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我去臥室就行。”
“三樓是你的臥室。”周海川用手指了一指,“那邊有電梯。”
走進電梯的時候,陶然表麵上很平靜,心裡和係統卻是一大串的:“臥槽,不愧是首富,這也太壕了吧?在自己家裡修電梯,這是我以前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事。”
原諒她隻是一個貧窮的鄉巴佬,穿成這樣的千金大小姐,真的隻能強行裝成很淡定的樣子,其實心裡各種尖叫。有錢人的快樂,她根本想象不到!
等她理解了“三樓是你的臥室”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心裡尖叫的分貝再度飆升,就是整個三樓全都是陶然的臥室。
雖然周海川的審美相當直男,整間臥室裝修就是小女孩的粉紅氣泡感覺,什麼粉粉嫩嫩的公主床,然後HelloKitty元素的應用,但是、但是,死亡芭比粉的審美也擋不住人家壕啊!
光是衛生間就比陶然以前租過的所有房間都要大,浴缸裡麵簡直能遊泳,還有那一整個衣帽間,一排又一排地掛滿,比在商場裡試衣服的時候,見到的當季新款還要更多。
陶然最喜歡的是陽台,或許用陽台形容它已經不貼切了,因為它太大了,簡直就是一個花園露台嘛,除去精心設計的花園、和咖啡館露天桌椅類似的布置之外,還有一架秋千。
“我愛死這個秋千了!”陶然坐在上麵蕩來蕩去的,仲秋時節的夕陽還有幾分暖意,天邊被斜陽染成了一大片珊瑚色,原本碧藍的天際像是成了珊瑚海,馥鬱的花香隨著陶然蕩秋千的動作,盈滿了她的衣袖。
她很豪氣地一揮手,和係統宣布,“咱們要做更多的任務,等咱們有錢了,也買這樣的大彆墅,也建這樣的小秋千!”
藍團子也坐在秋千上,跟著她一蕩一蕩的,陶然rua著它的小腦袋,它那雙大眼睛都舒服的眯成了一條直線,“宿主,好喜歡你啊,明明咱們已經簽訂交換契約了,但你也沒有把原主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你喜歡喬甜的富有,想的是怎麼通過自己的奮鬥來獲得。”
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這都是她們的第六個任務了,但陶然一直都還能保持本心。
哪怕它幫陶然暫時封印了一些記憶,但是它看過大數據,彆的任務者裡也有很多封印記憶的,可還是會慢慢在諸天世界的穿梭裡迷失自己。
預知能力、無儘的壽命、享之不儘的榮華富貴、遠遠超出當前世界維度的武力值……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任務者們迷失本心。
諸天萬界本來就是大染缸,更何況任務者能輕易地掌控彆人、乃至整個世界的命運。
當一個人,擁有了神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神的心境,那麼他對於小世界來說,就是災難本身。
再說了,就算是神,也不總是有著與他過於強大的力量相匹配的心境,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神曆紅塵劫的說法了。
神和任務者太過強大,這些小世界無法約束他們,對於他們來說太過脆弱了,輕易就能毀掉。
一怒之下,伏屍千裡,是常有的事。
哪怕他們最終都受到了時空神殿的製裁,可那些天災已經形成了。
和人家一比,自家宿主真是單純、簡單、美好的不像話。
係統忽然說道:“宿主,就算是同樣是任務者,每一個任務者對於同一個任務,使用的方法也是不一樣的,就像是同一個作文題目,大家寫出來的作文風格完全不同。
所以,就算你是任務者,就算你以為你對楚錚的好,隻是為了做任務,但這和他真心喜歡你並不衝突,根本不存在你以為的欺騙他感情的問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同樣是看到楚錚撿瓶子,可能換到彆的任務者,就是直接拿錢砸他,或者是其他什麼方法,而你卻會替他撿瓶子。
從我的數據庫來分析,你會被他喜歡上,和你是不是任務者無關,隻是因為你是你。少女,不要總是懷疑自己呀,你真的很好,值得所有人珍惜。”
自家這個狗比係統,一向都不靠譜,怎麼忽然化身情感雞湯大師了?而且說的還好有道理的樣子啊!
