和鳴。

可她喜歡的人是衛衝。

容昭一下子又清醒了。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極力忍著咳嗽,語氣很淡:“我身上帶著藥,吃了能止痛,你幫我打開信號彈,暗衛會送我回宮裡的。”

陶然這才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燒糊塗了。”

暗衛替容昭收拾落在床上的東西,發現了那塊玉玨,陶然像是這才看到它,馬上道歉,裝作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可能是剛才不小心給你把繩子弄斷了,看玉料應該很名貴吧,要不要本小姐賠你一塊?”

容昭:“無妨。”

等暗衛帶著容昭回宮,走出去好遠之後,容昭掀開軟轎的簾子回頭看,隻見陶然還站在山莊的門外,遙望著他的方向,目送他離開。

“明明喜歡衛衝,為什麼還要這樣關心我?”

她就像是元宵節燈會上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燈謎。

陶然確實很擔心容昭,向係統詢問:“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能治好嗎?發作起來怎麼這麼凶!”

她當時寫書的時候,隻是寥寥數字、一筆帶過,說反派向來病弱,沒有細寫他的病症,看來是書中世界自動補齊了。

係統說:“我也不知道,要去天道那邊申請知情權,然後等天道審批,宿主要稍微等一等才能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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