陶然反複在心裡咀嚼係統說的話,覺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最終她隻是一臉茫然地望著天空,“啊啊啊,頭大!不管了,我先去準備警方要的審核資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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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室。
簡單的原木色的裝潢底色,可在細節處卻難掩這家主人的奢華,吊燈華麗而複古。
江暮穿著一件法式襯衫,藍色日輝紋袖扣之下,是蒼白而好看的手腕,他輕輕打出一杆,在台球碰撞的清脆響聲裡,一杆進洞。
他又接連打了三杆,把桌麵上剩下的台球做了局,這種手法叫斯諾克,一擊之後,讓桌麵剩下的台球,通過死球的阻礙,使得對手無法輕易拿分。
江暮起身,站在台球桌旁,一隻手握著球杆,另一隻手拿著巧克粉塊,在杆頭上打粉,動作很優雅,臉上帶著笑容:“這一杆不太好打。”
楚錚微微點頭,剛才陶然教過他,江暮這種手法叫Snooker,就是設障礙球,不光是自己拿分,還確保對手無法拿分。
被做斯諾克以後,楚錚並沒有心急,而是一雙黑眸專注無比,仔細打量台球的位置,在腦海裡默默計算擊球的角度和力道。
“你才第一天打台球,不用太勉強,不然這局就算了吧。”江暮遞給楚錚一個文件夾,“看看這個,相信你會感興趣的。”
楚錚拆開文件夾,隻見裡麵是厚厚的一摞資料,上麵寫著“暮哥哥替身”,各種各樣的少年照片,分門彆類地標注著相似度,有的大大地打著叉,也有的被標紅著重關注。
那些資料上全都標注著時間,最近的一份資料,是楚錚的照片和背景調查,上麵寫著“國慶假期結束後表白”。
再往後翻,是陸耀宇在高端私廚訂餐的記錄,就是楚錚剛和陶然坐同桌的時候,她每天“請他幫忙”吃的那些飯。
最後是一份向陽花基金會的內部資料,詳細地記錄了楚錚外婆心臟搭橋手術的過程和花費的近百萬費用,向陽花背後持有人那一欄,赫然寫著喬甜。
“你看明白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喬甜,她和你所有的接觸都是處心積慮,你被選中隻是因為你剛好是最像我的那一個。
而且,你們並不合適,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和你相處讓她挺累的,她想請你吃個飯、幫你外婆看病,都要通過這麼麻煩、這麼迂回的方法,就為了顧及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說白了,你隻是認識了她兩個星期,她對你的喜歡,起因又是你這張像我的臉,現在無非是對你還有點新鮮感,可在雙方家世背景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你覺得這種新鮮感又能維持多久呢?”
廚房那邊,飯菜做的差不多了,周海川留江震看著鍋,摘下圍裙走了過來,一看到台球桌就誇道:“不錯啊,江暮,這個斯諾克做的有點意思。我看楚錚這一局是玩不下去了,死拖著時間沒什麼意思,不如主動認輸?”
周海川攬住楚錚的肩膀,“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非要留你旁聽股東大會嗎?”
楚錚:“你想讓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我和甜甜之間的差距。你們隨隨便便一筆投資都是幾百萬上千萬,而我卻會因為二十萬的手術費失去外婆的命。你的目的,和江暮現在把這些資料給我看的目的一樣,你們都想讓我知難而退,想讓我自動退出,想讓我覺得——我主動離開甜甜,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周海川和江暮同時一愣。
周海川原以為楚錚是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小子,他一直都表現出來好嶽父的模樣,他以為楚錚信了。
怎麼會不信呢?周海川代入自己,如果他年輕的時候,他的那位嶽父大人裝作不嫌棄他的貧窮,一直笑眯眯地鼓勵他,他早就被忽悠地飛上天了。:,,,